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

  江原感觉到自己很努力在回李家,可是死活就硬是走不回去了。

  “码的。”

  这架势,就连平时心情很平和的江原都忍不住骂街了。

  他走来走去,跟遇到了鬼打墙一样。

  系统这技能只告诉他怎么做扎纸,可没告诉他怎么去收拾扎出来的纸人啊?

  【兄弟们,你们发现没有】

  【发现了,好奇怪】

  【这村子地方偏僻,本来就阴嗖嗖,纸人还开始闹事了】

  【江哥没想到,自己扎的纸人这么叛逆吧】

  【好可怜哈哈哈哈哈】

  李文行本想说什么。

  就突然看到江原拎着纸人,恶狠狠道:“你再乱整,我就不客气了。”

  这么轻飘飘一句话,

  对于纸人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威慑力的。

  江原摸了摸佛牌,暗道:“小柔,给我收拾收拾这玩意儿。”

  镜头里并没有人看到小柔。

  可是,江原的视野里却看到了她了。

  她的脸色很苍白,上次灵山电影院受创之后,江原也一直没管她。

  小柔盯着那个纸人,什么都没说。

  只是江原突然就感觉到肩膀上一轻,这家伙老实了。

  他继续往李家走。

  以为小柔会直接回去,没想到,她却跟在了自己的身边。

  一人一鬼并肩而行。

  流泻的月光之下,却只有江原一个人的影子。

  小柔本就纤弱,如今更是如同明灭的萤火一样,眉宇间的脆弱十分可怜。

  江原有些愧疚,

  小柔突然抬起头,轮廓清冷漂亮的脸,定定的望着大山。

  瘦弱的手指指着那边,“很危险。”

  江原颔首。

  那边是他之后要去的地方,他知道很危险。

  小柔清鸿一般的眸子,有几分担忧,好看的唇抿了抿,

  什么都没说,就消失了。

  江原心中寻思起来,小柔这状态不太好,鬼难道都不能够自己恢复吗?

  他以为小柔会自己恢复的。

  其实仔细想想,灵山电影院那个女鬼相当凶狠,即便只是寄托在电影里的分身都那么可怖,更何况本体呢?

  这么想着,

  继续往李家走。

  李家。

  李斗已经出去了快两个小时了,家里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北母亲的纸钱早就烧完了,看着屋子外面冷冷清清,一时间,心中有些烦躁。

  “杨大爷,真有用吗?孩子爸出去那么久了,要是没用就让人回来了,大半夜的在外面太危险了!”

  家里的儿子已经出事了。

  要是顶梁柱再出事,她真的不想活了。

  “不应该的啊。”杨大爷挠头,“按理说,肯定有用。”

  他心里也不自信,犯嘀咕了。

  屋子里的李北都已经睡着了,只是睡得不安稳。

  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一看状态就没好。

  外面传来脚步声。

  李北母亲赶紧一看,是李斗回来了。

  李斗神色不太好,“外面阴森森的,怪吓人,孩子好了吗?”

  “你回来了就好,孩子还是那样,没用!”李北妈叹气,“我都怕你上山去,那山里最近太邪性了。”

  “我刚才在山脚下,本来是想上去喊的,”

  “可是,我看到山里有手电光乱晃!喊了一声,又没人回应!”

  他说着,无奈,“我这心里犯怵,就回来了。”

  别看他现在冷静,其实心里还突突突的直跳呢!

  这主意没用,杨大爷一张老脸也是羞得很,

  虽是好心办事,但是,总归是折腾了李家两回了。

  外面又有脚步声。

  几个人都看过去,

  原来是江原来了。

  “李北怎么样了?”

  “还是老样子。”李斗摆摆手,“这也太晚了,你还不去休息,甭操心了。”

  “我听一个大师说了个办法,要不要试试?”江原说着,就把纸人替死的事情说了。

  李斗一听,倒是挺靠谱的。

  而李北妈自然是死马当活马医,只要儿子有一线希望就行。

  再说,只要在家里烧纸人不用跑出去大费周章,倒也没什么。

  杨大爷也觉得有几分可靠,“这纸人要扎的跟活人七分相似,也很难吧?”

  “我们这里,只有王二麻会扎纸人,他手艺不知道能不能行。”

  “我都准备好了。”江原笑道,指了指外面,“你们看看,纸人已经做好,只要用李北的血在纸人后脖子上写生辰八字就行。”

  江原都没敢把纸人放在地上。

  而是放在外面供奉摆放的桌子上。

  大家这么一看出去,只看到一个纸人红彤彤的背影。

  光是这一眼,都觉得后脖子发凉。

  杨大爷凑上去看了一眼,大惊失色,后退了好几步,“这、这真是纸人?!”

  “怎么跟活人一样?”

  “怪吓唬人的。”

  李斗也走上去,心里顿时往下一沉,拔凉拔凉。

  这纸人,面色苍白,但是五官、身材跟李北相差无几。

  看起来阴森森的,虽然眼睛是空洞的,但是像是会盯人一样可怖。

  “王二麻这手艺,现在已经这么可怕了?”

  “这玩意儿,看起来好阴气。”

  杨大爷也寻思,咋能把这么吓人的东西往家里带啊?但是一想江原也是好心,就不好开口说什么。

  江原摸了摸鼻梁,也没解释。

  看他们都一个个吓成这样,再说下去,恐怕要叫人怀疑他的用心了。

  自己以后要是直播不下去,失业了,就去给人扎纸人。

  保准儿生意兴隆。

  取了李北的血,在纸人上面写了生辰八字。

  这档口,李斗已经去抱了几个稻草过来了,放在院子里,用竹子架着放纸人。

  杨大爷搓了搓手,“要烧点纸钱不?”

  江原摇头,“李大师没说过要烧。”

  杨大爷点点头,“这李大师什么来路啊?啥时候来我们村子里,我跟他学学?”

  “先看看有没有用吧。”

  屋子里的李北突然也不怪怪的说话了,反而穿着拖鞋出来,却在门背后躲着。

  “来了,来了。”

  他呢喃自语,“又来了。”

  眼眶底下一片青紫,却定定地盯着远处的稻田。

  李斗过去,“儿子,你回屋子里去睡觉,晚上风吹的冷。”

  李北却不说话,依旧是畏畏缩缩的蹲着。

  偷偷的、露出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外面。

  杨大爷摆摆手,“你先把他带进去吧,既然有纸人替死,这活人最好不要直接待在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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