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狭窄的铁窗渗进来,斑驳地洒在她身上,让她感觉有一丝温暖。

  但这,更衬出男人的淡漠。

  楚瑜心里清楚,他愿意放她一马是因为陈安安,是因为他跟陈安安要回B市了,放过她只是他举手之劳的事情,他跟陈安安有一辈子的幸福。

  幸福……

  是啊,他们会幸福。

  楚瑜抬头望着乔津帆,他仍是平静如一潭湖水,幽深的眸子不带一丝情绪地望着她,就像她是他处理的一件公事一般。

  对,刚刚他说了,他们只是交易。

  楚瑜轻轻地笑了。

  那薄淡的笑意里有着释然,一个不爱她的男人不值得她托付终身,更不值得她毁掉终身,幸好一切还来得及,她不能再当律师,但是楚家的财富还在人脉还在,她楚瑜还有大把的好年华,她还可以拥有精彩的人生。

  “好。”

  楚瑜擦掉眼泪,自此,她再不会为乔津帆掉一滴泪水。

  ……

  一份谅解书交到了楚瑜的律师手中。

  这让那位律师惊讶。

  B市乔氏集团的乔总,出了名的心狠心辣,这样大的事情他竟然签了谅解书,这真的是不可思议,律师看了又看,最后确定是乔津帆的亲笔签名。

  乔津帆离开的时候,楚瑜忽然叫住他。

  他转身望住她,楚瑜的嘴唇抖动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来……她说:“乔津帆再见。”

  乔津帆面色淡淡的。

  许久以后,她以为他不会回应,正准备离开之时他却开口了,他同她说了一样的话——

  “楚瑜再见。”

  说完,乔津帆但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穿过生锈的铁窗,穿过长而幽暗的过道,他回想着跟楚瑜的过往,似乎他们的过往就只有三个字[陈安安]。

  五分钟后,他坐进黑色房车内,衣袋内的手机响了起来。

  乔津帆一看,是楚瑜父亲打来的。

  他知道楚瑜的父亲这个时候打过来,无非是感谢他放过楚瑜一马,那些虚伪的客套话乔津帆并不想听,对于楚瑜他并未原谅也无法原谅,放她一马不过是因为陈安安心软了,他不想陈安安一辈子活在内疚里,所以他签了这份谅解书。

  他不接电话,手机持续响了好久。

  好几分钟后楚父终于不再打过来了,车内恢复了安静,乔津帆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他回到陈安安的公寓,一家人正要吃饭,见他回来阿姨添了一双碗筷还特意放在了陈安安的身边,嘴里更是说着喜话:“从今天起就太太平平,团团圆圆的。”

  乔津帆脱下外套,放在椅背上。

  他坐在陈安安的身边,先是看她一眼而后吩咐阿姨:“我看着酒柜里一瓶红酒,你拿出来开了……我想喝上一杯。”

  不等阿姨说话,乔时宴就喝斥:“才出院你不要命啦!”

  孟烟亦是担心。

  陈安安虽未说什么,但是她在桌下轻轻握住乔津帆的手掌,无声地表示反对,乔津帆侧头望着她,不但没有避开她的碰触反而还反手捉住了她的手掌,握在手里轻轻把玩,他的嗓音更是带着一丝丈夫的温柔:“今天高兴……只喝一点儿。”

  陈安安还有什么好说的?

  乔时宴干脆不管了,叫阿姨取出四个高脚杯来,每人都倒上半杯为长子出院庆祝,为一家人团圆干杯。

  他只是可惜,津帆的身子不能多喝,否则今天他们父子俩个不醉不归,因为他太高兴了,有什么事情比儿女幸福来得更让人欣慰?

  津帆和乔欢都有了归属,剩下羽棠应该不成问题,头疼的就剩下远在国外的乔颜,这次乔津帆重伤家里都没有通知她……

  一杯红酒下肚,

  乔时宴心想,再过一年,颜颜该回来了!

  乔津帆仰头,滴酒未剩,倾刻间面孔已经是薄红,他知道陈安安担心于是握着她的指尖轻喃:“这点儿酒难不倒我的。”

  他开始接管乔氏集团的时候,推不掉的应酬很多,推不掉的酒也很多,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他喝得酩汀大醉,不省人事……

  陈安安欲言又止。

  不过有乔时宴夫妻在,更何况她跟乔津帆并非正经夫妻,她确实不好说太多,她的心思难逃乔津帆的法眼,他将空掉的高脚杯交给阿姨,并轻轻一笑:“再喝下去太太要不高兴了。”

  这话既占了便宜,又给了陈安安面子。

  阿姨过来收杯子时,抿着嘴儿笑。

  乔时宴:呵呵!

  ……

  吃了饭稍作休息,乔家一行人便要回B市了。

  乔津帆跟着陈安安回卧室时,他以为还要费些口舌才能说服陈安安,毕竟女人都是矜持的,但是他没有想到一进卧室就见着两只行李箱码得整整齐齐的,主要都是陈幽幽的东西,特别是小家伙的尿布就占了半个行礼箱。

  一种巨大的狂喜,冲刷着乔津帆的心脏。

  这种喜悦,比他当初跟陈安安结婚还要来得痛快,他忍不住拥住前妻的腰身呢喃:“真跟我走?”

  陈安安手里还拿着衣裳,她轻道:“你不想的话,我现在就把行李倒出来,日后你想见孩子仍旧飞到C城。”

  乔津帆手掌轻轻一拍。

  亲呢中,又带着一股夫妻间的狎玩,陈安安忍不住娇叫一声却叫男人堵住了呢,他结结实实地亲了好一阵子抵着她的额头说道:“我只是不敢相信,你会轻易原谅我,会轻易跟我回去,是不是因为那天的原因……因为我们又睡过觉了?”

  他的话这样露骨,陈安安哪里受得了?

  她推开他,一副女人矜持的作派。

  到嘴的肉乔津帆哪肯放手,他久旷的身体难免想要一回,但是陈安安顾忌他的身体怎么也不肯就范,男人哄着骗着她就是不依……

  就在他人纠缠之际,外头传来了乔时宴的声音:“津帆,你媳妇儿同意没有?”

  乔时宴问的是回B市。

  乔津帆低头,看着陈安安面孔的薄红,他有些心猿意马故意屈解着说:“还没有同意,我在说服她。”

  乔时宴骂了一句——

  没用的东西。

  乔津帆搂着陈安安,嗓音带着一抹**:“乔太太,要不要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