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破庙,陆玄楼剑气如虹,已经将那仅剩的六位女鬼斩杀,可他也为此付出代价,身上遭受阴煞之气侵蚀,肌肤泛起青黑之色。

  在与那青年公子的厮杀中,陆玄楼节节败退,被震的连连咳血,一身气血也已濒临油尽灯枯的地步。

  一道巨擘,可杀巅峰层次的巨擎强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等同于轮回境武夫。

  纵然陆玄楼杀力无双,底蕴也是无双,但终究是半步巨擎的境界,与一道巨擘厮杀,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青年公子攻势凌厉,其俊美妖异的脸庞杀机冷冽,一把折扇挥动时,煞气如刃,将空气都切割开,可怕之极。

  他没有拼命,而是像猫戏老鼠一样,一双冰冷的血色瞳孔,带着戏谑和不屑。

  若不是忌惮那一柄凶剑,以他的力量,对付就这种小角色,完全就是易如反掌。

  “技止此乎?”

  青年公子蓦然冷笑,手中折扇猛然一抖,一片血色蒙蒙的煞气涌出,天地仿似一下子陷入寒冬,刺骨般的阴煞寒流扩散,将附近雨幕、烟尘和地面都冻结。

  陆玄楼淬不及防之下,纵然拼命挥剑,依旧被那血色的阴冷煞气沾染躯体。

  陆玄楼只觉得如坠万丈冰窟,整个人身影一滞,如若被冻结在冰曾中的游鱼,再也无法动弹。

  远远一看,只见陆玄楼体外被血色煞气冻结,隐隐只能看到其体内有着微弱的气血力量涌动。

  “前辈!”

  远处的谢风柳惊慌尖叫,倘若陆玄楼就此陨落,她哪里还有全身之策?

  “中了我合欢宗的九阴血煞,唯有一死而已。”

  青年公子转身看向谢风柳,眼眸中显露炽热的光芒,就好像狼看到了羊。

  青年公子猥琐说道:“小美人,接下来就轮到你了,不过你放心,本座向来怜香惜玉,待我跻身轮回境,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谢风柳后退数步,拔下玉簪,抵住喉咙,倔强说道:“我就是死,也不会委身于你。”

  “你情我愿的情爱之事,我合欢宗向来不看重,唯有境界与实力,才是立身根本。”

  青年公子不以为意,笑道:“你可以死,但只要凤髓还在,本座也介意享用你的身体。”

  即便是死了,也要被凌辱,青年公子一番话,让谢风柳心如死灰。

  看着谢风柳失魂落魄的模样,青年公子邪魅一笑,今夜花费许多功夫,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喂,虽然合欢宗修士都是**,但当着我的面就上演活春宫,真的好吗?”

  青年公子浑身微微一僵,豁然转身,猩红的目光看向陆玄楼,似乎很惊讶,“你竟然没死?”

  九阴血煞,至阴至毒,那怕是轮回境武夫吃尽苦头,才能侥幸不死,而此人不过区区半步巨擎,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我这人,最不怕的就是阴煞邪秽之物!”

  陆玄楼轻笑出声,眼眸中闪烁紫色光芒,指剑倏然燃起一株紫色火焰。

  在紫色火焰的一瞬间,煞气寒流仿佛遇到天敌一般,四散逃窜,唯恐避之不及。

  “帝火!”

  青年公子惊呼出声,恍然说道:“我早该想到,唯有帝火,才可焚烧九阴血煞之气。”

  青年公子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欲望,大笑说道:“上天还真是对本座不薄啊,不仅要让本座跻身轮回境,还要让本座收获一株帝火,再加上你手中的那柄凶剑,三喜临门啊!”

  青年公子满心欢喜的畅享美好将来,跻身轮回境,炼化一株帝火,他跺跺脚,整个南域都要抖一抖,便是離黄泉那等人物,都得敬他三分。

  “是双喜临门、三羊开泰,没文化,可怜又可怕啊!”

  陆玄楼摇头说道:“此刻跪地求饶,我让你痛快一死,如何?”

  “你……让我跪地求饶?”

  青年公子满脸怪异,难以想象,这话竟然是从一个半步巨擎口中说出。

  青年公子讥讽说道:“原本本座看你剑术不错,想收你为奴仆,此刻看来,你也不过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罢了。”

  陆玄楼不置可否,摇头说道:“此刻看来,你也不过是个有眼无珠的蠢货。”

  陆玄楼不再迟疑,袖袍挥动,百道剑光乍现,于虚空中滴溜溜旋转。

  每一道剑光,皆喷薄出一缕刺目耀眼的剑影,在虚空中交错汇聚后,最终凝聚成一道雪白剑光。

  雪色剑光灿如皎洁明月,悬浮虚空,足有三尺长,其上浮动着若蚯蚓似的扭曲云纹,散发出高远缥缈的气息。

  雪白剑光甫一出现,照亮黑暗雨幕,十方之地,皆光明耀眼,一如大日初升。

  滂沱雨夜中,忽地出现一轮大日,这是怎样一种景象?

  那一瞬,都已心生绝望的谢风柳只觉眼前刺痛,可浑身的寒冷却似一下子被驱散,感受到久违的暖意。

  而后,她就看到了手执雪色剑光的陆玄楼,顿时皆惊得瞪大眼睛,如视剑仙临世!

  那日,陆玄楼于摘星山巅递出一剑,强行融合三千道剑光,让闻溪这位巅峰剑仙负伤带血。

  而如今,陆玄楼觉着以百道剑光为一剑,足以斩杀眼前的这位魔道巨擘,倘若一剑不够,那就再来上七八剑,总能让他人头落地。

  青年公子脸色彻底变了,察觉到危险。

  尤其当面对陆玄楼手中那一道剑光,他浑身肌肤都有一种刺痛灼烧的感觉。

  “没想到,这次倒是碰到个硬茬!”

  青年公子大喝,眸子发狠,手中折扇狠狠挥击。

  轰!

  一股比之前庞大数倍的血色阴煞寒流狂涌而出,如决堤洪水般,铺天盖地向陆玄楼涌去。

  “也不怕告诉你,这一剑,本就是为你准备!”

  问剑就是问生死,若没些压箱底的手段,岂不是找死?

  就见陆玄楼手指轻轻一叩雪色剑光,一缕激昂清越的剑吟响彻茫茫天地。

  陆玄楼眼神淡然,衣袂飘舞,踏步上前,并指如剑,轻轻点出,那道雪白剑光随之截斩而下。

  刹那间,剑气如日横空,拉出一道霸绝无匹的剑意长虹,贯冲雨幕,撕裂夜空,隐然有分山断海之势。

  而在谢风柳视野中,只有一道剑光凿开天地,贯冲十方,这剑光所过,轻易破开血色阴煞洪流,撕裂长空,直接劈在了那青年公子身上。

  这青年公子何等强大的存在,可面对这一剑时,却似遇到了天生的克星,惊得亡魂大冒,都来不及闪避!

  那剑光如大日遮天,无所不在,当斩在他身上时,就如切开纸糊的画布一般。

  “不!”

  青年公子唇中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嘶吼,随即被剑光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