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收虽让人喜悦,可累也是真累。

  姚甜甜原以为乐微和蒋爱君这几个新知青之间还有的闹,谁知道接下来的日子竟然风平浪静。

  不但知青点的新老知青都安安份份的按时上、下工,连大队里平时最喜欢说人是非的几个碎嘴婆子都安份的不得了。

  姚甜甜想看的热闹没看成,每天除了“做饭”和去地里送水、送吃食,就是在屋里写青春**的文章投稿,日子过的规律又充实。

  可这年头大家都在吃糠咽菜,老赵家的地头却日日肉菜不重样,村里人怎么可能不犯嘀咕?

  赵建松之前在众人眼中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街溜子,姚甜甜更是个差点儿把自己饿死的病秧子。

  两人结婚之后一下变得这么阔绰,还过上了顿顿吃肉的好日子,私底下猜赵建松是去黑市投机倒把了的村民不在少数。

  只不过这股谣言在村里没传半天,就被进村来送信的邮递员给打破了。

  姚甜甜为了能光明正大的花钱吃香喝辣,从几个月就开始筹谋了。

  从县报、市报到省报,再从早报、晚报到日报、周报和儿童报,她或是投画稿、诗歌,或是投小说和新闻稿,这几个月都保持着每月向各个报社投递一份搞件的频率,一月也能收入个二三十块钱。

  加上赵建松向外广而告之的18块钱临时工工资,他们夫妻俩明面上的工资收入就有四五十块钱。

  这年头的四五十块钱是个什么概念呢?

  打个比方说:

  供销社现在的鸡蛋卖五分钱一个,猪肉带票卖七毛,粮站的粗粮一斤带票卖三毛五。

  五十块钱可以买1000个鸡蛋;70多斤猪肉,以及140多斤的粗粮。

  不说朝阳大队背靠大山,赵建松还有一手打猎的手艺,能时不时给家里弄到肉改善伙食,一个月光近五十块钱的收入就足以证明他们夫妻俩是有能力顿顿吃肉的。

  众人得知姚甜甜光写文章一个月就能赚那么多钱,私底下多羡慕嫉妒恨外加捶胸顿足且先不提。

  农忙二十三天,老赵家的地头就飘了二十三天的肉香。

  人无你有最招忌,其中又以苏圆圆为最。

  别人还只是私下里跟熟人或是家里人发发牢骚,在心里犯犯嘀咕,苏圆圆却是无时无刻不沉浸在悔恨之中。

  人就是这么奇怪。

  苏圆圆要是从没欺压过姚甜甜,没从她身上得过好处也就罢了,偏她以前轻易就能拿捏住姚甜甜,知青点的老知青以前又都自扫门前雪,近两年欺压和从姚甜甜身上得利的快乐让苏圆圆不可避免的膨胀了。

  所以姚甜甜反击她,她才会那么疯狂。被赵建松派人一连吓唬了那么久,见到姚甜甜还是会想故态复萌。

  嫉妒、不甘和没能早点把姚甜甜“怎样,怎样”的臆想,让苏圆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白天上工又总是恍恍惚惚的。

  苏圆圆被罚挑粪,只两天就被粪肥的恶臭腌入味了。

  繁重劳动和人们嫌弃的眼神,以及回到知青点被新老知青明里暗里的排挤,总会让她想到姚甜甜。

  以前的姚甜甜弱的她一只手就能推倒,连被她抢了口粮也不敢吱声;如今却已经敢仗着有婆家和她那个二流子男人撑腰,反过来威胁她了。

  苏圆圆只要一想到姚甜甜能嫁给赵建松,还是自己一手促成的,就恨不得穿回过去,一巴掌呼死以前那个爱使坏的自己。

  “姚知青的皮肤真白啊,没想到嫁给了赵老三,还越长越好看了。”

  “听说赵老三跟人借钱,带姚知青去省里把她那个病给治好了。”

  “赵老三对姚知青可真好,你看她今天穿的又是新衣服。”

  “姚知青今天给赵老三送的午饭里又有红烧肉。”

  姚知青,姚知青,姚知青……

  苏圆圆悔啊!恨啊!日复一日的掏粪、挑粪,磨的她肩上没有一块好皮,手脚上的水泡也是长了破,破了长。

  农忙二十三天,全大队的人都在议论赵家几兄弟的矛盾

  和姚甜甜嫁给赵建松之后的变化。

  苏圆圆清楚认识到,现在的姚甜甜已经不是她能拿捏的了的了。可她拿捏不了,不代表没人拿捏得了她。

  农忙第二十六天,谷粒归仓;第二十七天,赵红军组织了村里的青壮年去镇上交公粮。

  交公粮这日,所有知青都放了一天假,其中也包括被罚挑了快一个月粪的苏圆圆。

  队里的牛车和拖拉机这天都要给队里送公粮,知青们想去镇上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借自行车,或是腿儿着去。

  累了这么多天,难得有一天假期,不管是新知青还是老知青都想趁机去镇上松快松快。有人想去买点日用品,有条件的知青则迫切的想去国营饭店打牙祭。

  为了能在镇上多玩一会儿,新老知青一大早就结伴出发了。

  苏圆圆趁知青点的人都走光了,偷偷拿出纸笔写了封信,挑了没人的小道儿,避着人步行去了镇上。

  赵建松和姚甜甜丝毫不知,不久的未来就会有个大麻烦找上他们。因为地里的活儿都已经结束了,响应大队号召,在自家房前屋后种的玉米、红薯,又因为分家时候赵建松没要,这会儿自然也不用他伸手。

  无事一身轻的夫妻俩塞上耳朵,一觉睡到了天大亮,吃了早饭就手拉手上山去了。

  农忙期间,九个大人外带两个孩子的一日三餐,没半个月就把两人事先准备的吃食都给消耗光了。鸡鸭肉蛋倒有几人早起上山练武时顺手打回来,米面全是赵建松打发云荣回镇上找薛茂买的。

  后山的山势比前山要高,站在后山顶上往村里看,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刚播种好的田地。

  “建松哥,牛棚里当初教你刻章的那个老人还在吗?”赵建松运输队的那个工作就是个方便两人住到镇上的幌子,如今两人吃喝不愁,私底下的“生意”可做可不做,高中的知识点也学的差不多,接下来是该规划一下未来了。

  “你说学雕刻那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