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红玉被连甩了几个巴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面子里子丢了个一干二净,心里的怨气怎么可能咽的下。

  她爬起来就要找陶蔓茹拼命,这时候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老支书过来了。

  胡红玉缩了缩脖子,赶紧夹着尾巴偷偷溜走。

  老支书肯定向着宋娇娇,她继续留在这,绝没有好果子吃。

  老支书看着烧坏的大瓦房,心里也跟滴血一样,火不可能凭空烧起来,肯定有人捣鬼。

  这时候宋娇娇再说出自家丢了几袋粮食,腊肉若干,直接把事情的严重性,又加深了几个程度。

  老支书勤勤恳恳当了半辈子的村干部,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又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村子里出现如此恶劣的人,今天是纵火偷东西,明天是不是要入室杀人!

  “我不管是谁使得坏,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晚的机会,明天早上八点,要是还没人主动找我认错,我会立刻报警!到时候判刑还是挨枪子,可都是你们自己作的,别怪我没提醒!”

  他声音苍浑有力,不用喇叭,都能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配上他周身不怒自威的气势,胆子小的直接吓得哆嗦了下。

  铁柱媳妇暗搓搓掐了把铁柱的胳膊,等到人散的差不多了,小两口边往家里走,边合计。

  “看看!看看!让你什么都听你勇哥的,这下子摊上大事了吧!警察那是好糊弄的吗?说不定前脚报警,第二天就把你抓进局子里,我看你怎么办!”

  铁柱心里也慌啊。

  他原本只是想借点粮食,等他家发达了,反正又不是不还。

  可等到要走的时候,吴勇突然说看着新房子不顺眼,他能怎么办,他就只能帮着搬柴禾点火了呗。

  “行了,别哭了,”铁柱搂着媳妇往家里走,“粮食藏在山里,旁人找不到,这事天知地知,只有咱们两家知,只要咬死了不承认,谁都拿咱们没办法。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勇哥肯定不会害咱们的……”

  众人都走了,陆家人陷入了沉默。

  陆远山蹲在一地黑灰里,佝偻的背影像一座沉默的小山,仿佛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王夏荷钻进了灶房,看着灶里明亮的火苗,一边烧饭,一边抹眼泪。

  要是她早点回家,是不是就不用出这么大的祸事……

  氛围过于沉重,大家都仿佛被打击坏了。

  这时,突然爆发出一声清脆的哭声。

  “哇!嫂嫂!”

  宋娇娇原本正检查着房子的损毁程度,听到陆平安的哭声,连忙找了过去。

  陆平安小小一只,蹲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哭晕过去。

  “平安不哭不哭,跟嫂嫂说说怎么了?”

  宋娇娇走过去,去抱他,发现陆平安的棉袄没系扣子,敞开的缝隙里,露出富贵的身体。

  陆平安两只小手,托起富贵给宋娇娇看,哭的眼睛肿成了核桃,“富贵……富贵死了呜呜呜……”

  宋娇娇的心嘎登一下不跳了。

  去摸富贵的手,几乎在颤抖。

  两秒后,她松了口气,“还有气,身体也没受伤,估摸着是晕了,等会给富贵灌个生鸡蛋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嫂嫂去请医生,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会把富贵治好。”

  陆平安忍了好久的情绪,终于是彻底爆发了,刚回家知道家里的房子被烧了,他真的好伤心好伤心,可是大人们在说话,好像很严肃,他知道自己不能闹。

  他只能去找自己的好朋友,想跟富贵说说话,可富贵不声不响地趴在地上,任凭他怎么叫都没反应。

  他真的感觉天都塌了,这会不管不顾扑进宋娇娇怀抱里,眼泪跟发洪水一样,哗啦啦往下淌。

  “嫂嫂……呜呜呜……咱们家的房子没了……”

  小家伙哭的可怜,一双小胖手没有安全感地揪着她的衣角,哭一声,小身子跟着抖一下。

  富贵似乎是感受到小主人的极致伤心,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圆溜溜的狗狗眼,伸出舌头去舔陆平安脸上的泪。

  “汪!”

  好像在说,小主人别哭,有我保护你。

  宋娇娇鼻子发酸,连着富贵和陆平安一起抱进怀里。

  小孩子嘛,都喜欢穿新衣服,住新房子,从盖新房子的第一天,小平安就没少在她耳边兴奋地嘟囔,他说他已经是男子汉了,可以自己一个人睡觉,他还说要给富贵也盖个新家,就盖在他房间的门口。

  小家伙盼啊盼,天天到她面前比高高,从盖好地基,到初具规模,眼见着就能上梁了,突然一把大火,把一切都毁了。

  烧坏的不止有新房子,还有陆家人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

  她一下一下,轻拍着小家伙打着哭嗝的后背,明明声音轻柔,一点都不大,却仿佛冲散了冬夜的寒风,在这个凄苦的夜晚,给众人的心里点了一盏灯。

  “平安别怕,嫂嫂在呢,嫂嫂一定会抓出凶手,让他们付出代价!”

  这个晚上,注定是个难眠的夜晚。

  没有安全感的陆平安,抱着自己的小枕头,趁着那个一到晚上,就把嫂嫂看的死死的大哥不在家,胆大包天爬上了宋娇娇的床。

  就连受了委屈的富贵也得到了奖励,破天荒地进了屋,就睡在女主人的炕头下,可美可幸福啦。

  要知道男主人在家的时候,它就算多舔女主人两口,都会被男主人恶狠狠地瞪几眼,真希望男主人一直一直不回家哦。

  第二天,不出意料的,一辆警车停在了陆家门口。

  不止下来俩民警,瞧着还有一个穿军装的军官。

  “阎部长,您怎么来了!”宋娇娇惊喜地将人往院子里领。

  本来这种类似的事情不归武装部管,可谁让这家人不一般,他的老首长,可是再三提及要好好照料着陆家,如今陆悍荇不在家,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不管是从哪一方面来说,阎肃都得跑这一趟。

  “先具体说说怎么个情况吧。”

  宋娇娇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的某些猜测说了出来。sxbiquge/read/72/7208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