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原县,何家大门口挂着红灯笼,一派喜气祥和之相,可门口却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老大,何家的人呢?”宁毅身体不好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他连村子都没出过。

  宁金元也摇头,“不知道啊,兴许在里面偷懒吧。”

  “爹,还用等他们通报吗?咱们来何家,我看哪个敢拦?”宁木苍道。

  宁火炎和宁土池两个先后点头,尤其是宁土池,老实巴交的人都被上次来何家的事儿给刺激了,“二哥,我跟你一起揍。”

  想到小奶团子那身伤,宁火炎也愤怒不已,“还有我。”

  宁金元见弟弟们人还没见着就要动手了,赶紧安抚着,“行了,见着人再说。”

  何家前两年在宁家的帮助下,倒是赚了不少钱,这宅子也不小,可奇怪的是,偌大的宅子,楞是没见着几个人。

  要不是大过年的遍布着春联和福字,还真有点儿渗人呢。

  一行人走着走着,总算有了动静,不过不是笑声,而是哭声。

  “你们这群畜生,强盗,放开我儿子,放开我儿子啊!”

  这声音宁问问认识,是这具身体的奶奶,也就是何老夫人的。

  宁月栾眼睛放光,“走,过去看看。”

  宁老爷子虽然没发话,可还是迈开了步子。

  不过几天的时间,他腰杆便能挺的直直的,完全看不出大病一场的模样。

  宁问问这会儿被宁水尧抱在怀里,宁问问嗅到他身上一股淡淡的药草香,很好闻。

  随着宁家人的靠近,那哭声依稀分辨得更清楚了,有女人的,也有孩童的,还有男人痛呼求饶的。

  宁月栾兴致勃勃,要不是宁老爷子在,他非得冲到第一个不可。

  院内站着一群面色凶恶的男人,他们揪着何云阳的膀子,把何云阳按在地上,肯定是弄疼了,何云阳痛苦地喊着。

  何老夫人上去想要救回儿子,却被为首的人给推开了。

  可惜老太太嚣张跋扈惯了,在家作威作福,以为所有人都怕她,居然不自量力地去捶打那人,“你放开我儿子,放开他。”

  结果可想而知,人家用力地一推,她就坐在了地上。

  “你……你居然打人。”何老夫人坐下地上摔着手帕哭的惊天动地。

  宁毅见状,没有靠近,就在院门口,宁月栾则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何家几人都看见了他们,可是眼下凶神恶煞的男人让他们很不开心。

  “老太太,你儿子欠了我们的钱,我们已经宽限了几日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宁金元深吸了一口气,何家的家业也不算小了,怎么还会欠人钱呢?

  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小奶团子,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可不想他没说出口的话,宁水尧却直接戳破了,“骂我们问问是灾星,结果问问才走几天啊,何家就混到这个地步,我看他们真是瞎了眼。”

  “就是!”

  不善言辞的宁火炎道,“没有问问,何家狗屁都不是。”

  宁月栾则对着宁问问挑眉,那意思也是认同的。

  宁毅面色深沉,不发一言。

  “多少钱?”何老太太问道,“不就是银子吗?我们何家有的是银子,赶紧把我儿子放开。”

  何云阳皱眉,压根不敢去看老太太的眼色。

  “那正好,连本带利三千两银子。”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何老夫人吞咽了下口水,恨恨地瞪了眼儿子,“三千两银子而已,我当是多少呢,赶紧先把人放开。”

  “呵呵,老太太,银子不多,那就赶紧还了。”男人不松口,何云阳疼的继续哀嚎。

  “我们家没有那么多现钱,不过何家有铺子……”

  她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就冷笑着打断了她的话,“铺子?你不知道吗?除夕那晚,你儿子输了何家的所有田地,初一那晚,何家所有的铺子就不姓何了。”

  何老夫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不过硬撑着没有晕倒。

  “现在要是银子还不上,那我就只能要了他的一条胳膊和一条大腿了。”

  “娘,救我,救我啊。”何云阳哭喊着道,没有胳膊没有腿,他可怎么活啊。

  何老太太脸色刷白,瞥了眼门口看热闹的宁家人,尤其是目光扫过宁问问的时候,那恶毒的眼神恨不得要吃了她似的。

  宁问问吓得瑟瑟发抖。

  “云阳媳妇儿,去拿钱。”

  季雪嫄脸色也不好看,她此时心思百转,“娘,我哪有钱啊?”

  钱都给出去了,她怎么活啊?

  “没钱就卖首饰,难不成你不想要你男人了?”何老太太发话。

  “我那些首饰也不值钱,卖不了那么多银子啊。”季雪嫄抱紧了小儿子。

  宁毅只觉得太讽刺了,当年何家生意不行,他们宁家出钱出力地帮他们,可结果何家翻脸不认人。

  如今倒好,摊上这么个自私的女人,也算是报应了。

  男人没耐心了,砍柴刀就架在了何云阳的胳膊上,“能不能快点,我还要回去交代呢。”

  何老夫人恨恨地瞪了眼季雪嫄,“钱,一时半会凑不到那么多,这宅子,你们也看到了,值不少钱呢,你先把人放了,我回头凑齐了钱给你,不然,就把宅子给你们了。”

  男人的目的也是为了催债,拿到钱才是真的,砍人对他来说也没什么用,胳膊大腿的也只能喂狗。

  男人最终点了头,让何家人写了字据,按了手印,才把何云阳放开。

  宁月栾忍不住,提醒道:“大哥,你可得好好看看,那字据上有没有什么猫腻?”

  男人点点头,又看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后才走,“谢谢啊,小兄弟,你也是来要债的?”

  宁月栾摇头,却听宁水尧道:“没错,我们是来要命债的。”

  宁水尧温润如玉,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感觉,可这话说的十分的狠,配上他那冷决的眼神,就连天天催债的男人都不嫉妒而一身恶寒。

  吓得他赶紧带着手下走了。

  “你们……你们来干什么?”何老太太没好气地喊道。

  宁毅深吸一口气,“我们来拿问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