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安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放在了箱子里。

  心里大概有了个底,两口子分房住,陈安安在城里还有一个青梅竹马徐文明。

  心高气傲的陈安安觉得自己嫁给了一个糙汉子,满心的不情愿。

  陈安安心里能够猜测出这位傅队长恐怕也不是个愿意强迫人的人。

  两口子才变成了这种貌合神离的状态。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现在这个状态应该是最适合自己的一种状态。

  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陈安安把屋子里收拾整齐,又有点儿发愁。

  外面太冷了,这大冷的天儿,厨房里除了面粉和调料以外,连点儿菜都没有。

  而且现在天色都已经黑了,那土灶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生着。

  天知道她一个城里土族八零后也没生过这种土灶。

  这种烧柴火的生活方式,真没学过。

  陈安安早就已经饿的前心贴后背,火车上晃荡了一天一夜,再加上路上这一天水米不进,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了。

  翻遍了屋子也没有现成的吃的。

  陈安安从暖水瓶里倒了一茶缸的白开水,坐在那里发愁。

  有点儿怀念自己大平层里双开门的那个大冰箱。

  想也没用,冰箱里存的那一些现成的东西,一口也吃不着。

  虽然大多数时间陈安安都在医院待着,基本上一天要上18个小时的班。

  剩六个小时休息,吃饭加在一块儿时间。

  基本上很紧张。

  吃饭一般都是在医院食堂解决,有时候也会点外卖。

  但凡休息的时候,陈安安也愿意自己动手做点儿吃的。

  可是那也是在有材料的情况之下,现在啥也没有,让她空手套白狼,光做白面条吃?

  厨房里连个鸡蛋都看不着。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陈安安咽了咽口水,不能靠喝水硬扛,不会生土灶,自己也得试一试。

  她可是素有天才之称的医学博士,她不信能难倒。

  先去厨房仔细检查了半天。

  物理原理加上结构,大概的理出了一个顺序。

  理论知识似乎可以过关,现在就剩下实践经验。

  到院子里看了那一堆柴,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陈安安有些嫌弃,她有严重的洁癖。

  哪怕已经成为一个70年代的妇女,也得保证自己生活习惯良好。

  可是这里没有手套,也没有可以全身上下照在一起的无菌服。

  陈安安只好在厨房里找了半天,终于从柜子里翻出来一条围裙。

  虽然这围裙看起来有点儿土,应该是不知道是谁用各种碎布条拼出来的百接围裙。

  唯一让她叹气的是,这围裙只有半截儿,只能系在腰上。

  琢磨了半天。

  陈安安忍不了自己浑身脏兮兮的设想。

  又回到自己房间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从衣服里找了一件打了不少补丁,又破又旧的衣服。

  当然衣服原主也洗的干干净净。

  把衣服翻过来,两个袖子套上,把有纽扣的一边放在了背后。

  再从腰上把围裙扎上,这样就制成了一个简单的防护服。

  好在从隔壁的房间里翻出来了线手套。

  总比没有强。

  陈安安把自己全副武装之后才跑到院子里挑了大小一致,长短几乎没有分别的柴火。

  才抱进了灶房里。

  …………

  十分钟之后,陈安安破门而出。

  厨房里浓烟滚滚,不光是屋子里呛的站不住人,连院子里都站不住,陈安安还没等反应过来。

  已经有人破门而入。

  “这是着火了?”

  有人拎着水桶直接冲了进去,两桶水泼上去,屋子里的浓烟散了。

  院子里站着两三个妇女,有人手里牵着孩子,有人手里拿着铁桶,还有人手里拿着脸盆儿。

  看到从屋里走出的女人,其他人纷纷问道,

  “怎么样?火扑灭了吗?”

  男人一脸的黑烟,五官都看不清楚。

  一言难尽的看了一眼陈安安。

  “你差一点把厨房烧了,你知道吗?”

  “同志,我叫陈安安,对不起,我也没想到……”

  她能说自己实践经验失败。

  连个火都没生着。

  “行了,你别说对不起,以后这种情况得注意,咱们所有的宿舍都是连排建的。你一户着了火,其他人家也难以幸免。”

  “这一次多亏发现的早,要是再晚一点儿把其他人家都烧起来,谁也没办法承担这个责任。”

  男人提着手里的桶,一言难尽的上下打量一眼陈安安,其他几个妇女看到陈安安这一身打扮,也不由的纷纷抿着嘴在那里偷乐。

  “哎呦,这位女同志,你这是干啥呀?”

  “怎么打扮的怪里怪气的?”

  陈安安上下打量一眼。镇定自若的回答。

  “我怕生火弄脏了。”

  周围的一群妇女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哎呦,妹子,你可真行,谁家生个火,像你打扮成这个样子?”

  “一看这就是城里人金贵的很,连生个火都生怕弄脏了自己的衣服。”

  “可和咱们不是一路人!”

  “的确不是,一路人生个火,差一点儿把房子点着,咱大队里这次也算是有名。”

  “有个屁名,那可丢死个人。”

  陈安安刚想反驳,自己不是故意的。

  再说如果真的房子烧起来,她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只不过当时慌张之下,她不知道水缸在哪里,根本来不及反应。

  刚才救火的男人已经用手敲了敲铁桶。

  “行了,行了,一个个都闲的没事儿干,在这里嚼老婆舌头?

  赶紧都各回各家,怎么不用照顾孩子,不用给自己男人做饭呀?”

  显然这个男人在这里有权威。

  一听这话,女人们纷纷散了。

  男人拿着桶正要往外走,陈安安急忙说道。

  “同志,您贵姓啊?还没谢谢你刚才帮忙。等我们家老傅回来,我得让他上家里专门去感谢你。”

  男人听完这话,看着陈安安的眼神更加奇怪。

  “陈安安,你用不着故意用这样的方式羞辱我。

  要不是出任务的车队路过这里,我才……你好自为之吧。”

  男人转身就离开。

  陈安安追了出去,这个男人上了远处的大卡车,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忽然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好像是出现了什么纰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