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距平乱军出征已五载有余。

  双方打的有来有回,今天你屠我一城,明天我灭你一郡,后天高挂免战牌,不过,战死的基本都是底层修士。

  金丹之下冲锋陷阵,元婴老怪隔岸观火,斩凡大能隐居幕后翻云覆雨,早已成为所有修士,默认的游戏规则。

  不然高阶修士下场,动辄倾覆万里河山,随手一挥便是天崩地裂,那仗还怎么打?即使打赢了又有什么意义?

  难不成一人守一座空城,当光杆司令?

  再者东云月可不是花瓶。

  当年她枪出如龙,挑翻五宗七望,震惊天下,如今虽说生死未卜,但只要无人能证实死讯,那就是一种威慑。

  开春。

  在陈衣的悉心教导之下,绣冬、春雷入元婴,青鱼梦字诀大成,其余侍女境界亦有不小提升,皆敬他如敬神。

  某夜。

  他腰间悬挂的剑玉,突然颤动,是东云在向他借势。

  不假思索。

  唇齿开阖,逆十八品逆海剑化流光飞出:百息后,西北佛光大作,妙法金莲朵朵盛开,菩萨低眉,比丘诵经。

  紧接着。

  一古剑虚影轰然坠落,整片西北之地陷入地动山摇。

  僧怒极,望向太安城:

  “阁下万里借剑,阻我寺大业,就不怕大难临头?”

  太安城百万神剑齐鸣,铿锵激昂,如天意遥遥传来:

  “滚!”

  上阳宫中。

  那年轻剑仙眼都未睁,号称金刚不坏的无为寺高僧便已是七窍流血,金身裂纹密布,咬着牙抽气,一退再退。

  观战之修,无不瞠目:

  “那一剑好像是从太安城斩来的?”

  “神羽朝廷何时又出了这么一位意气风发的剑仙?”

  “苍天啊,你是要亡我日月教么!”

  “神羽王朝崛起已成定局,我等也该考虑后事了。”

  紫裙女帝手指太安城,任老僧败逃,一脸自豪得意:

  “那是我男人!”

  …

  新的一天。

  太安落雨。

  陈衣观雨,自创雨之剑诀,并将之授于绣冬、春雷。

  雨之剑意,时而刚强,时而柔弱,强时百折不挠,弱时包容万物,千变万化,捉摸不透,女子修炼最是合适。

  “公子…”

  “嗯?”

  “你一直都这样…这样变态的嘛?”

  将对方悟道过程尽收眼底的绣冬和春雷,感觉自己原有的修道认知观,全都崩塌了:下一场雨,创一门神通…

  神通什么时候成街边的烂白菜了?

  想创就创?

  还让不让她们这些普通修士活了?

  踏马离谱!

  “你才变态…少废话,专心修炼。”

  怕打击到两女信心,所以陈衣不会告诉她们,凡与剑有关的神通,只要他想,没有悟不出的,除非天地限制。

  古经云,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截去其一,是为不定数:而他,便是剑道中的那个一,生二,生三,生万物。

  后三年,风平浪静。

  两女刻苦修炼,勉强掌握雨之剑要领,却始终不得精髓,陈衣索性派她们入世历练,接着借故闭关,回现世。

  幸福小区三零八号。

  他习惯性打开手机,结果看见几十条未接来电,全是宁红衣打来的,正想拨打回去,铃声响起,竟又是电话。

  “这小丫头碰到麻烦了?”

  陈衣神情怪异想到。

  “喂。”

  电话接通,对面开门见山,语气急促:

  “陈衣,我觉醒前世了。”

  “嗯?”

  陈衣愣了愣,旋即玩味道:“哟,不装失忆了?上回在学校不玩挺开心的嘛…怎样,准备好履行赌约没有?”

  “我不是婵红衣!”

  对方语出惊人,其中掺杂着一丝对未知事物的不安。

  陈衣以为自己接错电话了,又确认了一遍来电号码:

  “什么意思?”

  宁红衣深吸口气,一字一顿,重复道:

  “我说,我的前世,不是婵红衣!”

  陈衣人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