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能管,我之前答应过,大哥会照顾好你的,你为什么还要找别人!”

  梁家学的情绪有些激动。

  时嫣被问的一愣,扒拉了一下原身为数不多的记忆,确实有那么一个画面,是梁志得知后娘给他用粮食换了个媳妇儿,深知自己时日不多,拜托自己弟弟看顾一二,以免时小莲受委屈。

  “家学,作为你的前嫂子,我和志哥都很感谢你对我们的照拂。”

  “但之前我们已经分了家,在全村人跟前都做了见证了,以后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我并不觉得我清清白白和人处对象有什么问题。”

  “如果你心里还把我当嫂子,我找了个好对象,你应该祝福我。”

  “但你心里要是不把我当嫂子,那我们就和王婶子与我一般,老死不相往来。”

  和梁家学见面的次数并不算多,时嫣回忆了一下,想着他的种种行为,特别是和赵泽的针锋相对,也能悟出些蛛丝马迹,少年慕艾,只是找错了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心思了。

  梁家学的脸色苍白,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心事,其实他在时小莲嫁给梁志之前就见过她。

  那时她一身脏污,身形消瘦,正接着河水清洗脸上的灰尘,而他那天正好从镇上下学回来。

  清透的水珠顺着小姑**脸颊滑落,尽管女孩脸色并不算好,但那股子柔弱的气质却让人心生怜惜,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当他才通过村里人的交谈,知道小姑娘是跟着家里人逃荒来了,日子过得清苦。

  他还没想出该怎么帮帮人家,等他再次从学校回来,人就成了自己的嫂子了,并且即将被自家娘以大儿子成家避嫌给分出去。

  本来对时小莲那股子朦胧的心思并不深,但就是这么个巧合,求而不得,反而让他对时小莲念念不忘,产生了执念。

  “你回去吧!快到下工的时候了,你不在家,婶子回去该找了。”

  看梁家学从刚刚的有些癫狂,到现在有些颓败的样子,时嫣在心中轻叹口气,给他了个台阶下,就转过身去,不再理会。

  小院重新恢复安静,接着就是有些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今天小院内所发生的事情,也就只有这对前叔嫂知道,而时嫣依旧是每天过着轻松惬意的小日子,时不时逗弄一下爱吃醋的对象,而梁家学则是收拾收拾行李,就回学校消了假。

  ………

  时嫣感觉最近有些奇怪,她自从开始每天往地里给赵家人送茶水开始,基本每天都会遇到那位叫范俊杰的知青。

  明明知青开垦的田地并不是每次都分到赵家一家三口旁,而自己每天走的路线不同,但那个范知青却总能出现在她来回的路上,就像现在。

  “时同志,你这是又给赵叔家送茶水啊!”

  “对。”时嫣这会儿表现的有些冷淡。

  “其实我是有事找时同志,不知道时同志有没有空和我单独聊聊。”

  范俊杰有些紧张,背在身后的手忍不住搓了搓。

  时嫣:“是什么事,现在说可以吗?”

  “能到一边说吗?这里人比较多。”

  时嫣的恋爱经验仅限于和赵泽,但以她的观察力,她怀疑范俊杰是想和她表白。

  她不擅长处理男女之间这种暧昧的关系,也不想给人希望,所以态度摆的很端正。

  “可以的,不过我们孤男寡女的单独避开人说话影响不太好,我去把我对象叫过来,这样有个见证,也不怕有人说范知青你得闲话。”

  “你,对象?”

  范俊杰自从上次被时嫣认错之后,进行了简短的交流,哭的时嫣和村里的女同志很不一样。

  首先她长的很漂亮,谈吐也很有礼貌一点都没有乡土气息,而且他无意中看过时嫣小院里满墙的花朵,在这个大家吃饱饭都有些困难的时候,她还有心思养了一院子的花,说明是个十分享受生活的人。

  这正和他喜好浪漫的性子极为相符,他觉得他们两在一起肯定会有很多共同语言,所以他这段时间才厚着脸皮往人家女同志跟前凑。

  “是的,我对象是赵泽,我们已经谈好了今年底就要办酒席,只是因为我想出了孝再办,所以我们一直没对外说。”

  时嫣看到范俊杰有些恍惚的神情,觉得自己肯定是猜对了,试探性的开口:

  “范知青是有很重要的事吗?如果不急我们改天再聊,我手上拿着东西,跑来跑去也不方便。”

  “嗯,哦,好,你去忙吧,我也干活去了。”

  范俊杰有些恍惚,他家因为有国外的关系而受牵连,父母在离开前把自己和妹妹撇的一干二净,要不然他们也没办法以正常知青身份下乡。

  首都那个地方太复杂,如今下乡了,想回家是不可能的,他会在乡下安家,甚至结婚生子,他想的是一切随缘,只是没想到第一次动心就这么无疾而终了,心里多少有些遗憾。

  范俊杰最近反常的举动并没有什么掩饰,特别是他经常和人打听村长家在哪干活有特意在路上堵时嫣,很多人都看的一清二楚,特别是一起干活的知青。

  刘筱因为天气热在一旁磨洋工,时不时就在那东张西望,正好看到范俊杰将那个叫时小花的村姑给拦住说了什么,然后从喜悦羞涩的神情,慢慢转化为恍惚和失落,心里气的不得了。

  要说刘筱下乡之后最羡慕谁,那绝对就是时小花,一个小寡妇,不仅能单独住在漂亮的小院里,还每天都不用上工。

  而她,一个城里来的知识分子,每天要下地,不仅每天挣不了几个工分,还把身上脸上晒黑了好几个度,手上也是不知道磨了多少水泡,手脸都糙的不行。

  最主要是,那些个跟她一块下乡的知青,明明之前在火车上还很照顾她的,现在下地干活。自己请他们帮忙干活,要么推三阻四的,要么就说一堆大道理。

  好不容易有村子里的小伙子来献殷勤帮着干活,一个个却手脚不干净,癞**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