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陈安安收拾完,

  乔津帆朝着她走过去,他将行李箱盖好,尔后低头目光深邃地望着她:“等你到了机场,我去接你。”

  这大概是最近,他们之间最温情的话了。

  陈安安细白手指轻抚行李箱,似是眷恋又似乎是在发呆,乔津帆没有打扰她。

  半晌,她浅浅一笑:“好。”

  乔津帆仍是看着她。

  大半年了,他们冷着彼此,如今乔欢也生下孩子一切都尘埃落定,乔津帆是有心修补一下关系的,对于他这样的生意人来说并不想离婚,经营一段婚姻变数太多了……还不如陈安安。

  水晶灯光璀璨,映衬得他五官更为立体**。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伸手轻轻捉住妻子的手掌将她拖拽至自己的身边,她仅着浴衣的身子跌进了他的怀抱,白皙肌肤贴在铁灰色的西裤布帛上头,色泽和质感有着鲜明对比,光看着就觉得糜糜。

  乔津帆低头跟妻子接吻。

  陈安安没有拒绝他。

  水晶灯光璀璨,见证着夫妻间亘古的美妙旋律,这一回乔津帆忘了做那方面的措施。

  事后,他们洗澡各自有事。

  清早,他先开车去了乔家大宅,跟父母一起前往意大利。

  ……

  乔氏集团的专机抵达意大利三大名城之一。

  都灵。

  乔家人出了机场,赵雪岚派过来的司机就接他们前往庄园,坐在黑色房车里司机向他们解释说道:“赵先生在庄园里弄了一间高级产房,请来了整个都灵最好的产科医生,所以赵太太是在庄园里生产的,另外赵先生的父母也早早就过来照料了。”

  乔时宴夫妻心生安慰。

  乔欢嫁给赵雪岚,当真是有了最好的归宿,乔时宴心想哪怕是自己的混账儿子乔津帆也未必能对太太这样周到。

  一旁的乔津帆侧脸,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来到都灵,再见乔欢。

  轻舟已过万重山。

  一个多小时后,两辆锃亮的林肯房车前后驶进偌大的庄园别墅里,这个季节的都灵天气适合,十分怡人。

  乔欢是自然生产的,产生恢复得特别好,这会儿已经能下床走走动动了,脸色除了略微苍白外整体情况很不错,才生下来的小家伙也漂亮结实。

  孟烟见到小赵麒。

  小赵麒虽才出生但已经能看出大概,当真是漂亮结实,孟烟欢喜得掉泪:“孩子长得像雪岚。”

  乔欢依偎在孟烟身边,她望向自己的丈夫而后浅笑:“我倒觉得更像爸爸。我记得羽棠出生的时候就是这副可爱的样子。”

  孟烟细细地看,还真的是。

  其实乔欢跟他们夫妻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小赵麒仔细地看着就真的很像乔时宴……当然也十分像亲生父亲赵雪岚。

  一家人逗着新出生的孩子。

  乔津帆站在落地窗前,外头是庭院满院子都是碧绿修剪整齐的园圊,而偌大的房间里温馨一片,乔欢垂眸望着小婴儿的神情是那样的温柔,他想起自己也曾经幻想过乔欢生下他们的孩子,当一个小母亲,但是那样的念头一闪而过。

  他们之间,始终是他负了她。

  忽然间乔津帆眸子染上一抹湿润,他想到了陈安安,他想若是陈安安当了母亲也是这般的温柔慈爱吧,可惜他们第一个孩子流掉了!

  乔欢喂孩子的时候,

  其他人回避了,只有丈夫赵雪岚陪伴着,温度适宜的卧室里乔欢解开衣裳哺育着小赵麒,小家伙生得强壮很会吃,漆黑的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妈妈,即使看不清但是专注极了。

  赵雪岚靠在床边。

  他一袭雪白衬衣一如往日英挺好看,但神情间总归添了一丝疲惫,他轻轻地逗着小儿子,跟妻子谈话时嗓音尽是男人的温柔:“最近颜颜怎么样了?”

  “挺好的。”

  乔欢身子靠在丈夫肩头,轻喃:“但是我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忘掉秦醉。雪岚我不劝她,感情的事情是劝不住的,只有自己想通或许放弃。”

  赵雪岚拥住妻子的肩头,没有多问。

  卧室里安安静静的,只有小赵麒吞咽的咕咚声音——

  岁月静好。

  ……

  乔欢生产也并非一帆风顺。

  她天生身子娇弱,生产过后两天开始有些血崩之症,下半身的血淅沥地淌个不停,用了许多药总是止不住,最后医生说她还是需要输血。

  乔欢是特殊血型。

  不是特别稀有,但是这种血型在血库里常常告急,但好在乔津帆跟她血型一样,所以只要乔津帆留在意大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因为这点子的血,

  赵雪岚都稀罕乔津帆了。

  小赵麒都生了,乔津帆跟乔欢那一点子过往,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了。

  乔津帆第一次抽了200毫升的血。

  他扣上衬衣袖扣,蓦地想起今天是陈安安到意大利的日子,他想起那晚的旖旎风情,心中不够柔软下来,他想他们夫妻还是能够有回转的余地的。

  他拨了陈安安的手机。

  她并未接听。

  乔津帆觉得奇怪,他查了一下她的航班并未延误,那她怎么没有接电话?他不放心还特意去了都灵的机场守候,但是在那里等了两个小时都没有等到陈安安,再去查她并没有改签,她应该是来到了意大利都灵。

  他不知道,陈安安出事了。

  陈家出事了!

  陈松桥想偷偷把公司股份给小三的孩子,被陈太太发现了,陈太太大声质问他他们的女儿算什么,陈九月这些年的辛苦算什么!

  “女儿是赔钱的玩意儿。”

  陈松桥冷笑,他执意要走。

  陈太太怎会甘心?

  她拖着丈夫不放,最后把丈夫逼红了眼睛,他掐住陈太太的脖子说要杀了她。陈太太脸上涨成紫色,两条腿在地上死命磨蹭挣扎。

  陈安安恰好回了娘家目睹一切,她握着花瓶朝着父亲的头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砸完,她手不住颤抖。

  陈松桥笔直倒了下去。

  陈太太呆住了,她望着自己的女儿再看看自己的丈夫,她忽然意识到什么蓦地拿起茶几上的刀子狠狠地朝着丈夫心脏位置插下去……流血满地。

  陈太太朝后退去。

  她是晕血的。

  她不断地擦着手上的血迹,喃喃地说道:“人是我杀的!人是我杀的。”

  刀掉在了地上……

  她却又飞快地捡了起来。

  她望着陈安安颤着嘴唇:“是我杀了陈松桥!你快走不关你的事情……安安快走!”

  陈安安腿一软。

  她跪倒在地上,轻眨一下眼睛:“妈妈,我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