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金花撅嘴,虽说县太爷的干女儿不是谁想当就能够当的,但是她怎么看自家闺女也不差,她决定给自家闺女换件新衣服,好好打扮一下,绝对是小美人一个,回头县太爷瞧见了喜欢,不就成了吗?

  岳丘山这里看着那一桌子普通的饭菜被宁家的女人做出了花儿来,香喷喷的味道勾得人食指大动。

  外面的衙役们在外间也吃上了热乎的饭菜,跟这里没差,宁家从来不区别待人,所有的菜都是一分为二。

  衙役们也都夸阮氏人美心善,性子温柔,小奶团子活泼可爱,嘴巴还甜呢,这么一会儿就叔叔、叔叔的把他们都给叫美了。

  岳丘山有些不好意思,“老爷子,您看,我这次来,还在这儿吃上饭了。”

  宁毅笑道:“您是问问的干爹,那便是自家人,我们宁家可没有让自家人饿着肚子回去的。”

  老爷子是个实在人,岳丘山也看出来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酒过三巡,岳丘山尝了口菜,惊叹不已,“嫂夫人的手艺真是太好了,这些菜不仅好吃,还好看。”

  阮氏不是普通的乡下妇人,人家也是读过书的,场面话也会说,正端着刚做的酸菜鱼上桌,“大人您谬赞了。”

  “不不不,我说的是实话。”岳丘山是真的觉得这味道很好,都是他从来没吃过的味道。

  “这里面您是用了心思的。”

  阮氏笑了,“您就别夸我了,我还是招了吧,就算用了心思,那也不是我用的心思,是问问这孩子在我身边念叨的,说是从书上看来的。”

  岳丘山看向那个刚刚去厨房帮忙了许久的孩子,“问问真厉害。”

  “嘻嘻,干爹,不是问问厉害,是问问爱吃,好吃的就都记下来了。”

  众人哈哈大笑,尤其是岳丘山,觉得小姑娘也是个实话实说的孩子。

  乖巧懂事,又聪明伶俐,他想不出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人不喜欢这样的孩子。

  饭过五味后,岳丘山就准备离开了,毕竟天黑后路也不好走。

  临走前,他又忍不住抱了抱小奶团子,恨不得把小丫头带回家养着,可是他知道,不能,自己喜欢宝贝着,人家宁老爷子和那宁家那几个兄弟,也把这孩子当眼珠子一样的。

  “问问,你想干爹了就让你舅舅们带你去找干爹,好不好啊?”

  宁问问点点头,可是她有个疑问,“干爹,不想了就不能去吗?”

  她还想着过两天把虎骨酒送给干爹尝尝呢。

  岳丘山再次被小奶团子天真的话给逗笑了,“能,当然能了,问问想去,什么时候都能去,这些叔叔们看到你,就不会让你进来的。”

  衙役们纷纷点头,不光因为宁问问是老爷的干女儿,他们也是真喜欢这个小姑娘。

  “问问,记得我是小七叔叔。”

  “我是你大山叔叔。”

  “还有我,我是你高叔叔。”

  宁问问点点头,“我都记得呢,记的牢牢的。”

  “哎呦,问问真聪明,干爹得走了!”

  这话岳丘山都不知道说了几遍了,他发誓,这是最后一遍了。

  然而,猪圈里的猪们看到宁土池,似乎是在抱怨他怎么到了饭点儿了还不给开饭,便哼哼唧唧了起来。

  岳丘山这才发现宁家养了不少的猪,“这……咱们松原县猪瘟,已经死了不少头猪了,你们家这么多头猪,还是要当心些的,眼下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药呢。”

  猪瘟的事儿已经传了很久了,而且村子里也有人家的猪死了,不过宁家这二十头猪却好好的。

  宁毅叹了口气,“是啊,我们也听说了,而且村子里也有人家的猪死了。”

  宁土池就跟着点头,不过他也觉得奇怪,别人家的猪都死了好多天了,他家的猪还一点儿事儿没有。

  不过就算有事儿也没办法,毕竟现在卖猪,十文钱一头怕是都没人愿意要。

  没人看到,宁水尧的眼神闪烁了几下,然后又恢复了平静。

  岳丘山这次是真的走了。

  可是还没出村口,就因为有人拦着马车而不得不停下。

  “怎么回事?”岳丘山问道,他以为是谁有什么冤情呢,那可不能马虎。

  “大人,是个小姑娘,说是要见您。”

  岳丘山不是那种摆官威的官,既然是父母官,自然要带带百姓如同父母一般,他也是寒门出身,知道老百姓们的不容易。

  他从车上下来,看到个衣着光鲜的小姑娘,原本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水水嫩嫩的,不需要施以粉黛,可这小姑娘却脸上抹了粉,还染了唇脂,让他看着不太舒服。

  “小丫头,你找本官何事啊?”

  梁喜儿想了一肚子的话,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就说不出来了,一不小心,就把真心话给说出来了,“我……我想给您当干女儿,我比宁问问听话,我也想当县太爷家的干闺女,凭啥宁问问能,我就不能?”

  岳丘山:“……”

  衙役们听后却笑了,是带着嘲讽那种。

  这孩子小小年纪,就这么市侩,意图这么明显,也不知道家里大人知不知道?

  杨金花就躲在矮墙后头呢,压根不敢露头,只是竖着耳朵听。

  反正她也没觉得自家闺女哪里说的不对。

  岳丘山冷笑了一声,“小姑娘,你是你,问问是问问,不用跟谁比,你爹娘呢?”

  梁喜儿也是有些紧张的,就理解错了岳丘山的意思,“我爹是这个村的村长。”

  “哦?呵呵……好了,回家去吧,出来久了,你爹娘该担心你了。”岳丘山一眼就瞧出了,这孩子跟宁问问不同。

  问问干净得像一张白纸,而这孩子已经被人画上了颜色。

  “我不……您认了我吧,干爹,干爹……”

  岳丘山不悦地皱眉,“孩子,这可不能乱叫。”

  衙役们也看不下去了,“小姑娘,你人不俊,想的挺美啊,快走开吧,别耽误我们家大人赶路了。”

  衙役们把梁喜儿抱到一边儿,岳丘山上去后,马车便驶向了远方。

  衙役们回头,眼神尽是嘲讽。

  梁喜儿倒是没在意,可此刻她却跺着脚,“凭啥呀?凭啥呀?我比那个扫把星好多了,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