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县衙大门,被赵铮一脚踹开。

  里面却是空荡荡的,几乎不见人影。

  “大哥,这县衙不会就只有那几个捕快吧?”

  “那可恶的县令,难不成做了缩头乌龟?”

  秦奋四处看了看,愤愤怒骂。

  赵铮哼了一声,目光越发冷冽。

  身为县令,当广开门路,为百姓排忧解难。

  可这苍宁县衙,却大门紧闭,可见,这县令绝不是个好东西。

  赵铮带着人一路走到后院,才终于隐隐听到一阵琴弦乐响。

  循着那道琴弦之声,赵铮很快便来到了一间房门外。

  还未临近,便能听到其中传出一阵欢声笑语。

  闻声,秦奋脸色顿时怪异起来。

  “大哥,这声音好像不太对啊!”

  听起来,房间里像是有许多女子!

  跟他在京城中路过青楼时,听到的靡靡之音差不多!

  赵铮双眸微眯,没有多言。

  向着身后的林俊义扬了扬下巴。

  林俊义会意,当即上前,一脚将房门踹开。

  轰的一声。

  房间中的琴弦乐响瞬间停息。

  欢声笑语,也紧跟着戛然而止。

  看到房间中的景象,秦奋顿时不自然地咧了咧嘴角。

  胖脸一红,下意识就要别过头去。

  却又忍不住打量起来。

  这房间里,的确有不少女子。

  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衣不蔽体。

  正惊讶地看着房门外的几人,却并不见多少避讳之意。

  房间中,充斥着一股酒肉熏天的味道。

  正对着房门处,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桌子上鸡鱼牛羊肉皆有,还有许多连秦奋都未曾见过的野禽肉。

  还摆放着一坛坛酒酿,或被打翻在地,清亮的酒液与酱色的菜油混在地上,凌乱不堪。

  而桌案前,正坐着一名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衣衫不整,须发散乱。

  嘴角还泛着一抹油光!

  此刻怒视着赵铮几人,似乎被打扰了好事,脸上满是怒容。

  右手重重一拍桌案。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闯我的县衙?”

  “嗯?洪秋树?你疯了不成?”

  “带着这些人闯进这里,想要找死吗?”

  说话间,恶狠狠瞪了洪秋树一眼,像是要吃人一样。

  洪秋树脸色微变,身形下意识瑟缩,看了眼身边的赵铮,这才壮着胆子,一步未退。

  赵铮扫了眼那中年人,又看向洪秋树。

  “这货就是苍宁县的县令?”

  说话的时候,赵铮的声音沉到了极点。

  不出所料,房间里的这些女子,皆是青楼女子。

  外面的流民正忍饥挨饿,随时都有饿死的风险。

  而这县令,却在县衙里狎妓!

  大鱼大肉,寻欢作乐,好不快活!

  真是好得很哪!

  洪秋树连忙点头,满脸苦笑。

  “这位就是苍宁县的县令,孙海孙大人!”

  对于孙县令的做派,他以往早就司空见惯了。

  就算没有先前的流民之患,以往在苍宁县中,孙县令也一贯如此!

  可他话音落下,孙海脸上的怒意,却愈发浓郁。

  他冷冷扫了眼赵铮身边穿着轻甲的林俊义。

  恶狠狠的目光又落在赵铮身上。

  “你们是来找本官的?”

  “谁派你们来的?”

  “擅闯县衙,你们可知该当何罪?”

  “立刻给本官滚出去!”

  说话的时候,孙海嘴里酒气冲天。

  但即便到了这种时候,也没忘记耍官威!

  赵铮依旧站在房门外,平静的目光下,已经有压制不住的怒火在涌动。

  “县衙外的那些流民,是你下令赶走的?”

  上行下效,看那师爷与衙役的做派,就知道这县令是什么人了。

  闻言,孙县令冷然一笑,一副不屑一顾的架势。

  “是本官下令的又能如何?”

  “你是哪家的公子哥?”

  “本官在处置公务,岂容他人多嘴?”

  “那些流民都是活该,还胆大包天想要来县衙讨粮!”

  “就算让他们全都饿死,也休想从本官这里讨要一粒粮食!”

  “本官处置他们,有何不妥?”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闯进县衙与本官叫嚣?”

  虽然他已经有几分醉意,但多少还是有着自己的判断。

  眼前这年轻公子,或许是从哪个州府来的权贵之子。

  但即便如此,他堂堂苍宁县县令处理公务。

  谁也无法置喙!

  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听到孙县令的话,赵铮微微颔首,眼中杀意涌动。

  “好,只要你承认了就好!”

  说罢,不再理会孙海,反而向着林俊义大手一挥。

  “林俊义,将此人拿下,先在苍宁县城里游街示众!”

  “而后再行斩首!”

  “秦奋,你带人去抄了他的家,任何东西都不能放过!”

  “抄出的粮食,全部分发给流民。”

  赵铮话音一落,秦奋当即兴奋的搓着手。

  “好嘞,大哥,我保证,一个犄角旮旯也不放过。”

  说完,领着一队亲军,兴冲冲的去了。

  孙海的所作所为,让秦奋早就忍不住想收拾他了。

  “站住,你要干什么?”

  孙海看得怒目圆睁,想要阻止秦奋。

  可肥胖的身躯才刚一动,林俊义赫然上前。

  明晃晃的刀锋,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刺骨的凉意,让他从头凉到了脚底。

  似乎只要林俊义微微用力,就会身首异处。

  “你,你别乱来,你可知,挟持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陈师爷?李捕头,你们都死到哪去了?”

  “还不快来捉拿刁民,保护本官?”

  孙海吓得战战兢兢,连说话都在颤抖。

  身后那些女子,更是个个心惊胆战,连头都不敢抬。

  “不用喊了,他们永远也听不见了。”

  赵铮语气森寒,幽深的目光似乎一把把剑,直射在孙海身上。

  “什么意思?”

  孙海一怔,等反应过来,内心更是惊恐不已。

  “难道……你把他们都杀了?你,你这是蔑视大盛律法……”

  孙海还想威胁,可明显底气不足,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赵铮哼了一声,丝毫不以为意。

  “蔑视大盛律法?好大一顶帽子,照你这么说,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该诛连九族?”

  “放心,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因为这样太便宜你了。”

  “我要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扔下一句话,赵铮转过身,迈步向县衙外走去。

  可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孙海脑海里回响,久久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