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黑夜来的非常的快,明明两人从地里离开时,太阳还挂在天边。

  这会儿两人才刚将苏衡从社员那换来的面粉发好上锅,这会儿外面的天就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因为村子里还没有通电,时嫣只好拿着脉案,凑在土灶旁,一边烤火一边借着火光学习。

  时嫣是准备抓紧时间,将所有的脉案尽快看完,好早点去找孙老学习,把她学医的事情,尽快在村里人那过个明路。

  这样,等到孙老寿终正寝了,时嫣也才有机会名正言顺的接手村医的工作。

  眨了眨被火光晃的有些酸涩的眼睛,时嫣又重新将手上的脉案翻到新的一页。

  时嫣一向做任何事情,只要投入进去,就很十分专注。

  直到感觉眼前脉案的文字,突然变得更是清晰起来,猛地一抬头,就对上小心护着烛台,脸上带着些担忧的苏衡。

  “你这样看书对眼睛不好,我带了不少蜡烛,方便我晚上看书时照明用。”

  “正好你也要学习,我们可以一块。”

  听着苏衡的话,时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猛然对上烛火,眼睛不适应,还是别的,只觉得眼中一热,又赶紧扭头将视线转移到一边。

  “我也不白用你的东西,等我以后学有所成了,给你看病就不收你钱了。”

  时嫣有些不自在,难免语气就有些带了出来。

  而苏衡只是勾了勾嘴角,语气格外温和:

  “行,以后就麻烦你了。”

  从这天开始,时嫣也没办法再按着原主的性子,跟个刺猬一样,总是对着苏衡排斥。

  特别是在苏衡,总是用着他还在长身体得好好补补,经常从村里人那换鸡蛋,细粮....给时嫣吃。

  时嫣无以回报,毕竟时家本身已经一穷二白了,只好从空间里偷渡大白菜,土豆,红薯,这些每家每户地窖里都有存着的口粮来投喂苏衡。

  只说这些都是早就藏在她屋子里的存粮,口头说是拿这些和苏衡,换那些“好东西”。

  一晃眼的功夫,苏衡这批新来的知青,已经下乡一个月了。

  而本身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是腊月,忙过一个月,就到了年关,这会儿整个大队都进入了农闲状态。

  接下来村子里就要分粮食,杀年猪,接着就是过新年。

  而大队长也大手一挥,借出了队里的牛车,每天两趟牛车进城,方便社员们能够进城置办年货。

  这天清早,时嫣整个人还属于迷糊状态,就被苏衡给拖了起来。

  “你这棉袄都小了,蓄的棉花也都不暖和了,你把我的军大衣穿着,别大过年的,冻生病就不好了。”

  时嫣的衣服,都是时父时母的旧衣服,改了又改的,本就不合身。

  再加上这一个月,苏衡各种好东西的投喂,以及时嫣时时在空间里开小灶。

  她的外在早就发生了改变,本来发黄的面皮,早就恢复了健康的白皙,消瘦的双颊也变得充盈。

  最明显的是身高,本来就比大部分女生要显得高挑的身形,又往上窜了好几公分,这会儿再不会被人误会时嫣是还未长成的小孩。

  再加上时嫣这段时间,有意识让自己一点点褪去原主那股子阴郁劲儿,这会儿时嫣走出去,也算得上是个俊秀清瘦的少年郎。

  但就算时嫣这样走出门,也偶有一两个村里的小姑娘对着她红了脸。

  可等她一套上苏衡的军大衣,就整个人又显得娇小了起来。

  时嫣对着桌上一张巴掌大的镜子照了又照,扯了扯身上苏衡的大衣,怎么看怎么别扭。

  还是苏衡,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担心去晚了,赶不上进城的牛车,伸手将时嫣扯出了屋子。

  “赶紧走吧!要不然就赶不上牛车了,昨天你可是答应了我今天陪我进城取包裹的。”

  苏衡他们这一批是新来的知青,今年肯定是没有年假的。

  所以他在下乡前,家里就说了会往这边寄东西,而他也准备了和社员换的山货,以及从时嫣那拿来的红薯土豆,准备往城里寄。

  “行行行,走吧。”

  两人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的就一起往村口去,等到了村口,天已经微微亮,而村口停着的牛车上,已经坐了不少人。

  等两人走近牛车,也终于是看清了牛车上的人,全是知青点的知青,自然梁柔也在其中,正满脸笑意,温温柔柔的和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苏知青,你今天也进城啊,我们这批一块来的知青,准备今天进城好好吃一顿,你要不要和我们一块。”

  “你平时也不和我们一块干活,今天难得碰上,要不一起聚一聚。”

  坐在牛车最外面的一名男知青,也发现了时嫣和苏衡的到来,立马开口招呼苏衡。

  他的声音,也引起其他几个知青的注意力,本来都还在因为要进城满心激动,还在窃窃私语的众人,也都将注意力投**过来。

  “我今天和小磊准备进城置办年货,顺道去拿家里寄来的包裹,也不知道和你们的时间对不对的上。”

  苏衡先一步上了车,接着伸手就去拉时嫣。

  而时嫣一上牛车,就遭到了车上所有人视线的洗礼。

  “这位同志怎么称呼啊,我是张恒,是一个月前下乡的,之前都没见到过你,你是哪年下乡的。”

  经过一个月的食补,加上已经恢复些许异能洗礼过的时嫣,现在的外貌还是很能唬人。

  毕竟这村里人,代代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很难养出时嫣这样的细皮嫩肉的精细人,自然就让这些知青误会时嫣也是城里来着下乡的。

  “张同志好,我是时磊,你们刚下乡那天,还来过我家的院子。”

  时母喝农药的事,离现在本身就没过去多久,时嫣一说,车上人脸上立马露出恍然大悟之色,接着在对上时嫣那张脸时,又面露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