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梦宗,清辉殿。

  殿门上挂着沉重的锁,布置着各种封禁的阵法,又有重兵把守着。

  待大长老余乐圣到来后,看守的弟子纷纷规矩行礼,在他的授意下打开了殿门。

  清辉殿中幽禁的并非其他人,正是尹魄的长姐,尹夫人。

  殿门打开,外界的光亮钻入空旷的区域,坐在榻上的尹夫人缓缓站起身,目光向那方看去。biqμgètν

  原本眼中的希冀,都在见到那人的时候化为了愤怒。

  “你现在还有脸来见我!当年在他坟前你口口声声说的会护好我们母子,可那尹魄都要将这属于我们的神梦宗给蛀空了你却还在闭关!我还真觉得你在修行的紧要关头,不曾派人去打搅你,结果你一出关便站在了他那方,余乐圣,你对得起我,对得起你殒落的大哥吗!”

  “嫂夫人莫要动气,小魄还是你的亲弟弟呢……”

  “他若真的顾念我们这几分姐弟之情,就不该生出僭越的心思,想要夺走属于逸帆的宗主之位!”

  “你我都知道,逸帆他不适合做神梦宗的宗主。”

  “哪有什么合不合适,他是前宗主唯一的儿子,神梦宗本就该是他的!”

  “那难道嫂夫人你做的就是对的吗!你可是我简大哥明媒正娶的夫人啊,为了这点权力脸面都不要了,去跟那天厄宗的黑心玩意苟合,闹出了这等丑闻来,你叫简大哥的脸往哪里搁!”

  余乐圣也恼怒起来了,看向尹夫人的目光中有痛心也有失望。

  “难道我还要给他守寡不成,我也是尹家千娇百宠的女儿,这世上有什么道理说了我嫁给了他,就是他一个人的东西了!余乐圣,你不要欺人太甚吧!”

  尹夫人瞪眼说着,余乐圣心中又满是无奈。

  “那你便觉得,你将自己给了他,他封郅就真的会乖乖听你的话,帮你对付小魄了吗!”

  “天厄宗内部早就商量着要怎样兵不血刃地吞并神梦宗了,你想要让他帮你解决掉小魄手下的势力,却没有察觉到你身边信得过的那些长老,早就已经倒戈向了他封郅,他先是将你手上的势力蚕食个遍,小魄一死,整个神梦宗,不就落入他的手中了吗。”

  “你只看到,身边的莫长老死了,是小魄派人做的,不知那天晚上莫长老偷偷潜入神梦殿,就是为那封郅去偷宗主金印的。”

  “你怜惜莫长老的女儿,时时将她带在身边,以为她是自己的人,却根本不知道自那以后,你每天做了什么,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什么人,这些事情封郅都了如指掌,便是她在暗中通风报信的。”

  “这些人,若不是小魄在一直盯着,他们早就想办法将你与少宗主绑去天厄宗了!”

  余乐圣的话音落下后,尹夫人的脸色变了变。

  很多事情容不得推敲,细细想来,这段时间那封郅对待自己的确是有些古怪的。

  她不敢再想下去,慌忙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到了余乐圣的身边。

  “乐圣,我知道错了,但这些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和逸帆没有关系,你答应过你大哥的,一定要扶持逸帆上位啊,逸帆小时候多黏你啊,你肯定也很喜欢他对不对……”

  尹夫人抓住了他的胳膊,却忽然间摸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眸光微变。biqμgètν

  余乐圣看了过去,而后将袖下的东西拿了出来。

  那是简宗主的灵牌。

  “嫂夫人,我今日来,便是给你送这个的……”

  “啪——”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尹夫人掌掴在了他的脸上。

  “你早就背叛了我们,归顺尹魄了,”尹夫人眯起了眼睛来,咬牙恨恨道:“是什么时候?”

  余乐圣静默良久,而后道:“闭关之前。”

  “三年前,呵……三年前,为什么?!是我们哪里对不起你了吗?还是你看他年纪小孤苦伶仃?他才不孤苦!掌握着整个执法殿,你看他在宗门中多威风啊!整日里教训人还不够,他怎么会孤苦!”

  “嫂夫人!”

  尹夫人的声音已经有些疯癫了,余乐圣也皱着眉头喝止了她。

  “我会选择他,不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是因为他为咱们神梦宗开辟出了一条大道来!那是我和简大哥一直在寻找的大道!”

  “什么道?”尹夫人微微偏头,眸中满是讥讽:“我们可是魔啊,怎么你们不想当魔修了?想要做道修?当了婊子还想要给自己立牌坊是吧!”

  余乐圣一时气得脸色涨红,额上青筋暴跳。

  “魔道!世间大道千万条,魔道亦是其中一条,只是现今的魔修们都摒弃了那一个‘道’字,一味地作恶,成为了人人得而诛之的魔,这本就是一条自食恶果的路!如今神梦宗可以重拾魔道,简大哥泉下有知自然也会高兴!”

  “做这个为重拾魔道而顶在最前方的人,以我千万年换后世神梦宗的千千万万年,纵粉身碎骨又如何!”

  看着尹夫人脸上的不解与埋怨,余乐圣再次气急,将简宗主的牌位一把塞进了她怀中后,便立即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清辉殿。

  而伴随着余乐圣的离开,清辉殿也重新被封禁。

  阴暗的地牢内,发出一阵阵嘶哑刺耳的惨叫声。

  尹魄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漠,指节轻抵着下巴不知在想什么。

  而在他的身后却是一番血淋淋的惨状。

  天厄宗宗主的四肢被长钉钉在十字架上,戴着墨黑面具的神梦宗修士手中拿着锋利的匕首,刚刚斩下了他的下体来。

  “小杂种!你敢!啊——”

  “养私兵,意图篡权,你真是个狼子野心的杂种!我天厄宗不会放过你,整个魔界也不会放过你的!”

  “我要杀了你——”

  封郅怒吼着,一双眼睛瞪红了,可命根子已经被切了,他也只能通过怒吼来发泄怒火和恨意。

  尹魄的思绪被打断,缓缓开口。

  “给他接上去,再切一次。”

  封郅的怒吼声又传了过来。

  “你找死!竟然敢对天厄宗的宗主用刑,你——”

  “没有价值的宗主,你觉得天厄宗还会承认你吗?”尹魄淡淡道:“切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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