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娘娘那边看台上的人都惊的站了起来!

  虽然现在顶皇被困在那光罩里。

  不管是灵力还是精神力都用不了。

  但殷念却实打实控制住了整个虫族。

  这代表了什么?

  这代表如果顶皇不在,那殷念完全可以控制住大半个虫族?

  尤其是连那些门主和虫王都抵挡不住?

  虽然不知道殷念这个控制的时限,但今天这一出已经足够可怕。

  顶皇一双眼睛变成了深深的黑色。

  他的额头贴在了光罩上,殷念看得出,如果不是那光罩拦着,他现在就已经很想试试自己的实力了。

  就在这时。

  旁边传来爆裂之声。

  殷念急忙侧身躲开。

  那些被控制住的虫族也纷纷恢复了意识。

  尤其是那些门主,在恢复意识之后,满脸冷汗的对着顶皇‘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当着皇的面,它们竟然如此失态。

  “皇,刚才是我们大意了,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肯定能做好!”

  “是啊,殷念肯定是运气好!”

  “我们怎么可能被她这样的半虫控制呢?”

  顶皇整张脸都透出一种很淡的红色。

  大家下意识觉得是因为殷念的挑衅他生气了。

  但离的最近的南卉清清楚楚的看见了他眼中的雀跃。

  雀跃?

  他根本不是在生气。

  他好像还很高兴。

  南卉慢慢捏紧自己的手掌,她看向了顶皇还在冒血的胸口。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如果,如果这一次他又输的话。

  他可能会重伤到失去意识。

  南卉伸手摸上了这一层透明光罩,他们都不能用灵力。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

  那她是不是可以……在这里解决顶皇?

  她的视线落在了水镜上。

  那炸裂声毫无疑问是重重弄出来的声音。

  只见飞沙漫天中,重重和殷念又交手了。

  “殷念。”南卉在心中十分真诚的祈祷,“一定要赢啊!”

  只有殷念赢了。

  让顶皇再输一次。

  她才有机会偷袭顶皇。

  不然就以她现在的身体强度,哪怕顶皇现在身上带伤,她也不会是顶皇的对手,还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所有人都看向了水镜。

  尤其是那些虫族,虽然它们对顶皇表忠心的时候说的话一句比一句好听。

  可只有它们自己知道。

  殷念的意识虽然从它们的身体里撤走了。

  但是她残留下来的那种恐怖压制感却还在。

  “她是彻底失去理智了吗?”

  几个门主坐在一处,神情十分难看。

  “我看她这次将近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出现,母树多重视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不让她出来。”

  “原来是因为虫化的太厉害了。”

  “你们说。”有一个门主犹犹豫豫,小心翼翼的瞥了顶皇一眼,压低声音问,“如果殷念完全虫化,是她厉害,还是咱们皇厉害?”

  殷念是半虫没有错。

  可它们现在的顶皇,他们没有忘记。

  他也曾经是个半虫。

  “当然是……”大家下意识的想说当然是顶皇厉害。

  可身体里残留的战栗感完全没有消失,愣是让他们打了个几个颤之后没能将后头的话说出来。

  他们是惊惧。

  重重是激动和亢奋。

  甚至殷念都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兴奋的发抖。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属于顶皇的精血能量在他体内疯狂燃烧。

  “姐姐。”

  重重背后的无数足肢分开。

  从四面八方爆射过来。

  可他是千足虫。

  殷念也是。

  两人的攻击方式都如出一辙。

  “念念?”

  就在这时候,阮倾妘和兽王的人马也到了。

  殷念的嘴巴上已经被蔓延开来的虫甲封住了。

  但这并不是大事,殷念直接生撕开了那一层虫甲,呼吸了一口气,露出鲜血淋漓的嘴巴,“救芽芽。”

  芽芽伤的不轻。

  这些伤并不是重重带来的,重重那些攻击虽然厉害,但绝对不足以威胁到芽芽的性命。

  她的伤主要还是来源于她能源的不足,和长时间没有回家彻彻底底的补充一下能量舒展一下根须枝叶的缘故。

  阮倾妘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芽芽手上还紧紧抱着盒子。

  好在盒子还没碎。

  芽芽看了一眼围在她旁边的周少玉,阮倾妘,都不断的从自己怀里掏出资源,往她的盒子里放。

  而那边还在应付重重的殷念更是直接抛出了一团生命本源,“用这个。”

  重重在燃烧顶皇精血的情况下可以做到不受殷念控制。

  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的身上伤口越来越多。

  而殷念身上的伤口除了她自己刚才撕开甲壳的那一处,根本就没有。

  重重压根儿不能在她身上再留下什么痕迹。

  虫族对上虫族的时候,血脉的纯净度,直接就是一个天然的胜利王冠般的存在。

  而现在,头顶王冠的很显然是殷念。

  这一年内,殷念已经远远将重重给甩开了。

  要知道,殷念此刻并没有借助什么东西强行提升自己的实力。

  看着阮倾妘将那一团生命本源放进自己的盒子里。

  看着反倒是作为敌对方的万域,在不断的尝试救她帮她。

  而白娘娘领地的那些人,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

  那一刹那,芽芽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你们知道我是为谁站在这里的吗?”

  她知道,她爹爹害死了很多人。

  本来她对这个概念是很模糊的。

  任何人,或者生物都会死去。

  她并不认为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活着对她来说更加艰难。

  可她走出了父亲给她搭建起来的象牙塔。

  她认识了殷念,认识了阮倾妘他们。

  还认识了昭昭,倾听了那么多子树领地的人的愿望。

  她终于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回家了。

  她之前以为的活着其实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活着’。

  不过就是行尸走肉,每天呆呆蹲在井下仰望天空的一只小青蛙,小青蛙以为井就是全部的世界。

  但那不过是这世界的一个微不足道的边角尘埃。

  ‘活着’是有分量的。

  ‘死亡’是分价值的。

  正是因为明白了这些,所以她才更加清楚自己父亲为了她所做的那些事情。

  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事情。

  但她是个坏孩子。

  明明知道父亲是个坏父亲。

  可他是因为她才变坏的。

  所有人都可以唾弃他,唯独她不可以。

  她来到这里,站在这里,她不想自己的父亲受到伤害。

  殷念是为了她来的。

  她很清楚。

  这些资源,包括那生命本源,有多珍贵,她现在也知道了。

  她的朋友们都是很好的人。

  是她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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