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衙门,吴风处。

  “吴统领,凤阳事发,跟我走吧!”

  二虎,这个皇帝朱重八的绝对心腹,在当天晚上锦衣卫衙门内大多数番子都休息了的时间,支走了吴风处所有亲信后,踏入了他的房门。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吴风居然还没睡,并且兵甲未脱。

  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起来。

  气氛一度紧张。

  “二虎将军,可容末将再养神片刻!末将自白天回到住处至现在,还半刻未有闭眼。”

  “末将等您,等得睡不着啊。”

  原来吴风早已在押下太医令李万方时,就已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房间里独自一人的二虎,这个锦衣卫统领也表示默然。

  直到

  啪!砰!

  “统领!吴风手下亲信人头已全部拿下!”

  吴风听见这动静,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地上还在滚动的带血包袱,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

  “哈哈哈,二虎将军,末将感谢您的恩赏!”

  “毕竟进了诏狱,就再无这般休闲时光了!”

  “走吧!”

  二虎这才示意手下番子给吴风上枷。

  “哈哈哈,二虎统领先别上刑!末将对诏狱里的规矩最清楚不过了。”

  “末将自知罪孽滔天,末将什么都认!什么都招!”

  吴风这个原锦衣卫副统领,明明坐在木马椅上,却好像他才是说话算话的那个人。

  而二虎,也继续破例的没有为难他。

  示意了手下番子退下。

  两人就此对视,一切皆在不言中。

  “吴风!凤阳一事状纸在此,你可有什么要说?”bigétν

  “吴某无话可说,吴某认罪!”

  “吴风!你在锦衣卫衙门内,过往十年,贪污弄权一事状纸在此!你可有什么要说?”

  “吴某无话可说,吴某认罪!”

  “吴风,擅自将太医令李万方下狱一事你可有什么补充?”

  这最后一个罪状,二虎终于没有状纸,而是放下了手中刀刃,转而亲手给吴风递上了文房四宝一套。

  “吴将军,这最后一事,务必写得详尽。”

  “罪人吴某,知晓!”

  “那本将军就不耽误吴将军的发挥了”

  二虎提示完后,诏狱内,就此留下吴风一人。

  哦对了,还有刚才为了端递文房四宝,而遗忘的刀刃一把。

  而且这把刀刃也十分奇怪,刀鞘、刀把都是破木头做的,裂缝里隐约甚至还有几颗稻谷,但刃锋却无比的锐利。

  吴风见此,瞳孔一缩。

  自然明白了,这是把好刀,却不是把宝刀。

  “哈哈哈!”

  “吴风有罪!”

  几刻钟后,吴风的笑声和认罪声,传出了诏狱,传到了诏狱门口的二虎耳中。

  他的眼里,难免还是闪过了一丝复杂。

  皇宫,皇帝书房。

  “启禀陛下,原锦衣卫罪将吴风已在诏狱中认罪后自尽。”

  “其在认罪书上言明,擅自将太医令李万方下狱一事的恩怨,起于开明八年中原省府爆发瘟疫。”

  “当时,其手下许多亲信患了瘟疫,在药材短缺的情况下,太医院派出的太医却将药材给了重症,而让他手下的亲信硬抗,造成他的亲信损失大半!”

  “故此,在昨日陛下您爱臣心切,激动之下,对太医令下令,必须用心诊治忠义侯时。”

  “太医令哭诉忠义侯病体,难以支撑用猛药后。”

  “他故意提刀上前,激起了陛下您的怒气,引发到了太医令李万方大人身上。”

  “再假装妄猜圣意,实则为报私仇,将无辜的李太医下狱折磨!”

  啪!

  皇帝朱重八听完二虎的禀报,立刻‘大怒’,猛拍了一下自己的眼前的案桌。

  然后破口大骂!

  “大胆!实在大胆!”

  “到底咱是皇上,还是他这个锦衣卫是皇上!到底谁才是谁的刀!”

  砰!

  二虎见此,也立刻跪下。

  “陛下,末将及手下锦衣卫,永远都只是您的刀!”

  “求陛下止息龙怒!注意龙体!”

  门外赶巧来为皇帝检查身体的太医,也在门口赶紧跪下,高呼陛下注意龙体。

  可皇帝朱重八的怒气,就不可能这般好消。

  也不应该这般好消。

  “滚!”

  “还检查什么身体,咱好着了!”

  这个无辜太医听见皇帝朱重八的怒骂,只能又灰溜溜的往太医院赶回。

  于是,皇帝书房内,就只剩下了皇帝朱重八与锦衣卫统领二虎。

  先前书房内的紧张气氛,也随着那个太医一起跑掉了。

  “起来吧!”

  皇帝朱重八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拿过了二虎手上的吴风‘罪状’,却只是看了两眼,就直接丢回了二虎怀里。

  “陛下,那吴风安置在凤阳的”

  站起来的二虎,恢复了小声禀告。

  不过却没有第一时间得到皇帝朱重八的答复。

  而是先得到了一个眼神,一句好像是夸奖的夸奖。

  “二虎啊,咱就喜欢你凡事都先问咱的这一点。”

  “在这一点上,不管是那只知道埋头做事,还是妄猜咱意图的吴风,都比不过你啊!”biqμgètν

  砰!

  才站没多久的二虎,在内心叹了一口气后,只能又跪下。

  “此乃为臣为将者,份内之事!”

  “末将当不得陛下如此夸耀!”

  “咱说你当得,你就当得!”

  “所以那凤阳破屋一事,咱也全权交由你来处理!咱就不过问了!”

  说着不过问,但皇帝朱重八却在二虎抬头欣喜之时,拿着自己的老朋友,痒痒挠,又开口道。

  “那吴风在凤阳破屋,留了多少银两?”

  “回陛下,忠义侯当时去往凤阳培育稻种时,建的这些个破屋,所标价格都不低。”

  “罪将吴风,几乎将自己十年来的俸禄,全部用在这上面了,只余约莫百两银钱。”

  “至于他多年来贪污弄权得来的十五余万两银钱,却是全都在其京城的府邸内,没有动”

  二虎不愧为皇帝朱重八的人形记事本,将手中足足十余页的吴风罪状记得清清楚楚。

  “那对吴风的破屋,就别管了,不过对其他人的破屋,检查不可漏过!”

  “是!”

  “二虎啊,咱看你好像也挺看好凤阳那里的风景,顺道,咱也赐你一间破屋!以慰你多年跟着咱的辛苦,可别嫌弃啊!”

  二虎猛地抬起了头,这一次,他内心的欣喜是真的止不住。

  “末将,谢陛下,浩荡天恩!”

  “末将不辛苦!”

  “哈哈,去吧去吧!瞧你这模样,办好事了赶紧回来!难不成咱在京城赐给你和玉儿的府邸还不够舒服不成?”

  “陛下所赐,自然一样舒服!末将遵旨!”

  二虎就此止不住高兴的带队前往凤阳。

  而书房内,皇帝朱重八却是看着摇曳的烛火,又叫来了毛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