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之后,秦怀义始终在思索,柳白为什么要亲自去刑场上跑一趟。

  莫不是,他就喜欢看别人的脑袋被砍?

  还真有这个可能!

  长安城的人,什么恶趣味都有。

  喜欢看砍头的人,不在少数。

  听说,前几年天下还很乱的时候,长安城隔三差五就要砍一些脑袋。

  砍下来还不算完,为了以儆效尤,被砍下来的脑袋,还要在城门上挂几天。

  不是说只能挂几天,而是说,挂了几天之后,那些脑袋就会不翼而飞!

  也不知,那些人拿回去个脑袋,用来干啥

  秦琼一如既往的,在自家的花园子里浇花。

  老头拎着水桶,从花园子里走出来,正好看见,坐在院子的石凳上发呆的秦怀义。

  “名单给太上皇送去了?”

  秦怀义急忙起身,接过秦琼手里的水桶。

  “已经送过去了,太上皇说他不管,只要人够用就好。”

  秦琼笑眯眯的说道:“太上皇给你足够的信任,你也要做出足够的成绩才行。”

  “那是自然的,大唐娱乐集团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明日我就把人手都洒出去,势必要将长安城的娱乐产业,全都聚合起来!”

  秦琼点了点头,目光之中满是欣慰。

  “等集团走上正轨,你也就该去倭国了,那里,才是你建功立业的好地方!”

  “孩儿去倭国倒也好,唯独担心父亲的身体”

  秦琼笑了笑,道:“两位神医也说了,为父的身体状况,都够书院的医学院,研究好几年的了,他们怕是最舍不得我死。”

  两人说话间,老管家走过来。

  “老爷,大少爷,莒公派人送来名帖。”

  秦琼看着秦怀义,道:“八成是来找你的。”

  秦怀义笑道:“看来,倭国的事情,已经提上日程了。”

  他回头对老管家,道:“备下茶点,等候莒公到访。”

  老管家点头退了下去。

  秦琼道:“唐俭来了,就说我身子不适,不便见人。”

  秦怀义点点头。

  这段时间,父亲已经够操劳的人。

  他已经开始有意的退居幕后,将家族大事都交给秦怀义处理。

  一般情况下,递上名帖,得到主人家的回复之后,客人半个时辰内就会上门。

  唐俭来的很快。

  “哈哈哈!”

  人未到,先是一阵开怀大笑传来。

  “秦贤侄!老夫今日有幸,可以尝尝你珍藏的好茶!”

  现在,秦怀义依旧是柳叶轩的大掌柜,并没有放下。

  秦怀义走到门口迎接。

  “唐伯伯!”

  唐俭今年五十六岁,在鸿胪寺正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八年。

  他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文官,想当年,也是跟秦琼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袍泽。

  只是后来秦琼身体不好,而唐俭一直忙于政事,少了些走动,才生份了些许。

  秦怀义的出现,让唐家和秦家的关系,开始重新升温。

  其中,固然有柳家牵线的因素,还因为,两家之间,有一个重要的纽带。

  那就是倭国!

  鸿胪寺主管外交,以秦怀义为代表的大唐娱乐公司,是朝廷经略倭国的主要工具。

  如果未来分功布劳,除却柳家之外,自然也是这两家分得最多。

  近日来,尤其是大唐娱乐集团的框架,树立起来之后,唐俭和秦怀义多有走动。

  连唐俭的几个儿子,也跟秦怀义结交成了好友。

  或许,未来两家将成为柳家和程家那样的关系。

  “你要的东西,老夫带来了!”

  唐俭开门见山,将一个小小的包裹,放在桌子上。

  秦怀义打开看了看,眼前顿时一亮。

  “有劳唐伯伯了!”

  “小事一桩罢了,细川御镜有求于你,答应拿出这东西,自然要痛快一些。”

  秦怀义笑道:“那也多亏了唐伯伯的面子。”

  他从包裹之中,拿出一个小巧的令牌,又取出一条半尺长的紫绶。

  翻看了片刻,确定了真伪。

  这两样东西,一个是曾经高向玄理的身份令牌,用以号令倭国在大唐的人手。

  另外一条紫绶,则是前隋大业四年,高向玄理跟随小野妹子初次来到中原,觐见隋炀帝时,所获赐的信物。

  后来小野妹子回到倭国,亲手将这个紫绶,系在了倭国推古女皇的金印之上。

  直至前年,细川御镜作为遣唐使的佐贰官,拿着这根紫绶,当做符节使用。

  有了这两样东西,未来的秦怀义,在倭国能够迅速打开局面。

  作用跟柴令武差不多,他只要到了倭国,就可以迅速融入倭国的贵族圈子。

  “唐伯伯稍等”

  秦怀义去了后堂,取出一个大盒子。

  “听闻四月份,善识兄就会尚豫章公主,那时候,小侄怕是已经不在中原了,特先奉上薄礼一份”

  “难得你有心了”

  唐俭接过盒子,不漏痕迹的轻轻摇晃了一下,心中有数,而后将盒子,交给身边的随从。

  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唐俭起身告辞。

  “马上就要大朝会了,老夫还有一些事情要出处理,就不多待了,贤侄留步!”

  “恭送唐伯伯!”

  秦怀义将唐俭送出大门。

  目送唐俭走远,秦怀义没有再进去。

  吩咐人备马,一路疾行,很快就来到平康坊。

  进了办公室,秦怀义把门关上。

  特意吩咐外边的人,没事不要进来打扰。

  他将令牌和紫绶,放进抽屉,落了锁头。

  而后伸了个懒腰,搓了搓手。

  “虽说开始的有点突然,但时不我待,高向玄理都已经死了,总不能一直耽搁下去,至少也要赶在大朝会之前,把折子递上去才是”

  他打开腹稿,又揣摩了片刻措辞,开始在纸上写东西。

  写完之后,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这才找来奏折专用的水纹纸,誊抄了一遍。

  吹干墨迹,秦怀义深吸了一口气。

  他喃喃的说道:“用不了多久,全天下都会听到我秦怀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