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谁要胆敢拦我曲兴去路,我定要将他斩于马下!”曲兴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不知该如何收场。ъitv

  众人束手无策之际,贺礼则淡定从容地立于曲兴面前,一言不发,只是盯着曲兴。

  曲兴见众人无一上前,正想嘲笑这些人竖子无谋,结果贺礼则的凝视让他心中一惊,仿佛心中那最为隐秘的心事被窥探出来。

  “太子殿下,莫要拦我去路!”曲兴仍旧装作一副狂傲自大的模样,只是面对贺礼则的威压,马儿那慌乱的脚步,已经暴露了曲兴那已然不知所措的内心了。

  “你若真想离开,众人无一会拦你,只是你真的想要过那种居无定所的日子吗?”贺礼则的声音不大,但传到所有的将士们的耳朵中却震耳欲聋。

  “来人,给曲兴将士开路。”说着,贺礼则已然错开了自己的身子,不再挡在曲兴的面前,其他将士见贺礼则做出了表率,也纷纷为曲兴让出了一条路来。

  “太子殿下,您真的要让曲兴离开?”周景明有些担忧道。

  “曲兴自己愿意离开,本殿下尊重个人意愿,绝不强留!”贺礼则双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若是谁还不信任本殿下,想要自行离去,那便请便吧。”

  曲兴心中也开始犯嘀咕了,如今军中的粮饷已然不足众位将士再支撑十日,可是太子殿下仿佛胸有成竹一般。

  他此番这样闹腾,也不过是想多些粮草,以供养将士们的生存,可若是离群之后,他又何去何从,他也未曾细细思考过。

  他入军十几年,不知家乡样貌几何,功名未立,人已老去,又不知以何种面目去面对家人。那满怀壮志激情的少年郎,如今已然没有了蓬勃朝气。

  一时间,曲兴有些颓然,驾马离去的步伐变得缓慢,极慢,最终停了下来。

  “我不走!壮志未酬,功名未立,何以还家!”曲兴翻身下马,将斧头狠狠摔在地下,“我是个大老粗,不懂那些弯弯绕绕的,我就想兄弟们都吃饱饭,没有粮我们就去抢那些大齐的百姓。”

  “反正我们兄弟不能饿着!那些贱民活该被抢!”曲兴用最为滑稽的表情,讲出最为可恨的话语。

  只是这些话听进林墨和墨炽的耳朵之中,却是另外一番场景。林墨和墨炽早已捏紧了拳头,只是如今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贺礼则也注意到了林墨和墨炽这边的小动作,也只能暗自为曲兴捏一把汗,不过贺礼则还是对着林墨摇了摇头,不希望他轻举妄动,否则他们所做的一切便功亏一篑了。

  还好知道曲兴发泄完,林墨和墨炽二人都没有什么动作,贺礼则也暗自放下心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林墨心中安慰着自己。

  他忍辱负重来到离朔,就是为了两个国家之间的友好,若是此时暴露自己,绝非良好的时机。

  “曲兴,即使你愿意留下来,按照军法,你也是逃兵,是要受鞭刑的!再加上你顶撞林参谋,更是罪加一等!你说,你该当何罪!”贺礼则示意左右,押着曲兴跪在自己面前。

  曲兴如今也生不出反抗的心思,只能任由左右将他摆弄:“曲兴全凭太子殿下发落。”

  “既是如此,那便本太子亲自行刑,若是其他人再敢生出别的心思,本殿下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违抗军令者,就如同此桩!”贺礼则一鞭子甩在帐篷前的木桩之上,顷刻之间,木桩便成了两半。

  “太子神勇,在下愿为太子殿下效犬马之劳!”周景明立刻跪倒在贺礼则脚下,重重开口道。

  其他的将士也看出来太子殿下非等闲之辈,这次的杀鸡儆猴也算是起了效果,一时间,所有的将士都跪了下来,为太子的神威所折服。

  鞭子一下下地抽打在曲兴的身上,曲兴的衣服都被鞭子抽烂了,贺礼则也没有停下来,直到抽满整整五十鞭子才堪堪停下,曲兴那白色的里衣都渗出了星星点点的红色。

  曲兴鞭刑结束,曲兴的面色已然惨白,嘴唇也被咬到没有了血色,嘴角也因为咬紧牙关而破了皮,冷汗不停地从额头渗出来,只是曲兴却没喊出来一句疼。

  他要让众人看看,他曲兴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林墨知道贺礼则是故意让自己避嫌,顺便自己惩治了曲兴。

  那每一鞭抽打在曲兴的身上,林墨也看在眼里,若是贺礼则这个时候让林墨出头,不仅三军将士会有微词,曲兴也会说林墨公报私仇。

  而让其他的手下行刑,难免会被说徇私枉法,所以只有贺礼则出面最为合适。

  行刑完毕,贺礼则让三军整顿,随时待命,曲兴则是在另外想要追随他的两个人,给搀扶了下去。

  原本曲兴还想逞能,只是他一瘸一拐地走着,身上的痛楚让他浑身都难以使上力气,没有办法只得寻那二人帮忙。

  有其他的士兵偷偷地嘲笑曲兴,被曲兴的一个眼神吓得立刻吞回了笑声。

  回到帐篷后,贺礼则立刻召见了林墨二人。

  “林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本殿下已经给父王休书,为这三军将士请命,请求运输粮草,可如今,都已经快半月的时间了,竟然还未有丝毫消息传来,这可如何是好?”ъitv

  贺礼则不停地来回踱步,不时还看看林墨。

  “太子殿下,恕在下直言,这粮草怕是要等不到了。”林墨双手抱拳,却告诉了贺礼则一个残忍的真相。

  “那这三军将士,本太子要看他们饿死不成!”贺礼则气急,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结果,只是他不相信帝王家如此薄情,竟然亲生父子之间都要有如此的算计!

  “自古帝王多薄情,与其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倒不如靠自己的双手去拼搏出属于自己的未来!”林墨的声音并不大,可是传到贺礼则的耳朵之中却是振聋发聩。

  或许真的像林墨所说的那样,他要为自己谋划了……他还有自己的妻儿,为了他们,他也要做出些名堂出来!

  不是为了野心,而是为了自己小家的安稳和大家的安定!

  “林兄,那么本殿下该如何为之呢?如今粮草匮乏,将士们也都无精打采的,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呢?”贺礼则邀请林墨与自己对坐在案前,做洗耳恭听状。

  “种地。”林墨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掷地有声。

  “种地?林公子,你莫不是在滑天下之大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