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男的,看着她,就跟抓住她什么把柄一样,那种欲言又止,又心照不宣的暧昧眼神,灼热到难以忽视,宋娇娇恶狠狠地瞪了过去。

  见是村里的几个癞子,正盯着她,上上下下扫视,嘴里不知道嘀咕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话,简直恨不得用眼睛,将她扒了似的。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吴勇,她不管背后有没有隐情,反正她的衣服出现在吴勇家里,这事就跟他脱不了干系。

  “民警同志,这件衣服确实是我的,我怀疑吴勇趁我不在,入室偷窃,我希望能给我一个公道。”

  小张民警神情冷肃,他想的更多,近来违法犯罪活动有猖獗之势,尤其女性处于弱势地位,而且普遍受教育程度不高,对贞洁过于看重,在跟不法分子的搏斗间,极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他已经经手过好几件案件了,吴勇如今是偷衣服,谁敢保证他以后不会入室杀人?必须要尽早把危险的萌芽,扼杀在摇篮之中。

  “局里最近正在加大惩治流氓犯的力度,吴勇你正好撞在了风口上,老实跟我们走一趟局里吧。”

  吴勇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干站着让人抓,拔腿就溜。

  不知被谁绊了一脚,一个大马趴摔在地上。

  两个民警恶虎一般,反扭着吴勇的胳膊,将他死死踩在底下。

  真是两难境地,说实话也不行,不说实话更难受。

  正当吴勇犹豫不决之际,铁柱帮他做了选择。

  铁柱跪到老支书的面前,嚎啕大哭。

  “支书大爷,您是知道的,我从小就没了爹娘,吃着百家饭长大。我没有那么多的坏心眼,偷粮食跟放火的事,都是吴勇指使我的。他眼见着事情败露,就贼喊捉贼,将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求求您别让我蹲大牢,我家里还有俩孩子,他们没了爹,会饿死的。”

  挺大一个老爷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让人看着又好笑又心酸。

  铁柱他爹

  娘还在世时,为人十分仗义,左邻右舍都受过帮助,眼瞧着唯一的血脉,落了这么个下场,众人唏嘘不已。

  老支书身躯已经不再挺拔,但是眼神依旧是那么犀利矍铄。

  他踢开铁柱,“跟我哭求个什么劲,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

  铁柱一愣,反应过来后,猛地直起腰,膝行着往宋娇娇的方向扑,只要别让他蹲大牢,别说是跪了,就算让他认宋娇娇做干娘他都乐意。

  曹大锤斜上前一步,挡在宋娇娇面前,如同煞神。

  铁柱不敢造次,就跪在宋娇娇三米远的地方,砰砰砰磕头,不一会就把头磕出了血。

  宋娇娇沉默了半响,“不想蹲大牢也可以,只不过人总得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我家丢失的粮食跟腊肉,还有被烧毁的房子,折算成钱的话,给我六百就行。如果想私了,就拿钱吧,你们两家商量一下砍怎么分摊。”

  “六百?!宋娇娇你怎么不去抢啊!”

  杨珍珍恶狠狠瞪着宋娇娇,仿佛恨不得直接扑上去,咬下宋娇娇的肉。

  “反正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你爱让谁蹲大牢就让谁蹲,从我手里要钱,门都没有!”

  惦记着旁人媳妇的男人,也没有救的必要。

  家里的钱还得养活她跟儿子,得花在刀刃上。

  吴勇蹲大牢也挺好的,那样她就可以改嫁了,想她杨珍珍貌美如花,就算带着儿子肯定也还有大把大把的青年才俊想要娶她,比如陆悍荇……说不定他心里还藏着对她的情意呢。

  见杨珍珍如此绝情,吴勇真是恨不得掐死这个贱人,可他此时被压制的死死的,完全动弹不得,更不知道家里的钱放在哪,难道他今日真的要栽了吗?

  跟杨珍珍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铁柱媳妇,她从铁柱被铐住,就一直特别悲伤,眼下见有逃脱的可能,立刻万分欣喜地跪到宋娇娇面前,将缝在上衣最里层的口袋掏出来,捧着一张张数额极小,却叠的十分规整的钱到宋娇娇

  x33面前。

  铁柱媳妇笑容讨好,“家里真的只有这么多钱了,对半分的话,一家还三百,能打个欠条不,要是还不上,我就让我家铁柱,给你当牛做马!”

  铁柱疯狂点头,仿佛十分乐意给宋娇娇当牛做马。

  宋娇娇看了看不服管教的杨珍珍,再看向态度殷勤的铁柱夫妻,施施然道:“你家打欠条可以,只不过我的新房子被烧了,有些人还死不悔改,不出口恶气,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的紧。要是让罪魁祸首,也尝尝我的憋屈,我一开心,说不定别的也不计较了呢。”

  她笑眯眯地弯着唇,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铁柱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他虽然有点憨,但并不傻,尤其是现在生死关头,迷糊的脑子就跟水洗了一样,特别清醒,特别机智,瞬间懂了宋娇娇话里有话。

  而在这时,正铐着他的手铐,不知怎么松开了,就跟老天爷把机会送到他面前一样。

  铁柱跟媳妇对视一眼,俩人突然蹿进了吴勇的家里。

  “你俩干嘛去?”

  杨珍珍不明所以,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被摁在地上的吴勇大喊一声,“蠢婆娘!他们要烧咱们的房子!”

  杨珍珍只觉一个惊雷劈在头上,大叫一声,“我的钱!”飞快往屋子里冲。

  然而为时已晚。

  铁柱跟铁柱媳妇为了活命,都是下了死手的。

  一个钻进了灶房,里边备着一整个冬天烧炕的柴禾,有耐烧的木柴,还有松软的干草,一点就着。

  另一个拿着油壶,往屋子里的棉被上洒。

  烧焦味越来越浓,火势冲天而起。

  只有杨珍珍大喊救命的惨叫,孤零零飘在热气腾腾的空气里。

  没有人上前帮她灭火。

  这事本就是吴家理亏,自作孽不可活,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况且好几个大人物都没发话,谁敢动?

  这种要命的时候冒头,岂不是摆明了跟陆家过不去。

  从今天的事情上还没看出来吗,惹到了宋娇娇,绝对没有好果子吃。(suya/67/671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