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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允熥听到老朱连运输方式都打听清楚了,尴尬地拿着被子蒙着头,假装打起呼噜。

  “呼……呼……”

  老朱见大孙竟然跟自己玩装睡,岂能轻易放过他,对着他的屁股就使劲拍了一下。

  “嗷……”

  朱允熥应声而叫,刚叫一声,就看到老朱的大脸贴了过来。

  “还敢装睡不!”

  “皇爷爷饶命啊,孙儿不敢啦……”

  老朱闻言哈哈大笑几声,随即板着脸教训道。

  “咱跟你说的都是正经话,你竟然敢当耳旁风?”

  “没……”

  “没个屁!”

  老朱气鼓鼓地对着大孙的屁股又来了几下狠的,把个小逆孙打的吱哇乱叫,这才恨恨的收了手。

  “这次小小的警告你一下,以后不许胡乱折腾了!”

  “哦哦……”

  朱允熥听到这话,这才知道自己为啥被关进锦衣卫大牢。

  敢情皇爷爷是因为自己卖“铁片”的事啊。

  不过这也不能怪自己,二叔和五叔把钱都交了,自己不发货有点说不过去啊!

  老朱见大孙嘴上说的好听,脸上依然是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看在他白天刚被打完,他都恨不得将其从床上拖下来,按地上狠狠胖揍一顿。

  “你是不是觉得咱小题大做?”

  “嗯……啊……不是,皇爷爷圣明烛照,洞若观火,岂是孙儿敢腹诽的!”

  老朱本来巴掌都扬起来了,听到大孙后边的马屁,又笑呵呵地放下了。

  “你呀!”

  “你个小逆孙,全仗着一张巧嘴,要是没这张巧嘴,咱早就把你打发到天边了,嘿嘿嘿……”

  老朱笑了几声,轻轻揪着大孙的小耳朵,开启了讲故事模式。

  “你知道为啥咱不让你乱卖铠甲吗?”

  “不知道!”

  “咱给你说啊,咱当年在壕州城,见你义曾祖父郭子兴……”

  “是郭奶奶的父亲吗?”

  “是!”

  “当时壕州城分成好几伙人,咱几次跟你曾祖父谏言,让他带着兵从壕州城里迁出去,攻略其他地方谋求大事。”

  “然而,你曾祖父就是不听。不光不听,还把咱辛辛苦苦招募的义军给扣下了。”

  “最后,咱只身带着二十四个弟兄从壕州城里出来,一路上攻略定远、南下滁州、直至攻陷应天府……”

  “你可知咱为啥?”

  朱允熥听着老朱的故事,只感觉在听天书一般。

  难怪这老头脾气这么大,敢情年轻的时候这么有本事呀。

  只带着二十几个人就敢打天下?

  现在听到老朱突然发问,朱允熥结合自己被打的经历,试探性的口吻说道。

  “难道是因为盔甲?”

  朱允熥刚说完这话,就感觉后背上传来剧痛。

  原来这老头情绪激动,下意识地对着自己后背拍了一下!

  “对!”

  “咱当年虽说只带了二十四个人,但每个人身上都披着重重的盔甲!”

  “盔甲有这么大的作用,能让你们以一当十?”

  老朱闻言哈哈笑道。

  “咱的傻孙儿,何止是以一当十,那简直是以一当百!”

  “这么跟你说吧,寻常的义军里,一千人都未必能有一副铠甲!”

  “你要是有十个穿着铠甲的护卫,手上再有趁手的兵器,你都能追着一千人打了!”

  “这……”

  朱允熥听到这儿都听傻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古代的盔甲作用竟然这般大。

  朱元璋见大孙这般反应,还以为大孙不信呢。

  “不信吗?”

  朱允熥闻言摇摇头道。

  “不是不信,是不敢信……”

  朱元璋闻言再次嘿嘿一笑。

  “要不咱改天让人给你演练一番,让你见识下穿着铠甲和不穿铠甲的区别?”

  “嗯嗯……”

  “皇爷爷,如果未来的战场不再是刀枪剑戟之类的,而是威力极大的火铳,铠甲已经挡不住火铳的弹丸了,那是不是就不用禁铠甲了?”

  老朱闻言登时想到逆孙搞出来的烧火棍,据说威力挺大的,打的还挺远,准头也比之前的火铳要好很多。

  但老朱一直对此不以为然,火铳就是火铳,再远能有多远?

  而且就那纤细的铳管,火药放多了都得堵死,还能有多大威力呀。

  不过大孙既然这样问了,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几句。

  “那是以后的事!”

  “如果你真能搞出威力大的火铳,能一下子把铠甲打穿,那自然可以不禁铠甲。”

  “但反过来说,你那时候就该禁火铳了。”

  “总之,想要维护王朝稳定,就必须将最厉害的东西握在朝廷手里,保持对八方四夷足够的威慑力,让他们不敢轻慢咱们大明!”

  朱允熥歪着脑袋想了想,突然发现皇爷爷说的话好有道理啊。

  不管是大明,还是后世,好像官府总得管控点啥,如此才能保证自己的统治。

  “皇爷爷,孙儿明白了!”

  “您放心,国之重器,孙儿是不会轻易给人的!”

  “但愿吧!”

  老朱对于自家的逆孙是彻底无语了,满脑子都是如何挣钱。

  “你这个逆孙呀,要是给你足够多的钱,你估计都能把咱给卖了……”

  朱允熥闻言嘿嘿笑道。

  “哪能呢!”

  “民间都说,家有一宝,如有一老……”

  老朱见孙儿这么夸自己,当即乐得见眉不见眼。然而,转念一想顿时觉得不对劲,这逆孙故意把话说反了!

  “逆孙!”

  “那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咱是宝!”

  朱允熥见老朱这么快就察觉出来了,登时开心的哈哈大笑。

  “哇,您老真是太聪明了,这都被您老听出来了?”

  老朱伸出大手威胁地在逆孙面前晃了晃。

  “逆孙,你看这是啥?”

  “饶命呀!”

  “晚啦,哈哈哈!”

  不多时,高级牢房里传出一阵有节奏的“哇呜”声,吓得隔壁病房里的两只混蛋大气都不敢喘。

  “父皇还没打完孙子吗?”

  “谁知道呢,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真是喜怒无常呀……”

  两人正说话的工夫,突然听到铁门的“吱嘎”声。两人听到这声音,赶忙趴在床上打起呼噜。

  老朱推开关押着两个逆子的牢房,看到两个逆子睡得还挺香,当即对一旁的锦衣卫道。

  “既然这俩逆子挺喜欢这儿,那就先关上半个月再说吧!”

  两人听到这话赶忙求饶。

  “父皇饶命呀,这地方环境太差了,儿臣一刻都待不了啦!”

  老朱就跟没听见似的,旁若无人地关上牢门,只是在离开大牢的时候,脚步变得轻快无比,嘴里还哼起了凤阳小调,足以证明老头看到两个儿子吃瘪,心情还是非常愉悦的。

  在老朱走后,牢房里又来了几个人。

  二虎、秦德顺都过来探望了一番,还给他换上了锦被,就连牢房里的马桶都换成了宫里的。

  郭慧妃也领着韩妃和杨妃过来看了一眼,韩妃和杨妃在朱允熥的牢房里哭了一鼻子,就去隔壁教训自家的两个逆子去了。

  只留下郭慧妃跟朱允熥算账。

  真算账,没有其他含义。

  “允熥呀,最近这明钢商会的生意是不是有点多,我去查账的时候看到好几笔几十万两的进项……”

  郭慧妃可是明钢商会的副会长,拥有随时查账的权利。

  现在工部的官办作坊已经形同虚设,朱允熥名下的明钢商会一家的钢铁产量,就占了大明的一半还多。

  而且,这个数据还在不断提升。

  一旦马鞍山钢铁厂正式投产,明钢商会的钢铁产量将几倍地提升。

  最近老朱要藩王进京演武,各地藩王都在努力购置兵器铠甲,致使明钢商会的生意暴涨。

  明钢商会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卖军械、铠甲,但可以肆无忌惮地卖镔铁和配件啊。

  比如说腰刀的刀坯,只要买回去锻打一番就是一口好刀。还有编制铠甲所用的铁丝、和铁片,他们也能卖。

  至于马蹄铁之类的,本就是跟民生相关,朝廷的律令就更管不到他们了。

  因此,周王朱橚省吃俭用攒出来的三十万两银子,绝大多数进了朱允熥的库房。

  “郭奶奶,这些进项都是王叔照顾……”

  郭慧妃闻言陡然大怒,伸出纤纤玉指,使劲地戳了戳朱允熥的脑门。

  “你也太胆大包天了,他们敢买,你就敢卖呀!”

  “我想着都不是外人,卖了也就卖了……”

  “对了,十一叔也买了不少……”

  郭慧妃听到这话顿时语塞,因为所谓的十一叔,乃是大明蜀王朱椿,正是她所生的长子。

  “咳咳……”

  “你十一叔跟其他人不同,你对其他王叔们还是要提防着点……”

  朱允熥见郭慧妃这样说,这才嘿嘿笑道。

  “孙儿自然知道十一叔跟其他人不同,因此别人都是先钱后货,只有十一叔可以赊账!”

  “赊账?”

  郭慧妃一听到有人敢赊账,条件反射地皱起眉头。转念一想是自己儿子,眉头又渐渐舒展了。

  “咳咳……”

  “蜀地偏狭,民生凋敝,山民还刁滑,不服王朝教化,你就不用急着催促你十一叔的货款了,从宫里的分红扣吧……”

  郭慧妃就算再贤明,遇到自己亲儿子的事情,也难免生出偏袒之心。

  “这事咱俩知道就行,不用跟你皇爷爷说了!”

  “嗯嗯!”

  “郭奶奶放心,孙儿谁都不告诉!”

  郭慧妃听到这话,开心地拍了拍朱允熥的小脸蛋。

  “真乖!”

  “不枉我疼你一场!”

  郭慧妃夸完朱允熥,随即起身道。

  “来!”

  “让郭奶奶看看,朱元璋给你打成啥样了,要是打坏了你,看我回去不跟他拼命!”

  “别别……没事……”

  郭慧妃见朱允熥这样,当即噗嗤一笑。

  “你个小猢狲,小的时候咱什么地方没看过,这才多大年纪就学会害羞了?”

  郭慧妃一边这样说,一边掀开朱允熥屁股上罩着的纱布。

  当她看到两瓣红彤彤的屁股,柳眉当即竖了起来。

  “朱元璋!”

  “你个挨千刀的,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允熥呀,你好生在这儿养伤,郭奶奶这就回去替你出气!”

  郭慧妃气哼哼地走出去,路过隔壁牢房的时候“咣当”就是一脚。

  “别号丧了!”

  “赶紧跟我回宫,替小熥熥出气去!”

  韩妃和杨妃两人闻言,赶忙替儿子盖上纱布,然后哭哭啼啼跟着郭慧妃回宫。

  郭慧妃怒气冲冲地回宫,当即命人给后宫的门上锁。

  然而,郭慧妃下完命令,守门的太监却没动弹。

  郭慧妃见状怒吼道。

  “本宫的话不管用吗?”

  “上锁!”

  “回惠妃娘娘,皇爷早就进了韩妃宫里……”

  “啊?”

  郭慧妃听到这话直接傻眼,怎么也没想到,老朱竟然预判了她的预判。

  “这该死的高丽贱婢,竟然敢勾搭皇爷,看本宫明天咋整治她!”

  郭慧妃见老朱已经溜进后宫了,也就不再命人锁门了。

  她耍小性是耍小性,绝不会因为耍小性子落了皇爷的脸面,更不会因此耽误朝廷大事。

  韩妃宫中,老朱搂着高丽美人,听着账外秦德顺的禀报。

  “皇爷,果然不出您所料,惠妃娘娘从北镇抚司回来就命人锁门,听闻您已经在韩妃宫里宿下,这才绝了锁门的念头!”

  老朱闻言得意地哈哈大笑。

  “那泼妇气傻了吧?”

  “可不嘛!”

  “据小太监汇报,说惠妃娘娘气得脸都绿了,还扬言明天要整治韩妃呢!”

  躺在老朱怀里的韩妃,听到这话吓得面无血色。

  “皇爷,您还是回吧,要不郭姐姐能打死臣妾……”

  老朱闻言搂紧了高丽小美女,满不在乎地道。

  “咱还没死呢,你怕那婆娘作甚?”

  韩妃听到老朱这样说,顿时觉得心安不少。

  “皇爷,今天打算玩什么姿势?”

  老朱闻言暗暗叹了口气道。

  “咱今天乏了……”

  韩妃满脸失望的“哦”了一声,紧接着听到皇爷补了一句话,登时满心欢喜起来。

  “咱虽然乏了,但你可以主动点嘛……”

  “皇爷的意思是?”

  老朱一脸坏笑的在韩妃的身上抓了一把,又伸出蒲扇般的大手,重重的拍在韩妃的屁股上。

  “爬上来……自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