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过去。

  长安百市已恢复正常。

  顺兴商铺依然免费供盐,这种典型的资本打法,让所有人感到震惊。

  所不同的是……

  资本免费后,再进行收割。

  而房赢牵头的这次价格战,目的在于保护百姓的利益。

  ....结果很明显,没人敢再生事端....整个雍州府,乃至关内道的盐价应声而落,恢复到了正常水平。

  ……

  然而,长安依旧暗流涌动。

  贵族士绅们频繁的拜访各路官员,朝廷大员们时刻眉头紧皱。

  最忙的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

  每日,都有大量信笺,雪片般飘往房府和长孙府。

  就连普通百姓都能感觉到,整个长安的气氛无比紧张。

  所有的一切,都归结于那个原因…士族们头顶,高悬的那把达摩克里斯之剑!

  ……

  黄昏时分。

  房玄龄下值回到家中。

  还未踏入房门,就听见屋里传来阵阵欢快笑声。

  夕阳洒落,照在身上一片温暖,房玄龄驻足在门口,脸上的神情渐渐舒缓。

  此时此刻。

  他才感到心情放松。

  …家是男人的加油站,大唐首相也不例外,每当听到家里的欢声笑晏,房玄龄都会感到浑身轻松。

  他迈步踏进房门。

  发现屋里坐着一圈人。

  卢氏居于正中,管家房成、贴身大丫鬟冬儿,笑着站在身后。

  老大夫妇围在旁边。

  房老三赖在一美貌女子怀里,要抱抱,要亲亲。

  …那女子双十年华,生的貌美如花,双眸清澈明亮,柳眉弯弯,双唇如玫瑰花瓣般娇嫩欲滴。

  房玄龄怔了怔,有些惊讶的叫了声:“珠儿?”

  那美貌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房家大女儿,如今的韩王妃——房奉珠。

  房奉珠抬起头,发现房玄龄进门,顿时一脸惊喜:“阿耶!”

  说罢。

  扔下房老三。

  雀跃的蹦了起来,冲上去缠着老爹的胳膊,笑语晏晏的道:“阿耶,有没有想我啊?”

  房玄龄满眼的宠溺:“你呀,都嫁人了,一点不像个妇人的样子!”

  房奉珠笑嘻嘻的道:“在耶耶面前,女儿永远都是十三岁!”

  “哈哈哈哈……”

  房玄龄开怀大笑。

  一家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唯有房老三,坐在人群后面,一脸委屈……大姐身上软软的,躺着正舒服,却被无情的扔了下来。

  房玄龄落座,目光望向大女儿:

  “你不在潞州陪伴韩王,为何忽然来到了长安?”

  房奉珠撅着小嘴道:“阿耶明知故问,还不是为了分封一事。”

  “哦?”房玄龄抚须问道:“有人把条子递到了韩王府?”

  “是啊,都烦死了。”

  房奉珠没好气的说:“元嘉被扰的没法子,只得让我来找您出山,劝圣人收回诏令。”

  房玄龄笑道:“你是如何想的?”

  “分封便分封,与我何干?”

  房奉珠脆生生说了一句,转嗔为笑:“女儿想你们了,就像回来看看你们。”

  “你啊……”

  房玄龄哑然失笑。

  这么大的事,女儿竟完全没放在心里....

  不过这样也好,这世间最肮脏的便是政至,远离是非,才能活得长久。

  房奉珠忽然问道:“对了,二郎呢?为何不见他?”

  “别提那臭小子了!”

  卢氏一脸忿忿的插话:“整天和一群百骑浪迹平康坊,你大嫂都怀上了,他那边连个动静都没有。”

  “这能怪二郎吗?”房奉珠不服气:“明明是高阳那丫头看不起他!”

  话音落下。

  一屋子人面色古怪。

  房奉珠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吗?”她忿忿不平道:“我记得高阳都不让二郎上榻,简直是欺人太甚!”

  房玄龄动了动嘴唇,没出声。

  一家之主是有尊严的,关于儿子和儿媳的床第之事,不应该由他这个长辈评论。

  房遗直也没说话。

  大哥是读书人,更不会妄议弟弟和弟媳的睡觉问题。

  嫂嫂红着脸,也不吭声....她只需做个傻白甜,有事婆婆上,等以后自己做了婆婆,有事儿媳上。

  于是只剩下了卢氏。

  “那个,珠儿啊,此事你误会了…”卢氏解释道:“此一时,彼一时,漱儿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漱儿了。”

  “怎么?她还能长翅膀?”

  房奉珠冷笑。

  泼辣的性格,遗传了乃母之风,嘴皮子一点儿不饶人。

  “你这孩子,咋说话呢。”

  卢氏瞪了自己女儿一眼:“二郎早就今非昔比了,现在漱儿态度大变,在二郎屁股后面追的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