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难怪孤觉得眼熟,那竟真的是破晓长枪。”

  鬼王兀自沉默了会儿。

  “那她的师祖,便是白清梧。”

  “白清梧……如今在天界……”

  鬼王又沉默了良久。

  然后准备去无解之域中看一眼,就在此刻,他脸色猛然间一变,下一瞬,右臂上的皮肉一寸寸爆开,再一眨眼的功夫,整条右臂都化作了鬼气炸开——

  鬼王心中咯噔了一下,下一刻神思便立即进入了无解之域当中。

  ……

  飓风当中夹杂着道道金色灵气,将这一片空间照得明亮,而在这飓风的中心,白墨交织的衣衫随风飞扬。

  狂风卷去他脸上那覆盖着眼睛的白绸,而白绸遮盖之下的地方,是一双完整的金瞳。

  他动作轻柔地抱着那极轻的身体,又以金灵力守护在楚落周身,一双金瞳正死死地盯着鬼王的方向。ъΙQǐkU.йEτ

  此刻的鬼王也察觉到了,这呼啸着的狂风,恰是无解之域当中混乱的秩序,这被他无意间关进来的男子,不知是何方神圣。

  他不仅已经参透了这无解之域当中的所有秩序,甚至已经强大到了可以影响、控制它们,但这并不是鬼王能想到的最坏的情况。

  这鬼域虽然是用自己的力量凝聚出来的,但如果有一个人,能够控制和利用这里全部的力量,那这无解之域将会直接逃脱自己的控制,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他自然可以轻而易举地带着他想要带的人离开,但看着他眼中的杀气,以及方才那直接废掉了自己一条手臂的行为,显然是不会有任何让步的。

  鬼王立马决定放弃这无解之域,准备撤出之时,在这如黑洞般的空间内突然出现了成千上万道金光。

  金光落地瞬间化为千军万马,如倾倒之山一般猛然向着鬼王方向冲杀过去,同一时间,咆哮着的狂风也突然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鬼王心知今日这是碰上硬茬了,而且能够控制秩序的力量,这人也绝对不会是普通的修者!

  “你是何人!”

  鬼王一边应对着这千军万马,一边高声喊道。

  他没有想到,白清梧的报复还没来找他,便在这个修士的手上栽了一回。

  若不是当年与赤发将军的一战,重伤至今仍然未愈,如今的他也不会落入这样被动的境遇中。

  但那生有一双金瞳的男子却未曾开口,目光当中尽是冰冷,这番态度已经表明了不会有任何退让。

  飓风当中的秩序好似最为坚韧的绳索,将鬼王一次又一次地绞住,渐渐的他在自己凝成的这无解之域中寸步难行。

  同一时间,千军万马手持的刀枪剑戟也一同朝着自己的方向刺来,鬼王面露凶狠,千钧一发之际,只得用更加强大的鬼力震碎这无解之域后,重新回归鬼界。

  所有的黑色如同潮水一般褪去,整个黄府也已经变成了废墟。

  而就在这废墟当中,地上散落着楚落的长枪,肩甲,金铃,镯子……

  苏止墨怀抱着那几乎没有重量的身体,脱力地跪倒在了地上。

  当祝琛和杜溪湄找来时,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

  且先不管苏止墨的双目是怎样恢复的,在看到楚落的元神时,杜溪湄还以为她又用了元神出窍的法子,但紧接着又感受到了她身上那极轻极弱的灵力气息,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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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阵宗,清来峰。

  鹤阳子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对金珠自行化作了齑粉随风散去,唇角向上勾了勾。

  “你果然没有叫我失望,”他悠悠叹出口气,转身缓步走入殿内,“接下来,就要忙起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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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道友,你去休息吧,我来这里照顾着她。”

  杜溪湄看着那守在床边几日不曾离开的身影,也分不清自己这是第几遍说这句话了。ъΙQǐkU.йEτ

  果然,那人又好像没听到一般。

  杜溪湄又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再检查了一番楚落的状况。

  “虽然我不是很懂这业火真身的情况,但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你们在无解之域时,她身上的业火应当不是消失了,也许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力量转变成了肉身,在进行自我修复。”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体修的身体都是很能扛的。”

  “不过苏道友你的眼睛……”

  杜溪湄说到这里,察觉到苏止墨又没再听了,便只好默默闭上了自己的嘴,转身出了门。

  来到了院中,杜溪湄又头疼地看着那艰难地盘着自己的身体,挤在院中的黑蛟。

  黑蛟也受伤不轻,一看到杜溪湄,便嗷嗷叫个不停。

  “行了行了,你也别叫了,我去给你买吃的,”她一边往外走去,一边发着牢骚:“一天就吃掉我炼一个月丹药才能赚够的灵石,真不知道楚落是怎么养得起你的……”

  杜溪湄刚出了门,祝琛便从院外探出个头来,朝着里面张望了会儿,然后用玉牌给柳序渺传音。

  “诶,柳长老,是真的,楚前辈就快要没了,您快赶过来见她最后一面吧,哎哟!”

  他刚说完这句话,**上便被狠狠踹了一脚,扭头看去,只见是杜溪湄又杀了个回马枪。

  “你怎么老是瞎说,什么最后一面的,叫你去看着原真,你还乱跑,赶紧回去!”

  “杜前辈,这……这肉身都没了,若不做鬼修的话,楚前辈真的还能活吗?”祝琛挠着头问道。

  “你知道她的肉身是什么吗?三净业火,业火不灭,人就不会死,”杜溪湄又皱了皱眉头:“行了,赶紧回去看着原真,还有按时给开心喂饭,我出去买饭买药。”

  屋中,苏止墨看着那熟睡中的人,顺着脸颊滑下的泪水便滴在了楚落的脸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楚落的眉心轻轻皱了皱。

  这还是几日来第一次见她有反应,苏止墨的眸光微微亮,然后便看到楚落在他的目光下懒懒翻了个身,继续睡。

  她仿佛没了先前那死气沉沉的模样,见此,苏止墨的唇角也忍不住上扬了些。

  看着她转过来的脸,苏止墨的手指轻颤了下,而后轻轻挑起她额前的头发,慢慢捋到了身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