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儒家大儒这个名头还是管用的,任何一个儒家子弟的终极梦想还不就是如此吗......

  淳于越眼中泛着泪花的道:“左相之恩,必当铭记于心!”

  待的王绾满意的点头离开之后,

  淳于越的眼中才掠过了一丝阴鸷!

  如果大公子扶苏没说那番话的话,恐怕他还真信了王绾的邪....

  到了现在也妄想再欺骗吗?

  这种假大空的话,淳于越听够了,自从跟随王绾以来,一直都是这样的话,但是有哪一次真正给他大儒的提名了?

  没有!

  一次也没有!

  幡然醒悟之后,愈发感觉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愚蠢,甚至是那些跟随王绾的人是有多么的蠢笨,永远都让这么一个‘大儒’的称号给牢牢套死!

  呵呵....

  王绾啊王绾,你没想到吧,我淳于越已经不是以前的淳于越了,现在已经醒悟了!

  表面功夫谁又不会做呢?

  不过....

  殊不知自行脑补最为致命!

  淳于越现在就是这样的人,以前脑补赵牧跟扶苏,现在则是脑补王绾了,变了个人,结果和命运那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很快,

  李斯、冯去疾等人也上前来与淳于越说了一番场面话,便也朝着咸阳城内回去。

  在边上那一众看热闹的咸阳百姓的眼中,淳于越等人翻身上马,踏上了前往九原的直道。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回....

  晚秋的风已经带上了一丝冰冷,打在众人的脸上那可是刮的面颊通红,似乎整张脸都要冰冻了一般。

  泛黄的树叶已经飘落的差不多了,正如淳于越此刻的内心,死了!

  但从某种意义上,他又活出了另外一个不一样的人生!

  如果.......

  假设.......

  他真的能活着回来,大儒?儒家?

  呵呵....

  他一点也不在意了,这些名利的东西再也框不住他的内心,就算要做大儒,那也是去做儒帮的大儒,儒道的大儒。

  抬头看向远方,

  淳于越在内心深处呐喊,

  匈奴......我来了!!!

  他倒要亲眼去瞧瞧,为何陛下主张攻伐匈奴,为何那帝师赵牧竟也会在那大宴之上送上攻取匈奴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牢狱之中出来之后,淳于越已然将所有事情的

  经过都了解透彻!

  然而跟在他身后的一干儒家子弟,待的离开了人前之后,那一个个趾高气昂的样子瞬间就萎了。

  之前的自信都是装出来的!

  他们这群人啊,最重要的就是面皮,所以在一众百姓面前都不敢表现出任何害怕的模样,毕竟真正的屠刀还未曾架在他们的脖子上。

  待的离开人前,所有的害怕和惶恐以及对匈奴的未知......便如潮水般涌入了脑海之中!

  “原来这个机会是左相求来的!”

  “哈哈哈......我宁可在那牢狱之中也不要这样的机会啊,试问我等何罪之有?”

  “呵呵......这是在让我们背锅吗?”

  “够了,这是左相求来的机会,左相心里还是有我等儒家子弟的,莫要灰心气馁......凭什么让我出使匈奴,而左相为何不去?”

  “别的不说,大公子心里才是真正心系儒家的人,没看见大公子离开时,对淳于越博士那认真的眼神吗?”

  “还是大公子好啊!就是可惜,左相一直把持着一切,真是......糟心!”

  听到他们的话,淳于越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群人啊,不经历地狱,又怎知道彩虹的美好?

  毕竟大公子扶苏最后低声说出来的那一番话,他们是没有听见的,要不然......怕是拔剑鲨了王绾的心都有了!

  可不是人人都如他这般能够忍耐的!wap.bΙQμGètν

  正如曾经的他淳于越一般......

  忽地,

  淳于越猛地转头断喝道:“闭嘴!休要乱言!”

  “左相的良苦用心尔等还不明白?这是在为儒家为我等谋求一条出路,此番便是我等替左相扬名的机会!”

  “记住了,刚才左相私下对我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切记莫要辱没了儒家的名声!”

  “好了,一切不满休要再提,当明白左相的良苦用心啊!上次左相安排人刺杀帝师不成,此番我等定要为左相争一回面子,切不可再让那妖儒看轻!”

  “既来之,则安之!”

  说完之后,淳于越便是扬鞭策马朝着远处而去。

  只是他不说话还好,这般言论.......那就更让一众儒家子弟心中愈发不满了。

  原来...

  刺杀之事是左相安排的?

  原来这一次出使匈奴是为了给左相争一回面皮?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之前是他们蹲大牢换来的刺杀,现在......则是变成了让他们用命去给左相拼一次所谓的面皮?

  一个个目瞪口呆!

  不行!

  淳于越夫子竟是如此维护左相,他们一定要纠正夫子的想法,万万不可再让王绾给卖了,然后帮着数钱了啊!

  猛然间,

  一个个就如同看明白了王绾的险恶用心,然而此时此刻却只有淳于越夫子一个人还蒙在鼓里.....

  怎么忽然发觉帝师赵牧的儒道要更为适合他们一些呢....

  既来之,则安之?

  如果是以前的话,他们自然不会多想,现在的话....

  这**不是在告诉他们,既然去到了匈奴的地界儿,那就埋葬在那里吗?

  好啊!

  好得很!

  王绾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真以为他们是个大**吗?

  如果真是为他们着想的话,为何不配备大军护送,而是让他们这群儒家子弟自行前往?

  王绾堂堂左相,哪怕做不到调动军队,但建议陛下派一队百人不难吧?然而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唉,夫子,你听我说......”

  随着一人追上淳于越开口劝说,立刻有了第二人、第三人....

  呵呵...

  看到这一幕,淳于越就笑了,何尝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画面呢?

  之所以提的是不辱儒家面皮,而非大秦尊严,其中的道道可是很多的啊....

  ......

  早些时日,

  时间往后倒流。

  提前出发的刘季已经领着卢绾回到了沛县之外,看着远处那不算高大的县城城墙,刘季一扬马鞭,对卢绾道:

  “此番回来,咱也算是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了吧?”

  然后,

  刘季又回头对一旁的樊哙道:

  “樊哙啊,咱如今是关外王,你可想好了,只要你愿意,日后你便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是的,

  樊哙也是跟着一起回来,只不过他的目的并非是跟随刘季出使匈奴,而是......迎回吕家那三个姑娘。

  而一旁的卢绾听到刘季这样一般炫耀的话,莫名幽幽谈了口气,这也算衣锦还乡?

  或许吧...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的确是的!

  但目前的路已经违背了初衷了!

  失大于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