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不跑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滚。”

  一字吐出。

  猫女磕头如捣蒜,连滚带爬逃离现场。

  北凰继续行进,女孩却快步追了上来,兴奋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前辈您是转世者吗?来自哪个时代?”

  北凰没有理她。

  女孩喋喋不休:“前辈您一定是个隐世大佬吧?不然那猫妖为什么一见到您就磕头?前辈您是什么境界呀?”

  “你真的很烦。”

  北凰不耐烦道:“妖族以血脉为尊,等级森严,我乃先天凰族,此妖后天出身,血脉低贱,见我自然俯首。”

  “你…你也是妖?!”

  女孩吓了一跳。

  “我是凰,凰族,先天第一大族,岂是此等卑贱的后天妖物能够比拟?”北凰很不满对方将自己同猫女并论。

  “凰族?凤凰?凤凰不是神话传说中的神兽嘛?”

  “凤是凤,凰是凰…不是,你一直跟着我做甚?”北凰毫无征兆转身,警惕盯着女孩,眉宇隐隐有黑焰跃动。

  “哎哟。”

  少女撞上沉甸甸的白玉,吃痛叫唤了一声:“我…我家人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只是想报答姐姐嘛。”

  “报答?”

  北凰上下打量着女孩,眸光流转,似乎在思量她这番话的可信度:“你若真想报答的话,嗯…借我点钱吧。”

  “诶?借钱吗?”

  “嗯。”

  “行,没问题,姐姐要用多少呀?借就算了,我直接让人转给你,不用还,我家有好多钱,就当交个朋友。”

  “两百。”

  女孩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

  “万?”

  北凰摇了摇头,反望向白毛萝莉:“块,嗯,两百块就够了,买车票,两百万太多了,我要那么多钱没用。”

  本来打算到了动车站以后,随机挑选一名幸运观众偷的,如果女孩愿意借最好,省得麻烦,而且偷东西不好。

  “…”

  女孩语噎片刻,随后扬了扬腕表,眼神古怪:“你认真的吗姐?你确定你要在凌晨三点,去动车站…买票?”

  北凰理直气壮反问道:

  “难道凌晨三点的动车站,买不到票?”

  最怕空气突然变安静。

  白毛萝莉的目光就像在看傻子,然后北凰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讪讪一笑:“咳,内个…好像是买不到哈。”

  她这一世的身份是个孤女乞儿,从未坐过动车,哪懂买票的规矩…她还以为售票处,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呢。

  “哎,没事姐姐,第一次生疏很正常,我第一次连入口在哪都找不到呢,慢慢来,慢慢学嘛,总会熟练的。”

  瞧出北凰的尴尬,善解人意的小萝莉忙转移起话题:

  “不谈这些了…姐姐,你有地方去吗?要不先跟我回家吧,正好我家今晚没人,明早我亲自陪你去动车站。”

  念及自己才转世,人生地不熟的,反正无处可去,北凰接受了白毛小萝莉的邀请:“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嗨,你救我一命,什么麻不麻烦的,都姐们儿。”

  小萝莉踮脚拍了拍北凰的肩膀,旋即叫了一辆滴滴快车:“对了,认识这么久,还不知道姐姐尊姓大名呢。”

  “北凰,你呢?”

  “我叫穆紫尘…姐姐,你去之江干嘛呀?”

  “找我父亲和…”

  “和什么?”

  “没什么,找我父亲。”

  趁着等车间隙,萝莉与御姐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叔叔也姓北吗?这个姓氏挺罕见的诶。”

  “不,家父姓陈。”

  “陈?”

  小萝莉半开玩笑半询问道:“听我在之江读书的姐妹说,千年前的天下第一也姓陈,该不会就是你父亲吧?”

  她的想法是,北凰这般厉害,她父亲应该也不会弱。

  “呸,他也配?”

  一听女孩乱点父女谱,点谱对象,还是一个被自己所嗤之以鼻的金丹小辈,北凰忍不住啐了一嘴,愤愤骂道:

  “我诞生的那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天下第一的说法,我父一人一剑镇压寰宇,举世无双,谁有资格排他的名?”

  “咦,你们不是来自一千年前?燕赤霞你认识吗?”

  “不认识。”

  “那,慈航普渡呢?那个超级超级吓人的大妖王。”

  “没听过。”

  北凰斜倚在墙沿,漫不经心地剃着指甲,淡淡讲道:

  “而且千年前那些所谓的大妖,倘若处于我们那个时代,别说是我父亲了,甚至连我的面,他们都见不到。”

  不是吹嘘。

  尊为北山海之凰,不知有多少金丹大妖,以能见北凰一面为荣…为此,他们甘愿奉献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唔…”

  小萝莉被唬住了,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姐姐的父亲好厉害,可是,可是…呜呜,天下第一是我偶像呀。”

  偶像让个陌生人比下去了,就,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望着泪花在眼眶直打转的白毛萝莉,北凰不免心生怜惜,正想安慰一番,对方却忽然自己擦干眼泪,抬起头:

  “等等,姐姐,你刚刚说你父亲的剑术无敌于世?”

  “是啊。”

  “天下第一的剑术也同样所向披靡呀,说不定他…”

  “没有说不定!”

  北凰一个壁咚,将楚楚可怜的白毛萝莉压在身下,强迫她与自己幽深的瞳孔四目相对,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我父亲是元婴大能,我们那个时代没有燕赤霞,没有慈航普渡,更没有天下第一,不许,再说,他是我父亲!”

  仿佛接受了残酷的现实,白毛萝莉额头那一撮呆毛无力耷拉着,一边无声掉着小珍珠,一边委屈巴巴地应道:

  “哦…”

  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