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随口回道:“反思就是按照你原来的想法,反过来想。”

  “我原来就没有想法,我就是不想吃饭。”安安理直气壮的说道。

  “那你跪在这里想了什么?”

  “我想喝可乐。”

  “他们给你喝可乐吗?”

  安安乖巧的摇了摇头,“爷爷奶奶和妈咪说我还太小了,不能经常喝可乐。”

  “他们说的很对。”

  安安撅着小嘴看他,“老爹,你也不站在我这边吗?”

  “不站。”

  安安愤愤的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狠狠的蹭了几下,才伸出小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小嫩脸儿埋进他的颈窝里。

  霍予沉一手托着她的小屁屁,一手拍着她的背,发现有个小女儿真好。

  软软萌萌的,特别讨人喜欢。

  睿睿从背后抱着霍予沉的脖子,两个小家伙的手碰到了,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霍予沉默默翻了个白眼,安全不知道笑点在哪里。

  小朋友是个好奇心特别强烈的群体,无论什么事都能引起他们的好奇。

  平时看起来特别无趣的软垫和跪着反思,因为有了大人在做,他们也纷纷效仿起来。

  三个小家伙按着年龄大小分别跪在了不同的软垫上,一个二个还特别认真。

  莫殷雪走到祠堂外,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好气又好笑。

  这个臭小子的影响力还是这么大,走到哪儿都很容易招小孩子的喜欢。

  莫殷雪饶是对他那不着四六的性子有些恼火,但也不得不说因为有那臭小子在家,整个家都完整了。

  只要他一回来,所有人的位置就不自觉的摆正了。

  心里一直提着的大石块,也落了地。

  莫殷雪又看了一眼祠堂里的四个背影,转身回去了。

  回到房间,霍威橙正站在窗边练字。

  他的字跟他的人一样,严谨且刚正不阿,透着军人特有的工整之气,却不死板无趣。

  霍威橙头也没抬的说道:“去看那臭小子了?”

  “你还挺神,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是了解你。你对那小子是又爱又恨,他不在家,你挂念他;他在家,你又想揍他。家里就这么个皮实的孩子,你的注意力不放在他身上才奇怪。”

  “说得好像我一点都不关心咱们大儿子。”

  “予非和予沉是两类完全不同的人,不过相处的时候却很和谐,大概就是血脉的温暖了吧。”

  莫殷雪笑道:“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感性?”

  “大概是许久不见那小子,突然看到感慨一下。那小子身上有咱们霍家最纯正的风骨,这也真难得。”霍威橙边说边把毛笔放下。

  他打量了一会儿,说道:“几十年才养成一个爱好,却发现我写的字很一般,我当年真应该往深里学画画。画画更注重意境,让看画的人加入他们自己的感悟与阅历,还能有明确的共鸣。能欣赏书法的人终究是少数,买回去也是挂在墙上,偶尔兴致来了欣赏一下,或是附庸风雅拿去卖弄。”

  莫殷雪的娘家人在字画方面都有所涉略,娘家里也出过好几位这方面的先驱者。

  对书画方面,她也算是半个行家。

  她笑道:“你就别过谦了。字写成你这样的,拿出去都是天价。”

  霍威橙笑笑,“我的字是什么样,我清楚。”

  莫殷雪没继续这个话题,问道:“真要让那臭小子跪三天?他的腿脚还没好利索,别跪着跪着给跪残废了。”

  “心疼了?”

  “好不容易回来,能不心疼?”

  “你当那臭小子真的认认真真的跪三天?他早就跪出经验来了,以前罚他跪,他就没哪次认真的跪过,趁没人看着他,他就坐在那里睡觉了。”霍威橙虽然这么说,但语气里带着笑意。

  “你说我们是不是两个成精的孩子?”

  “谁说不是呢?对了,忘记跟你说,子愿、子冲他们过两天带孩子们过来。”

  “那臭小子回来,家里就开始热闹了。”

  “是啊。他身边总是能聚集人,就拿魏总他们家来说,跟谁的关系都不远不近的,唯独那就跟予沉走得特别近乎。”

  莫殷雪点点头,说道:“他是跟什么人都能玩得很好,你听予非说了没?他这两年身边跟着的小姑娘居然是叶风信的亲生女儿,结果他还直截了当的把事情的真相完完整整的告诉了那小姑娘和叶风信。别人都藏着掖着的事情,他就简单粗暴的直接捅出来,效果居然还不坏。大概是有些人的气场是不一样的,有些事、有些话都只能他做他说,才会出现那样的效果。其他人来做,得到的效果很可能是截然相反的。”

  “他这点像你。”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霍威橙:“夸你。对了,三个孩子的反应如何?他们对他还有印象吗?”

  莫殷雪一想到祠堂里的画面就忍不住想笑,“何止是有印象,简直是一看到他就扑了上去,一点隔阂都没有。现在三个小家伙陪他一起跪,个个都跪得有模有样的,别提多欢乐了。”

  霍威橙忍俊不禁道:“那是好事儿。走吧,咱们去吃午饭。”

  “我得端着饭碗去看,让他干看着。”

  “真是越活越小了。”

  莫殷雪不以为意。

  ……

  霍宛听说他二叔回来之后,一路风驰电掣的骑着自行车冲了回来。

  一回家就听说他二叔在祠堂里罚跪,于是屁颠屁颠的跑到祠堂里。

  一进祠堂,他就乐了。

  三个小家伙因为跪的时间长了都东倒西歪的。

  安安年纪最小,她索性直接趴在软垫上呼呼大睡起来。

  他二叔就伸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让她睡得更安稳一些。

  霍宛没有立刻走上前去说点什么,而是站在祠堂门口看着阔别两年的男人。

  霍予沉头也没回便懒洋洋的说道:“臭小子,才多久没见你就从成这样了?你打算在那里站多久?”

  霍宛立刻猴了过来,“大叔,你可算回来了,我可想你了。”

  “不好意思,没感觉到。”

  “你怎么这么久都不回家?是不是背着我们在外面干了什么事?”霍宛勒住他的脖子恶狠狠的问道。

  “因为回来就得看到你,我索性就在外面多呆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