“袁阁老,如果只是我们辽西军作为主攻,末将会选择海路,如果算上北讨大军……”

  袁崇焕看着众将又看了看地图,迟疑道:“末将三条路都不选,而是选择等一等,等辽河进入枯水期,从辽河河谷绕过辽河,

  河谷中建奴骑兵也无法冲锋,我们用佛郎机炮、虎蹲炮等对抗,如此我们会占据优势!”

  “是一条不错的选择,可惜我们没有时间等,据我们得到的情报,建奴此番攻击,得到了的火器技术,

  而且与扶桑达成了协议,得到了部分火器和火器技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意味着建奴弥补了部分短板,综合实力增强!”

  袁崇转喃喃自语,脸色很是不好看。

  一边的祖大寿看着袁崇焕有些阴沉的脸色,沉声道:“袁阁老,末将也有一个想法,也是三条路都不选择,bigétν

  而是集中兵力从广宁出发,全力进攻新民,从新民直接攻击沈阳。

  望平到新民两百余里,数十万大军动起来,学唐太宗渡辽泽的方式,修建引水渠、挡水墙、搭土筑桥,现在的辽泽比隋炀帝和唐太宗时期的辽泽情况好多了。”

  “想法很好,但不现实!”

  袁可立摇了摇头:“如果皇太极将一半兵力安置在新民城,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率着疲惫之师到达新民,打还是不打?这是进退两难吧。

  而另一半兵力在你们过了一半路程后直接从你说的三条路过河,抄了你们的后路怎么办?”

  “这……”

  祖大寿脸色也巨变,眼中闪过一道恐惧之色。

  如果真是如此,那不仅北讨大军会全军覆没,连锦州、宁远都要丢了,关宁防线也要破了。

  袁可立看了看众将,转身看着皇帝,轻声道:“陛下,以臣的判断,臣会选择第一条路!”

  此话一出,众将都有些错愕,第一条路虽然平缓,但集结了建奴的大军在。

  不待众人过多思考,袁可立继续道:“首先排除海路,二三十万大军用加上军需物资等,战船运送需要耗费数天的时间,

  而且我们的将士都是北方人,会不会晕船等等都不好说,影响战力,

  重要的是建奴得知我们动向后,肯定会在营口布置重兵,登陆尤为困难,即便是辽东半岛的马祥麟与我们合力攻击,难度也极大。”

  “第二条路臣也不建议,这里的辽河是浑河、太子河、三岔河等河流汇聚成的大辽河,临近入海口,水量大、水流急、河面宽,虽然绕过了浑河、太子河,但渡河难度比较大。”

  “排除了第二、三两条路,那就只剩下第一条路了,虽然要过三条临河防线,但胜在河面窄、水流平缓,可控性强,风险小,

  最主要的是能直接进攻辽阳,给我们省很多时间。

  至于辽阳以南的鞍山、海城、营口等,就交给马祥麟了,两部同时攻击,开辟多个战场,减小阻力,分散压力。”

  众将暗自点头,袁可立分析的没错,地方就这么大一点,方案就这么多,也只有第一条最合适。

  缓过心神的袁崇焕忍不住道:“袁阁老,可那边皇太极集结了大军,步兵对骑兵,即便我们有火器,也难抵抗呀!

  据末将探查,皇太极准备了大量的牛马群,末将猜测可能是用来破我们的战车战阵的,

  加上他们的楯车、战车,我们的火器的威力发挥不出来一半,他们骑兵冲锋之下,我们不一定能挡的住。

  而且即便第一条路线的河面窄,但也要一百二十余米宽,两侧还有数十米的沙滩地,渡河也难!”

  “呵呵呵……不怕他不集结,就怕他们不集结!”

  “陛下说过,首战即终战,一战定乾坤,此事本阁自有安排,到时候你们依令行事就是了!”

  袁可立一脸的神秘莫测之色,随即转身看向皇帝:“陛下,臣想去实地考察一遍,确认一些情况,然后再决定什么时候开始进攻!”

  “行呀,朕也想去看看这辽东的第一大河,顺便露个面,给皇太极看看!”

  崇祯说完,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一众将领也迅速的跟了上去,只是他们满脸的疑惑,搞不清楚袁可立和皇帝到底要闹哪一样,怎么还主动暴露自己的銮驾呢。

  更搞不清楚怎么过河,即便他们提前造了数十余艘战船,可那船只是四五米长的渔船,也不顶用呀。ъitv

  皇帝銮驾,勇士营随行,浩浩荡荡数千人沿着辽河在溜达着,知道的是在考察地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游山玩水呢。

  百米余宽辽河,对岸景色清晰可见,透过千里眼,能清晰的看到对岸建奴外围的布置,足足离岸边一里有余。

  且岸边每隔十米就有两人站在河边,巡视着河面,更有高达数米的望楼立在河边监视着对岸。

  百米余宽,这里指的是水域的宽度,加上河床至少三百米以上。

  袁可立走在沙滩上测试着沙地的硬度,然后又在河边测试了水流、开阔地宽度等等,才回到岸边的銮驾前

  看着这情形,崇祯轻声道:“袁爱卿,皇太极这布置明显是也猜到了我们可能要从这边进攻了!”

  “陛下,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除去辽泽覆盖的区域,能够供大军渡河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

  加上辎重车马什么的,满打满算不超过一手之数,而这里是最合适的。

  打仗这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尤其是这种隔河相对,双方选择余地极小的时候,除了硬碰外,没有其他可以选择的,都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也是!”

  河风吹起,河中荡起层层的波浪。

  “陛下,对面有动静了!”

  就在众人打量着辽河的时候,崇祯身边曹变蛟轻声说了一句,并将千里镜递了过去。

  果然,对岸远处冲出一队人马,在河边停了下来,数十骑聚在一起,为首的几人也拿着千里镜打量着崇祯等人。sxbiquge/read/72/7284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