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两银子。”

  掌柜一开口,程弯弯就倒吸一口凉气。

  相当于是现代二万八一瓶润肤乳,当真只有贵族才用得起。

  见程弯弯一副肉疼的模样,掌柜也没有面带轻视,因为这确实很贵,他将边上另一个粉色盒子拿起来:“这个稍微便宜一些,要价九两银子。”

  程弯弯闻了闻,这一瓶是药材制成,似乎还添加了牛骨髓和牛油脂,牛骨髓富含蛋白质,给肌肤补充营养,牛油脂能润肤,保持皮肤湿润。

  不怪这些东西贵,用的都是上好的、珍贵的原材料,普通人连听都没有听说过,更不可能专程来买这些。

  在成本方面,她的优势就太大了,因为仓库里所有的粗甘油都是生产肥皂的废弃材料,加工过后,就能成为媲美雪肌膏的润肤品。

  程弯弯又去另外几个铺子逛了逛,铺面里出售的产品类型都差不多,她给自己和陆映雪一人买了一个胭脂,市场调查就算暂时告一个段落了。

  等回大河村后,正式建作坊,招工人,再核算成本,才能确定最后的定价。

  “弯弯姐,我们去那边逛一逛。”陆映雪兴致盎然的道,“那边有个古玩店,我手上没银子,每次路过都不敢进去,今天就沾沾你的光进去看看……”

  程弯弯也对古玩感兴趣,跟着往那个方向走。

  那古玩店的隔壁,是一家卖笔墨纸砚的店铺,许多文人聚集在此处。

  二人从门口经过时,正好听到里头的文人在高谈阔论。

  “你们可知,虞夫子的小儿竟然成了平安县的案首。”

  “这有什么稀奇的,当年这个姓虞的还差点参加殿试了呢,他儿子才一个案首而已。”

  “啧啧,肯定是作弊了,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

  陆映雪原本一脸兴致盎然,脚步顿时停下来,她卷起袖子就要冲进去。

  程弯弯正要拉住她,边上,一只手就拽住了陆映雪的后领子。

  “当初你嫁给他,我就告诉过你,你后半辈子会天天听到这种话,怎么,忍不住了?”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冷冷看着陆映雪,“你爹早就说过,别让小瞻走仕途,你怎么就非不听。”

  陆映雪抿了抿唇:“娘,他们可是给你亲外孙身上泼脏水,你怎么就一点都不生气。”

  “小瞻姓虞,又不姓陆,我生这个闲气干什么。”陆夫人的目光这才落在程弯弯身上,“这位是?”

  “娘,我郑重给你介绍一下。”陆映雪一下子又生龙活虎了,“湖州平安县近来出了一位穗孺人,半年内,从九品直升到七品,乃我大宇朝第一人……”

  “咳咳!”程弯弯连忙打断了她的吹捧,笑着道,“陆夫人好,我叫程弯弯,您喊我一声弯弯就行。”

  “我的老天爷啊,是穗孺人,见过穗孺人!”陆夫人瞪圆了眼睛,“湖州城里也盛传穗孺人的名头,都说是我们妇人的楷模呢,我们家映雪性子跳脱,没个正形,穗孺人怎么会跟她做朋友?”

  陆映雪直跺脚:“娘,我还是不是你亲闺女了!”

  “从你决意嫁给虞青晟那天开始,我就不想认你这个闺女了。”陆夫人冷嗤一声,随即笑眯眯看向程弯弯,“穗孺人要是不嫌弃,去我们陆家吃个便饭吧,陆家不远,就在隔壁街的巷子口。”

  程弯弯还来不及拒绝,就被陆映雪挽住了手臂:“走走走,去吃一顿吧,我娘的手艺可好了,不比大山媳妇差。”

  这母女两人盛情邀请,程弯弯只得跟着一道去。

  陆家在隔壁巷子第一家,还没走近,就闻到了浓烈的酒香。

  “忘了跟弯弯姐说,我家就是酿酒卖酒的。”陆映雪笑起来,“当年,老虞就是循着酒香味儿找到了我家,不然我们还没机会认识呢。”

  踏过门槛,走进院子,里头全是酒坛子,还有许多正在发酵的粮食果子等。

  院子里只有一个妇人带着几个孩子,男人们都不在,大概是在酒铺子里守着做生意。

  “大嫂!”陆映雪朝那个妇人飞奔而去,“几个月没见,我都想死大嫂了。”

  那妇人连忙避开:“有客人上门,你就消停点吧。”

  边上四五个孩子全都朝陆映雪扑过来:“姑姑,我们好想你呀,有没有给我们带好吃的。”

  “一个个都是贪吃鬼。”陆映雪将刚刚逛街买的一些点心拿出来,“拿去分了吧,不许打架哦。”

  程弯弯随意在院子里看着,眼睛顿时一亮,她竟然闻到了葡萄酒的香气,好像还有桃子酒,大概是去年就开始酿,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她这个不爱喝酒的人,也有些垂涎欲滴。

  陆夫人十分热情:“穗孺人,这葡萄酒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喝了皮肤会变好,我们酒铺有大半利润就是靠葡萄酒,来,尝一尝。”

  程弯弯接过杯子,抿了一口,真是太好喝了,馥郁芬芳,一种形容不出来的味道。

  她不由开口问道:“冒昧问一句,这葡萄是从哪里买来的?”

  她吃葡萄只敢偷偷从商城里买,一个人吃独食,要是自己家里能种葡萄就太完美了。

  陆夫人顿了顿,这是商业机密,只有他们陆家才知道渠道,传出去,这门独家生意就做不成了。

  “娘,弯弯姐不会跟咱们家抢生意的。”陆映雪走过来道,“弯弯姐应该就是馋葡萄了。”

  程弯弯赶紧开口解释:“大河村山里没看到有葡萄,城里也买不到,今日意外看到,我就想着能不能买一些葡萄藤回去种下,陆夫人放心,我只吃新鲜的果子,不会酿酒。”

  陆夫人这才笑起来。

  不能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主要是生意上的事,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不然整个陆家在这湖州城很难生活下去。

  “这葡萄,是映雪她爹十几年前在湖州城下头一个碧水村里发现的,第二年就签了保密契约,这些葡萄只能卖给我们陆家。”陆夫人开口道,“我们陆家待人和善,对碧水村的人也是大方宽厚,这么多年合作一直很愉快。明日我就让映雪她爹去村子里挖几株葡萄藤送来给穗孺人,葡萄种植也需要技巧,我让大孙子写一张单子给穗孺人……”

  程弯弯点头,十分感谢。

  除了葡萄藤,她还要了桃子树,还有橘子树和枇杷树,后两样不适合酿酒,是陆夫人提了一嘴,程弯弯就顺道让陆夫人帮帮忙。

  当然,她不会让陆家白帮忙,果苗的银子会付,以及,她直接预定了大批量的酒。

  大河宴开业后,酒是从平安县一个酒坊买的,整个县城就那一个酒坊,价格奇高不说,还得排队预售,还不如,把这个钱给陆家来赚。

  陆夫人感激不尽。

  虽说陆家靠葡萄酒能赚许多,但更多地还是要靠那些老百姓买得起的寻常酒,薄利多销才是一个酒坊立足的根本,但,湖州城竞争太激烈了,他们家的米酒、女儿红、竹叶青等,可谓是常年滞销,穗孺人一句话,就解决了库存的五分之一,真是送上门的摇钱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