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靠边停下。

  慕亦瑶立刻走了过去,后座车窗降下,露出男人深邃立体的脸庞,看着活生生的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慕亦瑶霎时红了眼眶,“承洲,能见到你,真好。”

  说着两行清泪滚落下来。

  苏漾忍不住在心里为慕亦瑶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国际巨星,这演技,杠杠的,眼泪说来就来。

  还有她的妆容,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配上眼泪,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纪承洲压根没怎么看慕亦瑶,只淡淡扫了一眼,就去关注苏漾的神情,见她似乎没什么异样,难道是刺激得还不够?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慕亦瑶,“再哭妆该花了。”

  纪承洲不喜欢女人碰触,也从来不会将自己的任何东西给别人,现在他竟然将他的手帕给了她。

  慕亦瑶满心欢喜地接过,上次宋时璟告诉她,纪承洲在他面前提过她,还说她知书达理,温婉稳重,她就知道,她在纪承洲心中肯定是特别的。

  不然他也不会看见她哭,就给她手帕,一定是心疼她,舍不得她哭。

  她沾了沾眼角的泪,柔声说:“承洲,我得知你的死讯时,心如刀割,若不是我爸妈拦着,我真的……”

  说到这里她刻意停了下来,拿着手帕低头擦眼泪。

  苏漾看向纪承洲,他看着窗外,她只看见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看不见他的神情。

  慕亦瑶在演戏,他看不出来?

  为什么不说话?

  是在心疼慕亦瑶?

  苏漾实在看不下去了,歪头看向窗外的慕亦瑶,似乎一脸好奇问:“你真的怎么了?”ъiqiku

  慕亦瑶微怔,才发现苏漾竟然也坐在车内。

  “慕小姐,你怎么不说话?若不是你爸妈拦着,你真的怎么了?”苏漾继续追问。

  慕亦瑶捏着手帕的手指紧了紧。

  有些话说明了就没意思了。

  就是要欲语还休,想表达又不表达全,但是聪明人都知道她想表达什么,达到这个境界就可以了。

  既不会让纪承洲这种有精神洁癖的人反感,又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可这个苏漾,偏偏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这不是成心让她难堪么?

  可人家盯着她,等着她回答,她又不好不说。

  于是她沾了沾眼角的泪,柔声说:“我真的想和警察一起下河去打捞承洲的尸体。”

  苏漾有些失望的叹息一声,“原来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想为我老公殉情呢。”

  慕亦瑶脸色微微泛白,“苏小姐,你想多了,我和承洲只是朋友,何来殉情一说?”Ъiqikunět

  “哦,只是朋友啊,那你对我老公的朋友之谊也不怎么样啊,得知他的死讯,你不伤心欲绝哭晕过去,竟然还想着下河打捞尸体,真够冷静的。”

  慕亦瑶被苏漾怼得哑口无言,脸色又白了几分。

  纪承洲见苏漾即便失忆了,也还是不喜欢慕亦瑶,说话明显夹枪带棒,是不是说明她潜意识里还是在意他的?

  薄唇隐隐勾了勾。

  医生说多带苏漾见一见以前记忆深刻的人,或者做一做以前记忆深刻的事,再或者去记忆深刻的地方,都有可能让她恢复记忆。

  她以前可是最不喜欢慕亦瑶了,也算印象深刻的人吧,说不定多刺激刺激,能有助于她恢复记忆。

  于是看着慕亦瑶说:“苏漾失忆了,许多以前的人和事都忘了,她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慕亦瑶有些受宠若惊,纪承洲竟然在苏漾面前向着她说话,这在以前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心中所有的难堪,瞬间消失不见。

  她神色关心看向苏漾,“苏小姐你失忆了?那你还记得承洲吗?记得我吗?”

  苏漾内心咬牙切齿,面上却淡淡摇头,“不记得,但我知道他是我老公,至于你……”顿了一下,继续说,“应该是某个勾引我老公的狐狸精吧?”

  慕亦瑶脸上浮现被人羞辱的红晕,委屈咬了咬唇瓣,“我没有,我和承洲虽然以前有过婚约,但我知道他结婚后,就彻底断了那份念头,现在我们真的只是朋友。”

  苏漾啧啧两声,“还是莲花级别的狐狸精,道行不浅啊。”

  慕亦瑶满脸委屈,泪光盈盈看着纪承洲,“承洲,苏小姐真的误会我了。”

  纪承洲淡淡点头,“我知道,我今天还有事失陪了。”

  慕亦瑶最知道见好就收,“嗯,那我们回头联系。”

  车窗升了起来。

  慕亦瑶往旁边退开几步,看着车子朝前驶去,心里乐开了花,她极力掩饰才没将那份喜悦表现出来。

  苏漾失忆了,竟然忘记了纪承洲,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纪承洲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即便真的喜欢苏漾,但现在这样单方面的喜欢又能维持多久呢?

  她苦等这么久的机会总算来了。

  她和承洲之间本来就有旧情,她相信只要她多花些心思,一定可以趁虚而入,再次获得纪承洲的真心。biqikμnět

  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中后,慕亦瑶走到岗亭那里,对门卫说:“这次你拦着我,我就不告诉承洲了,下不为例。”

  隔得远,门卫虽然没听清大少爷和慕亦瑶说了什么,但是大少爷递了一条手帕给慕亦瑶,他是看得真真的。

  忙道:“多谢慕小姐大人大量,这种事以后绝不会发生了。”

  慕亦瑶满意点了点头,戴上墨镜,走到自己车旁,上车,扬长而去。

  这边,车窗关上后,纪承洲含笑看向苏漾,“你刚叫我什么?”

  苏漾此时一肚子火,说话语气很冲,“在外人面前,我自然不能叫你纪先生,不然别人还以为我们夫妻不和。

  我是ss设计室的创始人,也是博薇服饰的总裁,我们之间的夫妻关系,也会影响我的事业,这点轻重我还是有的。

  虽然我不记得你了,但我们是夫妻是事实,刚那个女人说你们曾经有过婚约,那你是不是应该和她保持距离?”

  纪承洲笑着点头。

  笑?

  他竟然还好意思笑?

  苏漾心中的怒火更盛,“你知道要保持距离,还对她嘘寒问暖,还给她手帕,你有一点已婚男人的自觉性吗?”

  苏漾越生气,纪承洲越开心,“你是不是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