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知道她还惦记着这事。

  她岂能让她得逞?

  桑浅立刻表明态度,“我不同意,纪承洲如今生死未明,你凭什么抢走他的儿子?退一万步讲,即便他真的死了,还有我这个母亲在,桑榆也轮不到你们来抚养。”

  沈清筠说:“你毕竟只是桑榆的后妈,又没为承洲留下一儿半女,我怎么放心将桑榆交给你?更何况你自己还有一个女儿,你肯定更疼亲生的,桑榆跟着你,岂能不委屈?”

  谁说她没为纪承洲留下一儿半女?

  桑榆和晚晚都是他们俩的孩子,都是她亲生的。

  但这些她不能说,本来他们就觉得她与纪远航、纪承洲兄弟俩都有纠缠,想将她赶出纪家,如果知道了真相,去母留子怎么办?筆趣庫

  而且真相一旦公开,桑榆和晚晚以后只怕一辈子也无法抬头做人。

  最主要的,她还得拿桑榆的身份对付纪远航。

  桑浅神情坚定道:“我可以去纪氏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发誓,一定会将桑榆视若己出,如果纪承洲真的死了,我带着孩子一辈子待在纪家,绝不二嫁。”

  纪远航眸光微颤,没想到桑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当年,她眼里可是只有他的,不惜为了他与她父亲决裂。

  他攥了攥手指,看着桑浅说:“你留在纪家是为了我大哥的财产吧?”

  她嫁入纪家分明是为了找他报仇。

  他不信,她会对纪承洲这般情深,情深到愿意给他养孩子,愿意为他守一辈子的寡。

  桑浅冷冷看着纪远航,“你想将桑榆过继到你名下,一方面是因为你不育,需要一个孩子传承,另一方面,难道不是因为桑榆是承洲的儿子,可以继承他的财产,你将他过继到你名下,就可以名正言顺谋夺你大哥的财产?”

  纪远航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仅因为桑浅说中了他的心思,更因为她将他不育的事如此大剌剌地说了出来,让他觉得难堪、羞辱。

  “小桑,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沈清筠神情透着难过,“因为你的事,妈去世了,智渊老年痴呆半身不遂,承洲又愧疚跳江,公司也动荡不安,股票更是跌得一塌糊涂,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什么都没说,你竟然还反过来这样误会远航,你太让我寒心了。”

  桑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从陈秋容去世开始,沈清筠就将这些罪名都推到纪承洲身上,如今纪承洲不在了,又故技重施推到她身上,“这一切到底是我造成的,还是你早有预谋,你心知肚明。”

  沈清筠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气得脸色发红,“我知道当年远航与你分手,你怀恨在心,所以存心报复,好好的一个家被你弄成,你现在又来攀咬我,你到底想干什么?非要毁了纪家才算完吗?”

  说着转头看向纪文山,“族长,因为她的事已经让纪氏家族名誉扫地,该怎么决断,还请您为我做主。”

  桑浅没有急着和沈清筠辩驳,而是也看着纪文山说:“族长,我是纪承洲的妻子,我抚养他的孩子天经地义,您素来公平公正,您说这事该怎么办?”

  纪文山道:“按照法律确实应该由你抚养纪桑榆,但是,按照纪氏家族的族规,你纠缠于两兄弟之间,是为,如此败坏门风的人纪家定然不能容忍,按族规当从族谱上除名,除名了你就不是纪家人,也就无权抚养纪桑榆。”筆趣庫

  “所以你也同意我将孩子过继给纪远航?”

  “理应如此。”

  桑浅点了下头,又问:“我若不从,当如何?”

  “自然是族规处置,到时候可不是除名那么简单了,还得打三十大板,驱逐出城。”

  桑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哂笑,“族长还真是公正严明呢,不过,你这份公正到底是为纪氏家族着想呢,还是为了一己私欲?”

  纪文山花白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这话什么意思?”

  “之前纪承洲想见他父亲的时候,是你带着族人帮着沈清筠一力阻拦,现在你又插手孩子过继的事,您不觉得您手伸得太长了吗?你插手这一切到底是族长的责任使然,还是别有目的?”

  纪文山眉头皱得愈发紧了,“你到底什么意思,必须将话说清楚。”

  “我记得您儿子在纪氏集团也是有股份的吧?你如此帮着沈清筠,她到底许诺了你什么好处?是让你儿子升职,还是让你孙子进公司?”

  想置纪承洲于死地的那个幕后黑手,能将纪远航从警察局捞出来,还能助他成为纪氏集团总裁,可见权势不一般。

  纪文山虽然没这么大的权势,但是只要向着沈清筠的人,她都有理由怀疑和那个幕后黑手有关,即便不是他本人,或许也是他的爪牙。

  “你……”纪文山气得吹胡子瞪眼,“简直一派胡言!”

  “你怎么能如此污蔑族长?”沈清筠立刻为纪文山抱不平,“你是见你爸现在不能主事,觉得纪家没人能管得了你,所以才敢如此口无遮拦吗?你别忘了,即便你爸管不了你,还有你小叔,他也是你的长辈。”筆趣庫

  说着她看向一直沉默坐在轮椅上的纪明渊,“明渊,你倒是说句话呀,难道就这么看着她在纪家胡作非为?”

  桑浅看向纪明渊,他一直是纪承洲愿意亲近且十分敬重的人,她看得出来纪承洲十分在意这份血缘关系,她自然也不会坏了他们之间的感情。

  态度明显软了下来,语气也温和了几分,“小叔,我相信承洲没死,我想替他守着这个家,你也不希望等他回来的时候,他的家已经没了吧?”

  纪明渊叹息一声,“如果他没死,为什么不出现?”

  “或许……他有别的事耽搁了,又或许他生病了。”

  “你说话如此没有底气,是真的相信他还活着,还是在自欺欺人?”

  一针见血。

  扎得桑浅心口钝痛,她抿了抿唇,“即便他死了,我也会替他守着他的家,小叔你素来最疼承洲,你会支持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