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钧有些肉疼,现在天寒地冻,什么都贵。

  好在前两天刚从徐家坑了一万二千两银子。

  花起来也不会太心疼。

  不过,就这么养着这些人也不是个事,那不是养猪了?

  猪肥了过年还能杀了,总不能杀了这些人吧?

  不行,必须让他们动起来。

  这些人自己送上门,甚至不用花银子给饷银,以后养熟了,那就是封地的拥趸者。

  他必须得多搞些人去自己的封地,日后也有人使唤。

  救命之恩大于天,做慈善总要有点回报吧?

  想到这里,他一改之前的想法,“你们既然到了本王这里,既是缘分,也是你们对本王的信任。

  那本王就把你们收了。

  给你们食物果腹,给你们衣服遮体驱寒,给你们鞋子行走四方。

  本王只有一个要求,今天吃了我吴王府的饭,穿了我吴王府的衣,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吴王府的人。

  日后我去哪儿,你们去哪儿,可好?”

  众人一听,感激的大哭。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跪地道:“救苦救难的吴王殿下,您是上天拍下来拯救我们的活菩萨啊。”

  现在能有口混了沙石的粥喝就不错了,哪里还敢想穿衣穿鞋?

  而朱钧更是打算把他们全都收下,管他们衣食住行,那意味着,他们能够活着度过这个冬天。

  甚至还有了吴王府的庇佑,日后出去,别人也不敢欺负他们!

  “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虽然天还没有大亮,可朱钧在他们眼中,仿若镶了一层金边。

  朱钧很清楚,养这些人很费钱,但是银子是**,没了还能赚。

  人才是第一生产力!

  而且他干这种事,老朱要是一高兴,说不定就让他去就藩了。

  岂不是正中下怀?

  想到这里,朱钧心头一片火热,“都起来,好好把身子养好来!”

  他手上有百倾田地,还有上百间店铺的地契,不正好可以给这些人提供营生?

  到时候培养一些人,背地里赚银子,没有人知道,他有多少银子。

  闷声发大财!

  很快,李吉霸拉了几十个买早点的商贩过来,荀不三从府库里把衣服取了出来。

  这都是给那些招进来的府兵准备的,原本是一人三套,不过还没完全发下去,现在正好分给这些灾民。

  青禾得知朱钧在救济灾民,也带着王府的老妈子出来帮忙。

  府兵则是主动维持秩序。

  他们都是逃难过来的,知道一口热饭,一件衣服,一双鞋子对这些灾民意味着什么。

  都说吴王疯癫,可谁又有吴王的慈悲心?

  愿意大把大把的将银子花在这些没什么用的灾民身上?

  京城虽然有不少善人施粥,却只是小范围,除了朝廷,谁都比不上吴王殿下!

  他们感恩戴德,牢牢的将朱钧的恩情记在心中。

  这份恩情最终将会化为忠心!

  “青禾,你来登记,这些发了衣服的,吃了咱们吴王府饭的,一个都别漏了,奶娃娃也要记上去,然后给他们发身份牌。

  就算是狗吃了咱们家的东西,都要抓回去看家护院!”朱钧说道。

  “是,殿下!”

  青禾识字能写,朱钧也不担心。

  他还嫌这些人不够,“你们可以多拉点人过来,能帮的,我一定帮!”

  说完,他就带着李吉霸离开了。

  荀不三想追上去,朱钧让他留在家里帮青禾,然后坐着轿子朝着大学堂去。

  大学堂,也叫大本堂,是老朱兴建的藏书之地,位于皇宫东部。

  也就是太子东宫的范围之内。

  有书言:取古今图书充其中,延四方名儒教太子、诸王,分番夜直,选才俊之士充伴读……

  这里面不单单是太子,诸王,还有功勋之子。

  不过跟朱钧这般大的,早就毕业了。

  里面的都是一些没有及冠的毛头小子。

  算起来,他辈分应该最高......

  朱钧进宫时,朱远章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混账东西,昨天都说了,让他不要迟到,这都什么时辰了?”

  朱远章气的不行,“等上午下了课,把他叫过来!”

  王狗儿连忙称是。

  就在这时,太监唱喝,“右相觐见!”

  闻言,朱远章神情冷了下来,“宣!”

  很快,李善仁匆匆进来,叩见之后,拱手道:“陛下,臣已经查出来了!”

  “哦,都查出什么了?”今天是朱远章给李善仁的最后时限,这老小子倒是会卡时间。

  “蔡文贪墨之事,另有隐情,臣......不敢说!”李善仁一脸的犹豫,神情更是不安,似乎这背后的隐情,难以启齿。

  “有什么不敢说的?”朱远章冷哼一声,“咱让你说,你就说,别拐弯抹角!”

  李善仁苦笑一声,“蔡文贪墨一事,牵扯到亲王!”

  “哪一位亲王?”朱远章脸色一变。

  “吴王!”

  “李善仁,你好大的胆子!”朱远章猛地一拍案牍。

  “臣不敢!”

  李善仁连忙跪地,脑袋抵在地上,说道:“可事实就是如此,臣有证据!

  每一份证据,都能证明,这银子被吴王殿下给弄走了!

  若非如此,臣也不敢过来。”

  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了厚厚一叠纸张,至于头顶,“请陛下过目!”

  朱远章眼角直抽,使了个眼色,王狗儿连忙将那一叠纸张呈上。

  “神武四年,三月七日,吴王朱钧借银两三千两!”

  “神武四年六月,吴王朱钧借银两二千七百两!”

  “神武四年......”

  这每一张借据,都代表着朱钧向蔡贯借的银子,多的数千两,少的也有十数两。

  每一张借据,都是签字画押,甚至还有朱钧的王印。

  那歪歪扭扭的字,无疑是朱钧写的,再没人能有他的字写的这般丑陋了。

  细数之下,居然有几十张。

  累计的数目,粗略估算,就不少于十万两!

  “陛下,这些只是一部分,有一些账已经消了,这些是没有消的账,每一笔都能够对的上账本上的数目!”李善仁咬牙道:“若陛下要杀了蔡文,那就请陛下先斩了吴王殿下。

  否则何以明正典?

  又何以让众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