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文武百官聚集在太极宫门口。

  这是早就预定好,要进行大朝会的日子。

  就在百官们还在好奇,为何房相、杜相,乃至六部尚书之类的高级官员,都没来的时候。

  一道圣旨,从宫中传了出来。

  圣旨是怀恩传的,刘瑾已经去了柳家。

  亲自伺候李二两口子。

  等怀恩宣布,陛下和皇后都打算自囚在柳家之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自囚的方式有很多种。

  古代也有不少的先例。

  贞观二年的时候,蝗灾惊天,李二也曾下罪己诏,在紫宸殿中自囚三日。

  不过,自囚在别人家中,还是头一次听说。

  这一次李二自囚,意义非凡,而且还带上了皇后。

  表明皇帝认错了!

  他承认了,当年玄武门之变,是他的过错!

  不少人听到消息之后,立刻向着柳家跑去。

  离着不远,可惜的是,柳家大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不让进去也就罢了。

  几位铁骨铮铮的老臣,冲到柳家大门的门梁下,竟然被人乱棍打了出来!

  尚书左丞刘宓捂着额头,痛呼出声。

  柳白,速速将陛下交出来,否则老夫,老夫

  不等他说完,李承乾从大门之中走了出来。

  瞎叫嚷什么?!

  刘宓一见,立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太子殿下,柳白误国!

  接二连三的有人跪下来。

  转眼间,柳家大宅门前,跪了一片人!

  李承乾从身边的护卫手中,接过一根棍子。

  砰!

  毫不留情的,向着刘宓脑袋上砸去!

  众人大惊!

  有几个自持身份的老臣,上去想要将李承乾拦住。

  李承乾连连挥舞手中的棍子,将他们吓退。

  都给本太子滚!!!

  刘宓的额头上已经流血了。

  他晃晃悠悠的,又站了起来。

  若是今日柳白不将陛下交出来,老夫老夫就撞死在他家门前!

  李承乾目光冰冷的看着他。

  撞!!

  此言一出,不光刘宓,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

  太子这是怎么了?往常,太子总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谁都不敢得罪。

  说白了,太子就是众多官员,尤其是言官的靶子。

  他们不敢得罪皇帝,专门通过骂太子,来换取名声。

  李承乾见他们依旧不动弹,目光变得更加冰冷了。

  弓弩手准备!

  唰

  他一声令下,柳家的墙头上,忽然出现了一大群弓弩手!

  每个人都拿着大一号的手弩,似乎是打算把下边那些官员,都射在墙上

  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他们都拎得清清楚楚。

  一转眼,门前的人全都跑空了。

  就连过来看热闹的,也全都跑了。

  刀剑无眼,谁能说得好,弓弩手们会不会一不小心,把自己也弄死?

  一点忙都帮不上,就知道添乱!

  李承乾冷哼一声,转身走回去,让人关紧大门。

  房玄龄他们早就走了。

  现在,应该都回到家中睡大觉去了。

  李承乾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有些疲惫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李恪端着一碗,刚刚煮好的梨汤。

  哥!

  李承乾接过梨汤,仰头往嘴里灌。

  擦了擦嘴角,直接把碗放在一边。

  李恪有些迟疑的说道:哥,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恰好李泰也走了过来。

  咱们连担心的资格都没有

  李承乾抬头看了李泰一眼,道:青雀儿说的没错,父皇没有对李承诫动手,自然也不能对罗艺动手,普天之下,只有柳大哥才有资格。

  李恪挠了挠头,一副迷茫的样子。

  他也算足智多谋,可是跟李承乾他们俩比起来,就要差一些了。

  这个世界上,天大地大,不如规矩大。

  皇家,恰恰又是无数家族之中,规矩最大的。

  对于皇家而言,家事即是国事。

  皇帝咳嗽放屁,都比寻常百姓的性命重要上一些。

  历史充满了巧合性和趣味性。

  或许,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就会带来天翻地覆的变化。

  况且,罗艺的出现,实在不能说是小事。

  若是光比拼武力,一千个罗艺加起来,也不是皇家的对手。

  但罗艺的眼光,实在是太厉害了!

  只要他将自己属于息王一脉的情况坐实,皇家之中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对他动手的资格。

  这是李二,当年造下的孽。

  不管李建成曾经做过什么,他终究已经死了。

  天下人,需要一个交代!

  如果父皇只杀了息王和巢王,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过错,历史上夺嫡成功的皇帝,多了去了,也没见哪个心里有愧

  可父皇错就错在,连息王和巢王的亲眷也没放过,而今,息王好不容易留下了一支血脉,若是父皇再动手,那么你觉得,父皇将来的庙号,是纣还是桀?

  李承乾不解释还好。

  解释完了,李恪更模糊了。

  不过就是一个庙号罢了,父皇怎会如此看重?

  李承乾摇头叹息一声,站起来,在李恪的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

  说你笨,你还真就不聪明当年咱们家得了天下,是怎么说杨广的?

  说到这,李承乾自知有些失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跟别人说这种话,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李恪是杨广的亲外孙!

  李恪浑不在意的笑了笑,他早就习惯了。

  那个人听父皇说是一个很有本事的,也并不像魏征写的《隋书》那样,昏庸无道,我总觉得,他和父皇是一种人。

  李泰笑道:这就没错了,你外祖父本就是个雄才大略的君主,虽说急切了一些,却不能以炀来定性,咱们家既然要维护统治,就必须让他背上骂名

  李恪明白了一些,却还是有些迷茫。

  李承乾道:当此大世,父皇的身上,容不下丝毫的污点,尤其是在对待息王一脉的事情上,更不能亲自下令,同样,皇族之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行至于朝中那些人,根本连资格都没有

  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道:于是,柳大哥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头上,他是在救我们,救我们整个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