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琴当差才到家,就遇到卷铺盖要跑路的陈于归。

  他蓬头垢面,鼻青脸肿,被人打的连爹妈都认不出来了。

  “不行了,要杀人了,这里不能呆了,不能呆了,趁他去蹲茅坑了,我得赶紧溜!”

  沈琴一看陈于归这副狼狈样,虽然很想同情,却根本憋不住笑。

  “诶,你跑了,沈某怎么和他们交代啊!”

  陈于归抱着行李,哭唧唧道。

  “交代什么交代,继续这样下去,我的小命都得交代在这。”

  他又拍了拍沈琴的肩膀,

  “兄弟,咱们江湖有缘再见哈!”

  也顾不上多客道几句,他就朝屋外跑去,却被以黑衣男子拦了个正着。

  在陈于归眼中,那人绝对是双眼冒着血广,浑身黑气满天,宛若恶魔降世。

  “陈将军,你这是要去哪啊!”

  “哪也不去啊!”

  陈于归尬笑着,像举哑铃一样,上下抬举着手中包裹。

  “本将军是想锻炼下臂力!”

  “哦,是吗?”

  那人堵在门口,抱臂道。

  “青言看陈将军这是要做逃兵呢?”

  沈琴见此场景有些哭笑不得。

  上次李云熙试了陈于归武功,结果没过几招,就把陈于归打趴下了,沈琴只好找借口说,陈于归武功荒废了十几年,加上患病后多少有些失忆,所以就成了“废才”了。

  李云熙一看这样也不行啊,就嘱咐刘青言抓紧时间陪他练武。

  刘青言可比好说话的沈琴严格多了,于是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陈于归死鸭子嘴硬道。

  “笑话,本将军怎么可能做逃兵呢?本将军就是想出去寻找武林秘籍而已。”

  刘青言蹙眉对沈琴说道。

  “听说,陈将军以前不是一个勤奋上进的人么,现在怎么变得懒惰颓废了。比武大赛在即,以他现在的情况,在擂台上不知得被人打成什么鬼样子。”

  沈琴:“……”

  陈于归不以为然道,

  “哪有什么的,打不过,我就认输呗!”

  刘青言气急道,“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沈琴淡淡一笑,缓缓道。

  “估计到时候认输是不行的,现在有辽国武士加入,陈将军身为本国的骠骑大将军,如果没几轮就认了输,给皇帝丢了脸面,皇帝一气之下,怕是要砍你头的。”

  他故意把后果说的很严重。

  “啊?会砍头?!”

  陈于归有些不知所措了。

  沈琴又凑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

  “说不定砍了头,你就真死了呢,你还想不想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去了?”

  陈于归面露绝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正当二人以为他要撒泼打滚之时,他突然一展双臂,一开始抑扬顿挫的念起“词”来了。

  “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的飞翔……”

  沈琴和刘青言面面相觑。

  陈于归泪眼汪汪的继续念着,

  “看吧,它飞舞着,像个精灵,——高傲的、黑色的暴风雨的精灵,——它在大笑,它又在号叫……它笑些乌云,它因为欢乐而号叫!……”

  刘青言忍不住凑到沈琴耳边说道。

  “陈将军这是又犯病了么?”

  沈琴一脸黑线,无奈的答道,

  “病情还未完全稳定,沈某会尽力医治。刘护卫以后尽量不要刺激他!”

  两人也不敢再说话,就听着陈于归高声念道。

  “暴风雨!暴风雨就要来啦!这是勇敢的海燕,在怒吼的大海上,在闪电中间,高傲的飞翔;这是胜利的预言家在叫喊:——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这首“词”道尽了陈于归作为“穿越者”在“旧世界”中,内心的孤独与挣扎,道尽了他向现实妥协的无奈与心酸,以及他面对社会的“毒打”,不得不硬着头皮而上的决心。

  别说,虽然听起来怪怪的,还是挺有意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