胧月暻不禁愣住:“红豆什么时候知道的?”

  柳学冬抿着嘴沉思:“上次去电影院,她告诉我邵国兴因为涉嫌协助偷渡被抓了。红豆应该是了解到了什么,但因为想听我亲口承认,所以没点破。”

  胧月暻也跟着紧张起来:“那,那红豆已经确定当时在高丽看到的就是你了吗?”

  柳学冬缓缓摇头:“我觉得还没有,应该还停留在怀疑阶段,否则她现在就该直接质问我,而不是还想通过我们之间的关系来试探我的过去。”

  胧月暻轻咬嘴唇,游移不定:“那怎么办,要是今晚我们不发生点什么,岂不是更让红豆佐证自己的怀疑了……”

  柳学冬看过去,瞧见胧月暻红着脸盯着一旁。

  她看上去一副替柳学冬考虑的模样,但天赋反馈回来的情绪却暴露了她内心的窃喜。

  柳学冬心中冷笑,语气却很平淡:“那也不用等晚上了,现在就开始吧。”

  胧月暻一愣:“欸?”

  只见柳学冬推开椅子起身,来到胧月暻身后。

  胧月暻感觉到一只炽热的大手扶在自己腰侧,她的身体顿时僵硬不得动弹。

  紧接着另一只手按住了肩头,柳学冬滚烫的鼻息拂过耳畔:“就在这?”

  胧月暻肩膀微微一颤,下意识脱口:“别……”

  话音未落,她脚下忽然腾空,整个人被打横抱起。

  她下意识紧紧环住柳学冬的脖子,两眼呆滞地望着柳学冬出神。

  再回过神时,柳学冬一松手,将她摔在了客厅沙发上。

  胧月暻正要撑起身子,柳学冬却已经俯身压了上来。

  她赶紧抬手撑住柳学冬的胸膛,语气哀求:“等,等晚上吧……”

  柳学冬充耳不闻,把头埋在胧月暻脖间,一只手从衣摆下钻进,指尖触及到滑嫩的肌肤,另一只手则沿着小腹往上,开始解胧月暻衣襟的扣子。

  感受到脖间火热的气息,胧月暻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但她眼中的羞急却愈发明显。

  胸前扣子眼看已被解开大半,她忽然将柳学冬紧紧抱住,语气里带着哭腔:“不,不要!”

  柳学冬的动作戛然而止,呼吸也很快平静。

  半晌后,柳学冬缓慢起身,整理着起了皱褶的衣服。

  他眼中一片清明,压根找不到刚才急躁的影子。

  “红豆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柳学冬语调平缓:“她了解你,知道你哪怕吹得天花乱坠,但只要没发生过,你就没那个胆子,所以她才打算拿今晚试探。”

  胧月暻一脸幽怨地看着他:“才不是不敢……”

  柳学冬偏头看过去:“那是什么?”

  胧月暻犹豫了片刻:“我只是,只是……想起了红豆。”

  她纠结地咬着嘴唇:“我忽然觉得红豆很可怜。”

  柳学冬眼眸轻抬:“嗯?”

  胧月暻轻声叹气,神情变得低落:“红豆她,就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明明你是她丈夫,可身边谁都不肯告诉她,她却从没因此表露过情绪,大家都不说,她就倔强地自己查,甚至不惜通过这种办法来……”

  “但这是她自己做的决定。”

  柳学冬的话打断了胧月暻,她抬起头,看见柳学冬神色平静。

  “就算我现在告诉她实情,她也不见得会相信,现在她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

  胧月暻喃喃自语:“难道这就是夫妻间的信任危机吗……”

  和胧月暻之间的拉扯游戏告一段落,待二人心情都平静下来后,刚刚的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胧月暻也没有再主动提起,只是她时不时会偷瞄柳学冬,然后红一下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午时,柳学冬接到虞红豆电话,电话里虞红豆说自己今晚要加班,就不回家了,还提醒他把门锁好,别让小偷进来了。

  挂电话前,她忽然提起了胧月暻,说胧月暻给她讲了许多以前他们谈恋爱的事。

  “感觉现在的你和以前性格很不一样,为什么以前你和小暻那么甜,到我这儿就变得不善于表达了呢?”

  柳学冬在心里暗骂胧月暻,但苦于不清楚她们到底聊了些什么“甜甜的经历”,所以只能保持沉默。

  他的沉默在虞红豆眼里却变成了一种默认,她轻笑着,缓和柳学冬的窘迫:“难道就因为我不是你的白月光吗?”

  柳学冬又沉默了许久,才缓声开口:“注意安全。”

  “嗯。”虞红豆用鼻音应了,“你也是。”

  电话挂断。

  柳学冬长舒一口气。

  一直在旁偷听的胧月暻赶紧凑近过来:“红豆说什么了?”

  柳学冬面无表情地看向她:“她让我们今晚注意安全。”

  胧月暻:“?”

  ……

  迫于压力,胧月暻不敢再跟柳学冬待在一起,于是吃完晚饭后再次一头扎进书房忙活手头工作,把柳学冬一个人丢在客厅里。

  百无聊赖地老柳调了一会儿电视,起身拎着水壶上了天台,去摆弄自己鼓捣的花圃菜地。

  此处位置高,一抬头就能瞧见小区外的街道。

  柳学冬只随便瞥了几眼,便看出了好几个蹲点在各处的便衣。

  有坐便利店外假装情侣的,有推个小车摊煎饼的,还有俩围在棋摊边的,更远些的地方,一辆金杯车停在街边,窗膜贴得乌漆嘛黑,肉眼根本看不清里面坐了几个人。

  只这么粗略一看,便衣的数量就不低于二十个,几乎将这片街区的每个口子都守住了,也确实如虞红豆所说,这么严密的防范下,都不提小偷能不能成功,光是敢顶风作案就已经不是一般的贼了。

  这个贼,对自己很有信心。

  一般有着这种盲目自信的小偷,要么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青茬子,要么就是惯犯多年鲜有失手的老贼。

  坐在秋千上胡思乱想了一阵,柳学冬也没什么头绪,索性摇摇头不再去想,转身下了楼。

  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书房的门关着,只有门缝下透出一丝光亮。

  胧月暻这俨然是有沉浸在工作中忘却烦恼事的劲头,于是柳学冬也不去管她,换上睡衣洗漱完毕后,就躺回了卧室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中柳学冬敏锐地听见了动静,警惕的习惯使他立刻睁眼,皱眉望着天花板。

  极其细微的动静中,卧室的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