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所有的虫族都会变得非常的……善良。

  满口‘杀掉杀掉’的长尾虫变成了一个顾影自怜的小可怜。

  而性格暴烈的门主们捧着一朵不知名的野花,要用自己贫瘠的学识和可笑的夹子嗓替它赋诗一首。

  这一幕在顶皇看来,就像是一个不会醒过来的噩梦。

  甚至他眼睁睁看着其中一个虫族醒过来后,身边就是触手可及的人族。

  且这个人族还是重伤。

  它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心中涌出了无限的愧疚感。

  “天哪!”

  “瞧我都做了什么!”它抑扬顿挫,大呼小叫,“我怎么会对别人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它直接从自己身上掏出了救命的药,一把塞进了晕过去的人族嘴巴里。

  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原谅我,是我对不起你,我罪该万死!”

  顶皇气的忍不住怒捶旁边的桌子。

  慢慢的。

  人族这边也有人陆续醒了过来。

  唯有小苗这个外来树帮不上忙去寻找好久之前不知道放哪儿的那些法器了,和母树挨在一块儿紧紧盯着人族的反应。

  确切来说,只有小苗一个树盯着。

  母树直接低着头,用手抓着自己长长的头发。

  最先醒来的竟然是毫无攻击力的画萱。

  小苗心中咯噔了一声。

  下意识的就担心起来。

  可醒过来的画萱左右看了看。

  突然面露不耐烦看向了旁边躺着的伤员周少玉!

  她直接伸出了脚,一脚踹开!

  ‘额……’的一声长叹,周少玉在地上滚了一圈发出一声惨叫。

  小苗心都揪了一下。

  画萱嘬了嘬自己的牙齿,‘呸’的一声吐出一口口水在地上,“叫什么叫,挡着我路了知道吗?”

  小苗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枝干,艰难道:“不!”

  这不是它的画萱宝贝呜呜呜呜。

  它不接受。

  温柔的画萱变成了恶霸了。

  “母树,她不认识周少玉了吗?画萱不会这样踢周少玉的,我们万域之间的人不会这样的!”小苗痛苦的看向母树。

  母树抓了两把自己的头发,顶着小苗的眼神发出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一切尽在不言中。

  颠倒月,性格颠倒了,自然处境也颠倒了。

  总不能希望一个恶霸去对周围的人友好和善。

  而这时候,小苗看见墨天渊也醒了过来。

  墨天渊的翅膀动了两下,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却不是像以前一样,第一时间赶紧去照顾自己魔族的人,而是踉踉跄跄的对着还昏迷着的灵昆奔了过去。

  满脸担忧,一把推开和灵昆倒在一块而的灵天柠,珍惜小心的将灵昆扶起来抱在自己的怀里:“灵昆,我的朋友,你怎么了!”

  小苗:“……”

  母树:“……”

  墨天渊,你会后悔的墨天渊。

  银奶奶也醒过来了。

  她苍老的脸上多出了一份不怀好意。

  看见旁边的伤患,不仅没有用治疗之法给他们治疗。

  而是伸出手指,用尖尖的长指甲去捏那些他人**在外的伤口,直接将人捏的尖叫着醒过来,还发出兴奋的‘嘿嘿’的恶毒笑声。

  乱套了。

  小苗看的目不暇接,所有人都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人族也不团结了。

  万域的人更是好像彼此看不顺眼了。

  阮倾妘也醒过来了。

  她就像是一块木头一样待在原地。

  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若是有人过来要她做什么。

  阮倾妘便会冷嗤一声:“关我屁事。”

  若是有人骂她,她更是嘲讽一声:“关你屁事!”

  什么保护家园,首席责任。

  都是屁事。

  她摆烂了!

  她也不拦着在旁边疯狂找存在感的画萱,找不到存在感的画萱眨了眨眼睛,看见了对面围成一堆的门主们。

  画萱想了想,抽了根干草,叼在嘴里屌屌的走过去了,一步三抖。

  “它真的好顽强。”

  “迎风而立的小花,你是如此美丽,如此……”虫族的大诗作都还没做完。

  只见一只脚从旁边探出来。

  ‘吧唧’一下踩死了那朵花,还碾死了它!

  “啊啊啊啊!”门主们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齐齐往后退去,用愤怒且充满正义的眼神恶狠狠盯着干了坏事的画萱。

  “你好恶毒!”它们怒举虫肢,“你干了什么!”

  画萱滚刀肉一样将口水吐在它们脸上,“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咋地?不服啊?不服憋着啊!”

  小苗顿时紧张的枝条乱颤!

  “画萱你快跑啊!首席你救救她!”小苗恨不得自己冲进去,可若是没找到法器,它冲进去也是一样的下场。

  那虫族眼看都要愤怒的落在画萱头上了。

  可临到头,那足肢又落不下去了。

  只见那些门主露出了崩溃的神情。

  “她……没有灵力。”

  它们柔软的眼神充斥着对自己的失望和无力,“我……下不了手!”

  画萱:“嘿!废物!”

  小苗:“……”忘记了,现在虫族是圣母虫了。

  “小花,是我们对不起你,连给你报仇都做不到,我们太善良了。”

  它们哭的呜呜咽咽,无比恶心。

  而殷念就是在这呜咽声中醒来的。

  醒过来,浑身上下哪儿都痛,她还笼罩在一个披风中。

  外面声音乱糟糟的。

  但还都是熟悉的声音。

  那一瞬间,殷念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因为他好像听见了灵昆和墨天渊的声音,离她很近,还听见了虫族夹着声音的哭声,以及画萱屌屌的笑声,不夸张的说,那一瞬间殷念以为自己疯了。

  灵昆说:“我没事,我的好朋友。”

  墨天渊:“你没事就好,我的朋友,真是担心死我了。”

  殷念一颗心砰砰疯跳。

  咋个意思?

  她甚至没有涌起揭开披风。

  而是悄悄掀开了一道缝隙。

  掀开缝隙,旁的什么都没看见,就看见了躺在她身边的元辛碎,顺着缝隙就对上了元辛碎那张脸。

  元辛碎睁开眼睛,与她对视,沐浴在红色的月光下,他眼神依然清冷,像是一捧得不到的水中月亮。

  看了一会儿后,元辛碎突然弯唇冷笑了一声:“看什么看,我永远都是你得不到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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