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魁奇勃然大怒,大步上前。

  乙邦才等护卫正要上前阻挡,被云逍摆手阻止。

  “无妨,区区海寇,又岂能伤的了我?”

  言毕,他从容不迫地端起酒杯……不好意思,先容贫道人前显个圣。

  “**!”

  李魁奇一声大喝,举刀朝着云逍当头劈下。

  李标等官员们齐声惊呼。

  乙邦才虽然事前得到云逍的吩咐,此时也忍不住向前跨出一步。

  “妖道云逍子,今日授首矣!”

  潘云夔由于过于亢奋,脑袋中一阵晕眩。

  这可是云逍子啊!

  传说中的谪仙人,权势熏天的南皇帝!

  多少权贵死在他的手里?

  今天,竟死在自己的手里!

  电光石火间,异变突生!

  李魁奇手中的刀,距离云逍头顶仅有一尺。

  云逍忽然拂袖轻喝:“滚!”

  李魁奇像是受到一股无形的洪荒巨力冲击,身体无法控制,脚下踉跄连连向后。

  一直退出十几步,才勉强控制住身形。

  “仙法!”

  李魁奇满脸震怖,惊恐万状。

  云逍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心中却是赞不绝口。

  这演技,简直是绝了!

  什么马大师、严大师,全都弱爆了。

  下来一定给他发一个小金人。

  满堂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

  轻描淡写地挥挥衣袖,就将强敌震退。

  这真的是仙法?

  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万万不敢相信啊!

  云真人,竟然真的能使仙法!

  众人转念一想,也就释然。

  云真人是谪仙人,会施仙法,不是应该的吗?

  林阿凤看看云逍,又看看李魁奇,脸上既有震惊,也有疑惑。

  “在下无礼冒犯上仙,还望恕罪!”

  李魁奇跪地,向云逍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头。

  刚才还凶神恶煞一般的大盗黑胡子,此时竟是满脸敬畏,温顺的跟小兔子一般。

  众人心中对云逍的敬畏,又增添了几分。

  潘云夔却是将信将疑,大叫道:“李魁奇,你在搞什么鬼?”

  “云逍子是仙人,岂是凡夫俗子敢于冒犯?”

  “三爷放心,我不能杀云逍子,却还是会依照你的意思,杀掉潘家的所有人!”

  李魁奇把胸脯拍的‘咚咚’作响。

  点春堂内顿时一片哗然。

  潘云夔看到众人惊异的眼神,脑袋里顿时‘嗡’的一声。

  这下子全完了!

  即使杀了云逍子,自己也难逃一死!

  这请来的不是帮手,而是一头猪,这事情是能公开说出来的吗……不对!

  如果黑胡子是一头猪,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难道……看到风轻云淡地坐在那里的云逍,潘云夔瞬时恍然大悟。

  中了云逍子的奸计了!

  可李魁奇明明与云逍子,有深仇大恨的啊!

  云逍子睡了他的干女儿。

  林阿凤刚才的表情和举动,难道都是演戏?

  一群戏精!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礼崩乐坏……

  就在潘云夔懵逼的当口,李魁奇拿刀逼问出潘云骥等兄弟三人的身份,然后将他们当场砍翻在地。

  潘允端一共有五个儿子,这下子直接被杀了两双。

  “潘三爷,事情只办了一半,还请见谅!”

  李魁奇朝潘云夔拱拱手,然后朝手下的海盗挥手道:“撤!”

  林阿凤急了:“义父,还没杀那妖道呢!”

  “谁能杀得了神仙?再不赶快撤走,就走不脱了!”

  李魁奇拉着傻女儿的胳膊,强行将其拉出点春堂,其他海盗也都跟着撤了出去。

  堂内众人,陷入集体懵逼状态。

  就这么完了?

  李标、张国维等官员面面相觑。

  怎么感觉像是在看戏一样……不,就是在演戏!

  李标这老狐狸,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李魁奇分明就是跟云真人是一伙的。

  所谓的叛变,根本就是云真人的计谋。

  这次瞬时将潘家给除掉,还栽赃给潘云夔。

  嘶!

  李标倒吸了一口凉气。

  云真人,竟是阴险,不,英明如斯!

  这时潘允端幽幽醒来。

  看到四个儿子倒在血泊当中,老爷子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值得庆幸的是,最宠爱的老三还活着……老天爷开眼了啊!

  李标知道该自己配合了。

  他站出来指着潘云夔,厉声喝道:“潘云夔,你竟勾结海盗,谋害云真人,杀害亲兄弟,我从未见过如此丧心病狂之人!”

  潘允端如遭雷击,直勾勾地盯着潘云夔,嘶哑着嗓子问道:“这些,都是你做的?”

  潘云夔连忙矢口否认:“没有,不是的……”

  李标打断他的话,喝道:“刚才李魁奇亲口所说,在场之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还敢抵赖?”

  “孽子,孽子啊……”

  潘允端指着潘云夔,一口气没喘过来,一头栽倒在地上。

  这位前四川布政使,竟是被活活给气死了。

  “家门不幸啊!”

  云逍一声长叹,起身朝外面走去。

  潘云夔疯了一般大叫道:“云逍子,这都是你的奸计,你故意陷害我……”

  云逍一声嗤笑。

  就是陷害你啊,还需要说吗?

  “你这禽兽不如的东西,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敢诬陷云真人!”

  几名潘家的旁支族人,一边怒骂,一边扑上去跟潘云夔拼命。

  点春堂内一片混乱。

  ……

  云逍一行朝豫园外走去。

  沿途看到尸横遍地,怎地一个‘惨’字了得。

  云逍神情淡然,眸子中尽是冷意。

  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潘云夔固然该死,潘家上下同样也死的不冤。

  别的不说,单是这豫园,又耗费了多少民脂民膏,挖了多少国家的墙角?

  潘家是上海县首屈一指的豪族、大地主,不铲除掉,必定会是一块绊脚石。

  况且这次是潘云夔自己找死,怨的了谁?

  一行来到豫园大门口。

  云逍驻足回望园内,满脸悲切,一声叹息:

  “潘家乃上海县名门望族,没想到族中出了败类,竟遭此大劫!”

  随行的官员们,也都跟着一阵长吁短叹。

  谁都不是**,演技再高,毕竟是在演戏。

  官员们当然看出其中的名堂,只不过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豫园是潘老大人毕生的心血,不能就这么败落了。”

  云逍想了想,然后接着说道:“不如在这里办一所学校……一所大学,为我大明培养人才,也不枉潘老大人的一腔心血。”

  险些将人家灭门,还要夺人家的园子……李标抚掌赞道:“‘化民为俗,其必由学’,重教兴学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潘老大人若是有知,定会含笑九泉。”

  众人跟着纷纷盛赞。

  李标问道:“云真人何不为这所大学命名?”

  云逍脱口而道:“就叫‘震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