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熏回到家里。

  背抵着门板,轻轻喘息,有片刻的失神。

  许久她伸手,轻轻**自己的嘴唇,眼角湿湿润润的,她无法原谅陆泽,但同时她也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车里的纠缠,她不是没有感觉的。

  她一直压抑,可是她的身子骗不了自己,陆泽摸她的时候确实勾起了她女人的生理需求。

  她觉得耻……

  公寓里静静的,沈清已经睡下了,给她留了夜宵。

  乔熏没有心思吃。

  她走进卧室开了盏阅读灯,坐到床边看小陆言,小孩子睡得香喷喷的,这几天吃了周主任开的药,好了挺多,没再流鼻血了。

  但是她的病,一直悬在乔熏心上。

  所以今晚那么难,她还是光着身子搂着陆泽,近乎求着他跟自己睡觉。

  想到这个,乔熏心里酸涩。

  小陆言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盯着妈妈看,妈妈可真好看啊!

  乔熏为小陆言掖了下被子,柔声问她做梦没有。

  小陆言摇头又点头,她小声说:“我梦见爸爸了!妈妈爸爸什么时候过来接宝宝?”

  乔熏用小毛毯把她裹住,抱到怀里,温柔地哄着:“过两天爸爸就来接言言过中秋了!”

  “妈妈,什么叫中秋?”

  “中秋就是团圆的日子,那晚月亮最圆。”

  ……

  小陆言哦了一声。

  忽然,她将小鼻子朝着乔熏身上凑,像是小狗狗那样地闻着。闻了会儿她巴巴地开口:“妈妈身上有爸爸的味道!”

  乔熏脸蛋发烫,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陆言挺高兴的,在床上翻了个跟斗……哪个宝宝不想爸爸妈妈在一起呢!

  乔熏哄了她很久,才肯睡着。

  等小陆言睡着,

  乔熏走到浴室打开淋浴,狠狠将身上搓了几遍,才洗掉陆泽的味道。但是她抹身体乳时,却又隐隐闻见陆泽的味道,像是蛇一样狠狠往她身体里钻。

  乔熏微微失神。

  就在这时,林萧给她发来微信。

  【见着老范了?他没有跟你提起我吧?】

  【提起我也没用。】

  【乔熏我跟你说啊,老范他太不是东西了,上次他……总之我就是生气!】

  ……

  乔熏好气又好笑。

  但她为林萧高兴,终于,林萧等到一心待她好的人。

  她跟林萧约了喝茶。

  次日,一家高档商务会所,林萧先到的,她现在是THEONE的第二大股东,平时国内飞来飞去,跟乔熏聚少离多。

  她穿一套黑色薄呢套装,美丽干练。

  乔熏过来,

  林萧心里明明就心急火燎,却佯装不在意的样子旁敲侧击,最后乔熏从包里拿出那个首饰盒子,推到她面前:“珠宝赠美人!范先生特意拍下送你的!”

  林萧接过轻轻打开。

  光彩夺目,十分的名贵。

  林萧心中欢喜,但嘴上却死鸭子嘴硬地轻嚷:“老范以为一条项链就能将上次的事儿抹掉!他想得美了,我还生着气呢!”

  她虽抱怨,但是嘴角却翘上天了。

  范先生待她很好,很珍惜她!

  乔熏有点事儿,坐了会儿就要走,林萧连忙从下面拿了个盒子出来:“从W市带回来给言言的!排了两小时队呢!”

  乔熏接过浅笑:“数你最疼她。”

  林萧犹豫了下,还是没有问起关于陆泽的事儿,她怕乔熏难受。

  乔熏离开,

  林萧又打开盒子,默默地欣赏了好几遍,她其实也有些想念范先生,她想晚上给他打个电话,那个事儿就算过去了……

  蓦地,身后一手将盒子抽走。

  熟悉的体息,叫林萧全身僵硬。

  是路靳声!

  三年过去,几经沉浮过后,路家大半已然握在路靳声手中,就连宁琳娘家也需要仰他鼻息、看他脸色过日子。

  但再多的权势,也无法弥补路靳声的遗憾。

  他的遗憾就是林萧。

  他默默地看着那条名贵珠宝,认得是昨晚范先生拍下的,当时陆泽以为范先生是赠予乔熏的。

  想不到,跟范先生一对的,其实是林萧。

  她脸上的欣喜,掩饰不住。

  路靳声将首饰轻轻放下,他低头看着林萧,眼里没有久别重逢的心动,而是一种万念俱灰……

  他其实有想过,林萧以后会嫁人。

  但他没想过,会是范先生这样的人,日后大家可能还要在应酬场上见面。

  路靳声很直接地问:“你跟他在一起了?”

  林萧那么潇洒的人,

  这时,声音也微微颤抖:“是!老范待我很好。”

  路靳声轻轻眨眼,他的眼睫很长又过分地漂亮,但是凌厉的五官往往让人忽视了这个……

  他盯着林萧看了许久,又轻声问:“睡过没有?”

  林萧眼里浮起一抹雾气,

  她很难堪,她手忙脚乱地收拾了东西。但是她转身离开时,她还是丢了两个字给路靳声:“睡过!”

  睡过……

  路靳声不是纯洁男人,他从不克制自己的需求,但是当他听林萧说出这两个字时,他竟然身体晃了晃,难以接受。

  他坐到车上,抽烟的手都在颤抖……

  这晚,他喝到半醉,回到别墅已是三更半夜。

  宁琳坐在一楼等他。

  三年过去,宁琳早已经不是艳光四射的名媛,不幸福的婚姻将她折磨得不成样子,面上没有一丝女人的温润,身材更是干瘦得引不起男人的兴趣。

  这几年,路靳声只碰过她两三回。

  每次都是喝醉。

  路靳声看见她,很轻地笑了下。

  他靠坐在沙发上微仰头,表情讥诮:“路太太不睡觉是查岗吗?外面女人那么多,你查得过来吗?”

  宁琳语气阴沉:“你跟她见面了,是不是?”

  “哪个她?”

  路靳声睨她一眼:“你是说林萧?”

  宁琳语气更差了些:“路靳声你别装傻!这些年你心里总惦记着她,你以为我不知道?”

  路靳声表情一点点变冷。

  他嗤笑一声:“宁琳,我惦记她需要向你报备吗?你是我什么人,我会怕你知道?是,我就是惦记她怎么了?她跟了我那么久,我们就是睡出感情了,我惦记一个我对不住的女人……怎么了?”

  宁琳气到发抖:“路靳声你**!”

  路靳声一把捏住她的喉咙,用力扔到沙发上,他拉松领带冷笑:“我**你又是什么?往**身上凑的**货?当初说好联姻,你就好好儿地当你的路太太,你为什么非要招惹她,你是不是觉得你特别高贵,你是不是觉得你比她强得不是一点两点?”

  宁琳伏在沙发上。

  路靳声的话叫她痛苦难堪,原来在路靳声的心里,她只是个**货。

  她颤抖着唇,很轻地说:“路靳声,我怀孕了!”

  路靳声一愣。

  宁琳怀孕……怎么可能呢!

  宁琳起身哽咽道:“是!我怀孕了!我怀了你的孩子!路靳声,现在我们是命运共同体了,你还要打压我打压宁家吗?我肚子里可是路家最正统的继承人,也是你手里有力的筹码。”

  水晶灯下,路靳声的黑眸,深不可测。

  宁琳心跳加快。

  她腹中的孩子,是她翻身的唯一机会了,她害怕路靳声……

  出乎意料,路靳声表情柔了下来。

  他难得摸她的脸,他甚至用一种很温情的语气跟她说话,他说:“那就生下!我会好好对待这个孩子,对待你的……”

  宁琳哭了出来,她投进他的怀抱:“靳声!”

  灯光明亮,

  但是路靳声的面孔,晦涩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