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水运为漕,这漕帮就是负责漕运的相关的事情的,诸如两岸纤夫、水手、舵手等都归他们管辖,筆趣庫

  他们团结运河两岸的百姓,并代表他们与官府谈判漕粮,从中赚取浮收,也就是差价,

  百姓是个体,无法与官府谈判,继而官府欺压百姓。

  漕帮团结起来就是一个庞然大物,官府就无法逼迫,只能谈,然后两方就达成了某种平衡。

  船帮则是漕运船只、运输等等的一个帮派,

  漕粮北上要借助船只,但土木堡之后,朝廷对漕运的掌控下降,加上**污吏拉帮结派,侵吞官船,

  又加上国库空虚,粮船年久失修等等原因,官船已经无法满足,

  于是从漕军逃离的人和当地富商联合,搞出了一大批的船只,帮助运粮,赚取一定的利润,久而久之,官府就形成了依赖,

  忽然有一天,他们不满足赚取一定的利润了,就开始搞事情,官府自然不答应,

  但漕运的期限和漕粮的质量是有明确规定的,船帮不帮助运粮,漕粮无法准时到北方,那是要要杀头的,官员们只能妥协,

  然后各种利益输送,官员们也尝到了甜头,最后全部沦陷。

  漕帮、船帮与官府勾结后,开始对运河的客商下手了,要么交银子,要么滚蛋,

  敢反抗的直接派几个水鬼凿穿了货船,这都算好的,差的直接沉尸河中。

  而且垄断运河的船只等,想要混饭吃,要么加入两大帮派,要么每月交一定的银子的保护费,

  没有他们允许私下做生意的,后果很严重。

  不过,他们可以借银子、船只给想做生意的人,并且提供培训等包教包会,他们抽取一定的佣金或者高额的利息。”

  我**……

  崇祯听完,心里暗呼无语。

  漕帮有些类似后世的中介公司,而船帮则是某滴平台。

  两者都深谙免费的东西是最贵的精髓。

  “陛下,漕帮和船帮、百姓、官府三者之间达成了一种平衡,共赢的局面,任何一方出了问题,漕运都受阻,

  而且还是以漕帮和船帮为主导,毕竟只有他们的帮助,漕粮才能北上,客商才能在运河畅通无阻。

  去年邗沟段和江南运河出事,就是盐商勾结漕帮和船帮所为。”

  “找死!”

  崇祯眉间怒意丛生。

  生气过后,崇祯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你们说,官府的漕船逐渐减少,会不会就是漕帮和船帮在背后搞的鬼?”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性,但过去多年了,已经无从查起了。”

  对这种事情,李若涟也是摇了摇头。

  即便是锦衣卫,对这种陈年的事情,也是束手无策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他可以肯定,这肯定有漕帮、船帮的人在搞事情。

  “成甫,你继续刚刚我打断的话!”

  “是!”

  李若涟回应了一声后,低声继续道:“在东家掌权前,江南这边培养了很多的官员,他们在朝中各部院担任要职,

  朝廷派人来查,如果是江南的官员,那本就是自家人,那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如果是其他地方官员,这边有的是手段让钦差屈服,或者说他们想让钦差看什么就看什么。”

  说到这里,李若涟又压低了声音:“东家,这其中最大的问题还是南京方面,HTtρsΜ.Ъīqiκυ.ΠEt

  南京是留都,六部齐全,南直隶的赋税是由南直隶征收,南直隶的刑部主管南直隶案件,北京无法插手,

  且南京的兵部掌控了南直隶的四十九个卫所,在南直隶范围内,有权不经过北京调动卫所!

  如此以来,更是为下面的人提供了强有力的庇护。

  这个问题,臣以为几乎是无解的,动了官府的人,漕帮、船帮必然会清查,到时候漕运受阻,百姓继续被官府压迫。

  甚至说,残存的漕帮、船帮之人会搞事情,凿穿过往船只,查都查不到,只要一个月搞个几次沉船,这运河就算是废了。

  而且漕帮和船帮只是苏杭这一段的,整条大运河,这种大小帮派,至少有三五十个,

  很多都是流动作案,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后,只能抓到几个替罪羊。

  这也是为何朝廷对漕运一直是睁只眼闭只眼的原因所在了。”

  崇祯眼中的寒意慢慢转化成了杀意。

  他知道江南之地问题很严重吗,但没有想到竟然会严重到这个地步。

  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压了下来,恢复了无语之色。

  解决不了就顺其自然?这简直就是扯淡的想法,或者说是不愿意改变现状。

  无解?去他**,那是没有遇到太祖和成祖。

  惹火了两位,能把运河两侧的漕帮、船帮给屠个遍。

  但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李若涟说的无解在他看来还是有解的,而且还有好几条解决方案。

  具体怎么解决,等他在苏州看完后再决定。

  李若涟看了看周边,低声道:“东家,要不要看出戏?”

  “看戏?”

  崇祯怔了怔,若有所思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那就看看吧!”

  “东家,我们先到旁边的客船上吧,免得走露了身份!”

  待崇祯等人进入旁边的客船后,李若涟朝着杨青云的儿子杨少安点了点头,两名身穿短打扮的锦衣卫在桅杆上挂了一面旗帜。

  只是半刻钟的时间,一条小船快速的使了过来,四人跳上船只。

  为首一名瘦高的中年男子,头发乱糟糟的,满脸的油腻之色,脸色苍白,黑眼圈很重,随着靠近,一股浓郁的汗臭味传来。

  身后三人也是有些无精打采的,站在男子身后,哈欠连天。

  中年男子瞟了一眼船上几人,背靠桅杆有气无力的道:“几位爷从哪儿来呀!做的什么买卖?”

  “从通州来!”

  杨少安上前,赔笑:“朝廷在草原打了大胜仗,宣府互市大开,蒙古诸部的大量皮毛和药材涌入,咱们在通州码头那里收购了一些,wwω.ЪiqíΚù.ИěT

  江南这边的富人们都喜欢这些皮毛和药材,想着过来赚个差价!”

  “吆,皮毛?药材?”

  为首之人眼睛都要亮了,身后三人也是如此,眼中满是贪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