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漪心里清楚,容侍君为何从普通的咳嗽转成了肺痨,这里面可是有他自己的功劳的,自己的暗卫可是很尽职尽责的,她带着这些夫侍摆驾回宫时,那两册经书也随着一同回到了容侍君的寝室。bigétν

  加上之前他本就没有痊愈,在寝室待的时间最久,自然受到经书的影响也最大,其次就是他身边的贴身小侍,此时也已经开始咳嗽了,只是还没有转成肺痨而已。

  “母皇”

  大皇女看着面无表情的母亲,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咯噔”了一声。

  “囡囡她们可还好?”

  涟漪开口问道。

  “囡囡他们那日躲在地道中,没有被发现,出来时也蒙住了眼睛,所以没有受到惊吓,只是这几日很粘我和夫君。”

  大皇女立即说道。

  大女儿囡囡懂事,大抵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毕竟没有亲眼见到,所以还算镇定,二儿子和三女儿虽然年纪小,但是也因为他们当时的脸色很难看,有着小兽直觉的他们不哭不闹,只是粘他们粘的很紧。

  “你将囡囡叫来,让她陪我一起去看看容侍君。”

  “是,母皇!”

  虽然不知道母皇为何只字不提梅院正的事情,但是大皇女还是忍着没出声询问,让身边的人去带自己的大女儿囡囡。

  涟漪并未换下朝服,直接带着随从浩浩荡荡的去了容侍君的“清容宫”。

  “孙女见过皇祖母!”

  囡囡今日穿了一身藕粉色的小裙子,梳着双环髻,发饰也很简单,只是同色的小绒球,一张小脸玉雪可爱,似乎来之前被叮嘱过,脸色严肃,像个小大人似的。

  “乖孙女,到祖母这里来。”

  涟漪对着小姑娘就收起了脸上的严肃之色,笑容和蔼可亲。

  囡囡快走了两步,来到了穿着一身朝服,威仪尽显的皇祖母身边,伸出了小手,被自家皇祖母握住后,她也仰头露出了一张笑脸。

  涟漪握着囡囡的手,屏退了身边的女官,只带了大皇女进入了容侍君的寝室,窗幔后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似乎听到了动静,容侍君轻声问道:

  “可是阖儿?”

  “父亲,是我!母皇来看你了,还是囡囡。”

  大皇女上前一步说道。

  “莫要靠近了,咳咳咳别将病气传给女皇和囡囡,咳咳咳你最近也不要来了。”

  容侍君说一句话,就咳嗽了两次,看来确实是病得不轻。ъitv

  涟漪也没有靠近,只是坐在了床边靠窗的椅子上,对大皇女摆了摆手,大皇女就立即上前,将窗幔掀开,众人才看清了容侍君的面色。

  容侍君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头发披散着,脸色寡白,颧骨凹陷,看着没有一丝精气神,正用帕子捂着嘴咳嗽,因为剧烈的咳嗽,面上浮现一丝不正常的潮红,等那阵喉咙的瘙痒停歇,他才抬头,看向众人。

  待看清一身朝服的女皇,不知为什么,他有些紧张,人也有些怔愣。

  “祖父,你的身体如何了?囡囡和皇祖母一起来看你。”

  囡囡的小童音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凝滞气氛。

  “乖,祖父无事,只是年纪大了,你别靠祖父太近,免得过了病气。”

  面对自己最看重的孙女,容侍君面色和缓的说道。

  “那那孙女就在这里陪陪您。”

  囡囡看着容侍君的脸色,似乎也有些懂了,就行了一礼,来到了涟漪身边,乖乖的靠在皇祖母身边,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父亲和祖父。

  涟漪轻轻拍了拍囡囡的后背,安慰了一下小姑娘,这才开口说道:

  “今日刚下了早朝,阖儿就来求本皇,想让告老的梅院正来治疗你的咳疾,当时我并没有回她,想着还是当面和你说清楚比较好。”

  涟漪的话,让父女两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她。

  “梅院正既然已经告老,且她年事已高,就不要来回折腾她了。”

  “母皇!”

  大皇女脸色一僵,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涟漪。

  “至于容侍君为何会得这种病,病因在哪里,恐怕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听了这话,容侍君甚至都忘记了咳嗽,猛的抬眸看向女皇,甚至都来不及掩饰。

  “凤首!”

  涟漪淡淡的叫了一声。

  “属下在。”

  “将东西取下来。”

  涟漪淡淡的吩咐道。

  “是!”

  下一瞬,一道黑色的身影自房间的梁上跃下,将两本经书放在了涟漪身边的桌子上。

  “容侍君可认得这两本经书?”

  容侍君在看到两本经书是从他寝室房梁上被取下来时,就意识到一切都晚了。

  而大皇女的瞳孔一缩,这两本经书是她亲手送到女皇手中的,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父亲的房间,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

  “你们道梅院正为何要告老还乡?

  这两本经书摆在我寝宫时,梅院正就发现了不妥,虽然经书被香烛味熏过,可是其中夹杂的害人之物,梅院正还是分辨出来。

  这种东西会慢慢侵入人的五脏六腑,伤害肺部,但是最初若是让医术不精之人把脉看诊,会被当做普通的风寒咳疾来治,错过了最佳的医治时间,进入肺部后,就会慢慢转成肺痨,最终病入膏肓。”

  反正梅院正已经告老离开都城,怎么发现经书有问题,有什么问题都是涟漪说了算。

  她的话音落下后,大皇女直接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而容侍君的面容却反而平静了下来,咳嗽了两声后,擦掉咳出的血,自嘲的笑了笑,才开口道:

  “所以女皇让梅院正把脉,只是想确定我是普通的风寒,还是因为这种慢性的毒药引的。”

  “是,我还查到,你给我抄经书时,可是蒙着脸巾抄的,至于供奉小佛堂倒是真的,而且是离你很远的一座佛堂,每日祈祷的三炷香也不是大皇女说的那般,由你亲手去上的,而是你身边的小侍代劳的。”

  “所以女皇就将经书原还给了我,让我自食其果。”

  “是,毕竟若是传出你弑君,阖儿和囡囡都会失去继承大统的机会。”

  涟漪淡淡的说道。

  此话让大皇女惊的抬起了头,而容侍君的咳嗽声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