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找权威法医鉴定过,夫人的死,是因为她手术时,被医生失误割断了神经纤维……大脑手术本来风险就高,如果不是很权威的脑外科医生做手术,出现意外的情况,几率很大,我也已经询问过了,那天给夫人做手术的,一共六个,包括朱席文和嫂子……我询问过了,都说是……”

  陈越没说出来名字。

  但是大家都听得懂。

  霍勋解释,“也许,她是想救人的,只是因为她是心外科,对脑外科不是很熟悉,出现了一点偏差……”

  江曜景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人。

  一言不发。

  霍勋和陈越也不敢说话,就静静的站着。

  过了许久,江曜景低沉的开口,“你们都回去吧。”

  陈越和霍勋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手术台上有意外,也是常有的……”

  “我说,你们可以回去了,听不懂?”江曜景低声打断。

  “是。”霍勋和陈越退出书房。

  宋蕴蕴躲在了墙角,等到霍勋和陈越出去,她再次走到书房门口,看在江曜景单手撑在玻璃窗上,他的头低了下去,腰也弯了。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

  他是江曜景啊。

  骄傲的不可以一世。

  这种姿势,是他最不屑的。

  如今却……

  他的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刚刚找回的母亲,还没来得及相认,再次离他而去。

  同一种痛苦,经历两次。

  对他来说,过于残忍了。

  可她,却不能在这个时候,去安慰他,陪伴在他的身边。

  看到自己,他会更加的难受吧?

  毕竟现在自己是害死他母亲的人啊。

  她轻轻的关上书房的门。

  光着脚走回卧室。

  明明不冷,可是她却觉得好冷。

  她坐在床边。

  这一夜,江曜景没有回房间,宋蕴蕴也在床边坐了一夜。

  天色渐亮,宋蕴蕴去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和画了一下妆,遮挡自己苍白的脸色,和肿的眼睛。

  她走出屋子。

  江曜景已经不在了。

  吴妈说天还没亮他就出去了。

  宋蕴蕴知道,他大概是去医院了。

  她到了医院,果不其然,见到了江曜景。

  他和顾振庭起了冲突。

  顾振庭想自己葬林毓晚。

  等到自己以后,可以和林毓晚埋葬在一起。

  但是江曜景怎么可能愿意让顾振庭带走。

  宋蕴蕴走过来,看着不肯让步的顾振庭,“她想要的归宿,还是她原来的身份,她是林毓晚,不是你的妻子顾晚。”

  “她和你说的?”顾振庭问。

  他指的是信。

  宋蕴蕴回道,“是,是她和我说的。”

  顾振庭瞬间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她,她还是要回到他的身边……”他后腿,靠在了墙上。

  江曜景亲自走进太平间,把人推出来。

  宋蕴蕴想要上前,江曜景抬眸看了过来,语气听不出情绪,“她和你说的?”

  对上他的眼神,宋蕴蕴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子,哑着嗓子说道,“……是的,手术前,她和我说的。”

  她这么回答,也侧面告诉江曜景,手术是她做的。

  江曜景看了她几秒,什么也没说,迈起脚步从她身边,擦肩而过。

  陈越走过来,“今天,你就不用来医院了吧,应该陪……”

  “这是我的工作。”宋蕴蕴说道。

  陈越微微皱眉。

  觉得宋蕴蕴忽然变得很冷淡,不近人情了。

  “如果你还在乎江总,在乎你们之间的关系,你就应该去解释解释,挽回。”陈越的语气也冷了些。

  宋蕴蕴看着她,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紧,面上依旧冷淡,“我解释,就能改变事实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