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爹捋了捋胡须,笑眯眯地,“我记得后山南边有野草莓,按照往年这个时候也差不多熟了,红艳艳的,特别喜人。”

  宋娇娇闻言双眼一亮:“我最喜欢吃草莓了,爹您告诉我在哪,我等会去摘。”

  陆老爹严肃:“后山那边山势陡峭,虫蛇毒物也多,你一个丫头,可不敢独自去啊,等阿荇下工回来,让他去给你摘,听见了吗阿荇。”

  陆悍荇下意识看向宋娇娇。

  她见他看过去,将小脑袋往旁边一扭,娇哼了一声,只给他瞧的半张脸上,粉粉嫩嫩的小嘴微撅着,细细的眉头拧着,只差用笔在额头写上“不开心”三个大字。

  宋娇娇知道男人在看她,就不理他,只亲亲热热地跟陆老爹说话:“爹,不用,我虽然长得矮,但有手有脚,不仅能摘草莓,还能下工养活我自己,省得招某些人的嫌弃。”M.

  陆悍荇险些被气笑。

  这娇小姐,气性还挺大!

  陆老爹笑呵呵的:“宋丫头,你是文化人,哪能干地里的粗活,以后闲的没事就在家里看看书,晒晒太阳,脏活重活让阿荇来就行。他别的没有,就是有把子力气,养家的事就该让男人来。”

  宋娇娇没想到陆老爹对她这么好,而以前的她却不知道珍惜,好几次把老人家气得卧病在床,“爹,”她真心实意地喊了一身,“能嫁进陆家,才是我的福气。”

  她刚说完,怀里就拱进来一个皮猴子,陆平安扑腾着小短腿,一个劲想往她腿上爬,嘴里兴奋地直嚷嚷。

  “有嫂嫂,福气!”

  宋娇娇毫无防备之下被撞得后仰,旧马扎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撑不住重量,直直往后倒去。

  失重感袭来,她大脑一片空白。

  腰后忽然贴上来一抹灼热的温度,宽厚有力,稳稳将她扶正了。

  宋娇娇下意识抬眸,撞进一双灼热深邃的黑眸。

  陆悍荇低笑一声:“闹什么?”

  宋娇娇顿时头皮一麻。

  这话不知是对陆平安说的,还是对她说的。

  但他低磁的语气里,掺杂的几分无奈宠溺,还是让宋娇娇狠狠心动了。

  她听着自己失控的心跳,突然感觉到,男人的大掌捏了捏她腰间软肉。

  先是软,再是酸,她半边身子都快化了,咬唇抑住脱口而出的惊呼,慌乱得将陆平安一把推进男人怀里。

  “我、我吃完了,先去洗碗了。”

  然后落荒而逃。

  陆悍荇勾着唇,视线懒懒散散地盯着娇小姐的背影,跑的很快,跟兔子似的,小腰还一扭一扭的,勾人的厉害。

  “锅锅。”

  陆悍荇回神,垂眸对上陆平安懵逼的大眼睛。

  陆平安:“嫂嫂她怎么了?”

  陆悍荇恢复沉默寂静的模样,将陆平安放下。

  “把爹扶到炕上去。”

  陆平安一脸担忧:“我要去看看嫂嫂……”

  陆老爹笑眯眯地把他拽回来,“你嫂嫂没事,有你大哥呢。”

  陆老爹把手帕里的钱塞到陆悍荇手里,“咱家穷但志不穷,拿着这些钱,赶明带宋丫头进县城买件新衣裳,别委屈了人家。”

  “不用。”

  陆悍荇十分坚决地把钱推了回去,“爹,我还有钱。”

  陆悍荇看了眼灶房里蹲着的那道小小身影,沉沉道:“等农忙结束,我想出趟远门。”

  陆老爹知道儿子是要出去挣钱,他想拦着,他活不了多久了,就想看到一家人好好的,这样他到了地底下,也能跟春兰交差了,春兰最疼这个兔崽子,要是看着他为了赚钱,刀尖上舔血,一不留神,尸骨无存,也不知道得有多伤心。

  但他也知道,阿荇不是看家护院的犬,而是草原之王的狼,他骨子里的血性跟狠劲,不允许他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罢了……罢了……我老了,管不动了……”

  陆老爹转身往里间走。

  陆平安赶紧扶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

  “爹爹,你不老!”

  “好,爹不老,爹还等着给平安娶媳妇呢。”

  “平安不想娶媳妇,平安想吃草莓,草莓好吃吗?”

  “草莓啊……好吃着呢……你娘最爱吃了……年年都央着我给她摘……”

  布帘子垂下,遮挡住陆悍荇的视线,他转身,提步往灶房走。

  娇小姐嘟嘟囔囔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丢人丢人丢人……”

  宋娇娇蹲在地上,用丝瓜瓤机械地擦着碗,满脑子都是刚才男人那句低沉的“闹什么?”,就跟收音机一样,循环播放,心里五味杂陈,气自己不争气,恼男人太匪气。

  她就不该跑,显得她怕他一样,他肯定在心里笑话她,那她还在这里苦兮兮的洗碗个什么劲。

  她猛的站起来,谁料蹲的时间太久,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踉跄着一脚踩空,身体骤然失衡,软绵绵朝旁边倒去。

  她吓得下意识闭上了眼,地上杂物这么多,真摔在上边,还不毁容啊。

  然而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发生,一条结实有力的胳膊揽上她的腰,稍一用力,就把她勾进了怀里。

  陆悍荇一手接着掉落的碗,一手搂住宋娇娇的腰。

  真细。

  还软。

  娇小姐就跟刚出锅的水面条一样,软趴趴挂在他身上,慰贴得他整颗心都开始滚烫。

  男人铁臂越收越紧,勒的宋娇娇很不舒服,回过神来后,娇滴滴推他:“松开我呀。”

  她两只手抵在男人精壮的胸前,话音出口,是连自己都没料想到的娇颤,尾音打着卷,就跟撒娇一样。

  她才没跟他撒娇,她还生着气呢。

  男人突然毫无预兆倾身往她的方向压,壮硕伟岸的身板像小山一样,黑乎乎的压过来,显得不大的厨房越发紧窄,好似连空气都被他占去。

  宋娇娇呼吸不畅,后边抵着矮柜逃无可逃,跟他契合得越发严丝缝合,甚至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危险……

  她受惊般往后躲,柔软的腰肢弯折出惊人的弧度,看着男人越压越低的俊朗刚毅的脸,两只小手紧张地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

  她小嗓子又甜又糯,羞红着脸,小声讨饶,“先别……门还开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