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云来。

  苏止墨将苏氏旧府的大门锁好后,又将开心送到了上微观中,交由祝琛和童集二人照料着。

  “苏前辈是要出远门吗?”祝琛抱着开心问道。

  苏止墨微微点了点头:“这一去还不知何时回来,若时间长了,开心怕是一直要跟着你们了,不过放心,我总会回来的。”biqμgètν

  说完之后,只见祝琛面带难色,但他不会是觉得照顾一只小狗麻烦的那种人,苏止墨也意识到了什么。

  “怎么了?”

  “苏前辈,要不……还是留在云来吧。”

  自苏止墨的丹田,双眼自行愈合之后,关于他身上携带着最后一件造神诡物的猜想也在道门当中蔓延开了,也就是这段时间,云来城中已经出现了不少仙门修士。

  平日里不怎么活动,现在反倒来了这么多人,道门的心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且道门这一次无法对苏止墨放下心来,还因为青亦国皇室死在那一场古怪的刀雨中的事情,如此诡异,又如此凄惨,不得不让人提防起苏止墨来。

  祝琛也早已得到了上微宗的消息,要盯好了苏止墨。

  他这一走可想而知,一路上会被多少双眼睛盯着。

  “新皇还没有选出来,眼下青亦国正是混乱的时候,苏前辈……”祝琛又委婉地提醒道。

  但苏止墨却是一笑置之:“我走了,会回来的。”

  如今道门对自己的意思,他又怎会看不出来呢。

  倘若楚落在的话,或许会为了他现在的情况四处奔走,但自己反而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是非对错,他已经没有耐心去和道门解释清楚了,接下来,只想要做自己心中想做的事情。

  下了山,待来到无人的地方后,没有察觉到监视过来的目光,苏止墨的双瞳散发出了金光,周身浮动着的金灵力将整个人包裹住。

  空间的气息浮动起来,下一刻,金光散去,苏止墨已经离开了云来。

  再次出现的时候,四周满是云雾,而在那重重叠叠的云雾当中,似乎站着无数道人影。

  待云雾稍微变薄些,方能看清楚那些人影皆是一副副重装盔甲。

  这里正是七阵宗内的兵解棋山。

  苏止墨不曾同其他人说过这地方的秘密,只是多次提醒过楚落,这地方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

  因这地方,本身便相当于一件灵器,能够认主,却又比灵器更加强大。

  被禁足在这里的三年,苏止墨参透了所有的规律,自然就成为了兵解棋山的主人。bigétν

  他既回到了这里,那接下来,也该请个人过来做客了。

  清来峰

  鹤阳子一手持着酒杯,一手翻看着眼前的书册,忽然间白纸上面的墨迹开始变化,消失了大半,最后只留下来了四个字。

  “兵解棋山,”鹤阳子轻声笑了笑:“等了这么多天,你终于回来了。”

  将酒杯搁置在了一旁后,鹤阳子方站起了身来,朝着兵解棋山的方向悠然走去。

  待他走入了那群山环绕的烟雾当中后,前方苏止墨的身形若隐若现。

  “你我师徒二人,何时竟如此生分了?”鹤阳子的声音缓缓传来,“什么时候回的宗门,为师怎么不知道?”

  “师徒?呵……我实在是低估了你的卑鄙,杀了一个人的全家,却又伪装出一副恩人的模样来收他为徒,你配为师?”

  听着前方苏止墨传来的声音,鹤阳子的脸上没有丝毫慌张。

  “你这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止墨,你可是为师一手养大的啊。”

  声音落下,鹤阳子那淡漠的笑脸也出现在了眼前。

  苏止墨平静地看着他,眼中再无从前时候的情谊,有的只是仇恨和愤怒。

  “所以,没能从我的身体中得到天机神兵符,你是不是很失望?”

  鹤阳子仍浅淡地笑着。

  “因为左宏慎并没有教过你怎样将天机神兵符从我的身体里取出来,而他却突然死在了魔界,他一死,你的计划也就失败了一半。”苏止墨又说道。

  “和聪明人说话很舒服,没错,你从一开始就只是天机神兵符的容器,正因为这件造神诡物选中了你,你,你们苏家才会被人给盯上,若你只是个普通人的话,哪里还会有现在这诸多恩怨呢?”

  鹤阳子又继续道:“不过,若真是一般人,我才懒得与他们打交道呢,所以你现在,是想要为苏家死的那三百口人报仇?”

  “当年在背后设计的人都已经死了,就只剩下了你,”苏止墨的掌中出现了一柄金剑,声音当中满是隐忍,“而你,我要亲自杀。”

  “哈哈哈……亲自杀,为死去的苏家人报仇?”

  鹤阳子忽然间大笑起来,同时苏止墨的金剑也已经挥了过来,他当即闪身避开,眼底带着讥讽和傲慢的笑意。

  “那还真是遗憾啊,苏止墨,你恐怕一辈子都不能亲手为自己的父母亲人报仇了。”

  “什么意思?”苏止墨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眼前的这个鹤阳子给他的感觉极其陌生。

  他印象中的鹤阳子,根本不是这模样。

  “你再好好看看,我是谁?”

  鹤阳子的声音犹如鬼魅一般,同一时间,天上乌云骤然聚拢过来,天色一暗,四周隐隐有鬼气升腾,凝结成了鬼域。

  在这道门当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竟在此刻出现了,苏止墨忽然瞪大了双目,猛地朝着不远处的男人看去。

  一身铠甲,赤红的长发及至腰间,精致的五官,眉眼间却有一股戾气,连他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好像杀伐果断的将军一般。

  “赤发将军?!”

  这一霎,在他眼前那两个不同男人的身形重叠了,两张面孔都带着讥讽的笑,重合在一起,一步步向着苏止墨走去。

  “你的师尊,你这一辈子最恨的人,其实早就已经死了,你永远,永远都不能再为那些亡者们亲手报仇了!哈哈哈,苏止墨,微尘的神灵,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活着的每一天都像个笑话?”biqμgètν

  赤发将军的声音落下。

  苏止墨呼吸一滞,脑中好像有惊雷劈落。

  “怎么会?你,怎么会!”

  他实是想不清。

  鹤阳子,早就死了?(.suya/68/6827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