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咋能这么说呢?咱家孩子哪差儿了?”杨金花觉得委屈,儿子们长得壮实,个头也不小,不缺鼻子不少眼睛的,至于闺女,那更是出落的一朵花儿似的。

  梁正青叹了口气,“咱俩说不到一块堆去,你收拾收拾东西吧。”

  “我不走,我就不走,你咋能这么狠心呢?”

  梁正青见她这么胡搅蛮缠,摇了摇头,起身道:“你不走,我走,这日子是真真的没法过了,你,愣着干啥,赶紧跟我去宁家道歉去。”

  “我不去,我没错。”梁龙抹了把脸,“我这些天吃不饱,睡不好,都是那个臭丫头害得,我还跟他道歉,我……”

  梁正青此时心力交瘁,只觉得提不起劲儿来,无奈地摇摇头,这儿子还怎么管?

  杨金花见男人走了出去,心里惴惴不安,不过仍然心存一丝侥幸,总觉得等他气消了就好了。

  可不知道,梁正青等天再亮些就去了宁家,他要写休书,就算他不说,宁家人也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儿。

  “怎么好好的写这个呢?”阮氏本着劝和不劝分的想法,她虽然不喜欢杨金花,可是两口子吵架也不是没见过,隔天就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也不是没有。

  就说她自己的娘家,大哥说要休妻,最后不也是没怎么样嘛。

  “不想过了,过不了,别问了,一泽去学堂还来得及吧,不耽误孩子正事儿,要是来不及我晚上再来。”

  宁毅背着手从屋子里出来,“大龙那孩子回来了?”

  “嗯,借问问吉言,回来了,叔,别问了,丢人。”

  宁毅拍拍他的肩膀,“这休书,我们家人没写过,也不会写,你再好好想想,孩子不听话,也不只是当娘一个人的责任,都说了子不教,父之过。”

  梁正青的脸猛地红了下,他是臊的。

  “叔,我忙!”

  “嗯,知道你忙,可是总不能忙的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不着家吧,孩子没管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叔,您说的对,我的确也没咋管过,这么说,我也有错。”

  梁正青红了脸,“可是,有他们娘在,我就是想管也管不好,您不知道,我想给那小子个教训,她倒好,阳奉阴违,偷偷的送吃送喝,这还咋管?”

  梁正青跟宁家心结解开后,反倒是觉得宁家人通情达理,有着大智慧,不是村子里旁人家能比的,这读过书的就是跟不读书的不一样。

  他跟那些人扯闲篇还行,说正事儿的时候就费劲了。

  尤其在宁毅的带领下,宁家的子孙们都争气,至少在村子里是没人能比得了的。

  所以他跟认同宁毅的话。

  “行了,回去好好想想,这休书是不是非写不可?”

  梁正青咬咬牙,“不写也行,先让她回娘家,好好想想去,再这么下去,孩子们就没救了。”

  这回宁毅没拦着。

  杨金花还是被赶回了娘家,但凡是她想着改好点儿,也就没有后来的事儿了。

  距离中元节没几天了,可是一连下了七八天雨,这雨水是真的不小,很多平地的庄稼都要被水淹了。

  这回大家才彻底相信宁问问说的,今年雨水丰沛。

  可是太多了也不是好事儿,正是庄稼生长的时候,光有水分没有阳光照耀也不行,何况再这么下的话,那庄稼也要被水淹了。

  之前大家是想着法子的求雨,这会儿大家则想着去哪儿弄个大师来求别下雨了。

  去哪儿弄呢?

  之前镇子上有个大师来着,可是自打看完了陈大全家里的事儿后,人家就金盆洗手不干了,听说出家当和尚去了。

  “那……不还有问问呢吗?”

  “问问咋了?”众人一下子懵着了。

  陈大全深吸一口气,“那大师不是说问问是小神仙吗?既然是神仙,就跟天上的龙王爷说说,去别的地方布雨去吧,咱这儿不需要了。”

  “是啊,咋把这茬给忘了呢,问问行啊,试试呗。”

  “可不是神仙吗?她说今年雨水多,就今年就是雨水多,那不下雨的事儿,她也能管。”

  张玉芝的嘴都撇到天上去了,死丫头坑了他们家的钱,还把老头子弄活了,不然这会儿她至于把两个老东西弄在家里,赶又赶不出去。

  每次她动了赶人的心思,总是干出些怪事儿。

  她觉得没准就是宁家搞的鬼,那么有钱了还坑他们家的钱。

  先把那丫头捧高,然后再重重地摔一下,就算她得不到啥,可至少能解气。

  大家穿着蓑衣,戴着草帽的就去了宁家。

  也是没招了,毕竟庄稼就是他们的命啊。

  下雨天,宁金元都把铺子关了,不是药铺那些救命的店,大下雨天的也没什么客人,所以就干脆在家里当休息了,也好陪陪家人。

  至于宁一泽和宁二望也没去读书,一连几天下雨,去学堂的路上的河水暴涨,小桥都被冲垮了,过去了也是有危险,真的想读书也不差这么几天,没必要拿命开玩笑。

  宁水尧和宁土池兄弟俩,则把蜂箱搬回了厢房,这样看着也方便,反正蜜蜂也出不去。

  宁家人正围在一起,陪着小奶团子玩她发明的游戏,抽王八呢,这第一轮宁毅老爷子就成了王八。

  几个儿子和孙子都不敢作声,宁问问也紧张地看着外公,“外公,您别难过,问问来当,您赢了,是我输了,舅舅和哥哥们都看着呢,问问输了。”

  如此明显的作弊,大家哭笑不得。

  宁毅岂是这样小心眼的人,他只是觉得小外孙女太贴心了,摸了摸她的头,“好孩子,这又不是真的,怕什么,输了就输了,你外公我可是最输得起的人。”

  “对,外公最厉害了。”宁问问说着就上去亲了一大口,“亲一口,下一轮外公就赢了。”

  还别说,真就赢了,不过输的变成了宁二望,他也不生气,想到被小妹妹亲一口,那也是件美事儿。

  可是还没等亲上呢,外面就传来了喊声,阮氏叫宁金元别玩了,过去看看。

  宁二望噘嘴,“真烦人,妹妹还没亲我呢。”

  “亲什么亲,男女授受不亲。”封澈在一旁提醒着小奶团子。

  宁问问纳闷了,为啥亲外公可以,二哥就不行呢?

  外公不是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