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房遗爱……作诗?

  太极殿内的众臣目瞪口呆。

  他们只听说了李泰被刺,对诗会上的事情并不知晓,所以委实难以相信,房赢和作诗,这两个词还能联系在一起。

  “哈哈哈哈……”

  程咬金率先大笑,扯着大嗓门嚷道:“圣上,这长安城中,谁不知道房遗爱那小子脑袋缺根弦,他怎么可能会作诗?”

  话音落下。

  一群大唐兵痞哄堂大笑。

  看那一个个快乐的样子,早已把李泰被刺一事忘得一干二净……这并非他们没心没肺,而是刺杀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讲太小儿科了。

  想当初,他们跟随李世民南征北战。

  三千甲士,便敢硬扛窦建德十万大军,眼下这区区几十个突厥刺客,连塞牙缝都不够用。

  “这帮天杀的家伙!”

  “房赢可是朕亲自挑选的驸马,他们就这么当着朕的面嘲笑房赢,气煞老夫也!”

  李世民面容抽搐。

  可他必须维持圣明君主的人设,不可以轻易动怒,于是目光流转,朝旁边一人看去。

  人群中。

  一名紫袍文士须发皆张。

  正是大唐尚书左仆射兼司空,房遗爱的老爹,梁国公房玄龄。

  “程知节!休要放肆!”

  房玄龄一提袍子走了出来,指着老程怒道:“我房家再如何不济,还有大郎遗直博议多闻!”

  “倒是你卢家,生出六个憨货,无一名当打之人,有何颜面嘲笑我家二郎!”

  “呔!那老房,你说谁是憨货?!”

  “某说你家那六头是憨货!怎地?”

  “呜呀呀呀!气煞老夫也,房老匹夫找死!”

  ……

  “够了!”

  李世民一声喝斥,打断了两人。

  他眉如玄剑,目露精光,烛光照在他的身上,金黄色的龙袍霸气凛然,如同神明一样,睥睨一切。

  一下子震住了全场。

  程咬金和房玄龄对视一眼,不忿的闭上了嘴巴。

  “知节,你果真不信,房赢能作诗?”

  李世民望着程咬金,淡淡开口:“要不要和朕打个赌?若是房赢真能的出来,你又该当如何?”

  “赌便赌!”程咬金斩钉截铁的嚷道:“要是房遗爱那小子能编出一句诗文,我老程把脑袋拧下来给他当球踢!”

  “不过是小赌而已,知节何必发此毒誓。”

  李世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不如这样,若是你输了,便来为朕守夜,如何?”

  “哈哈哈!好!”

  程咬金得意的大笑,仿佛已经胜劵在握,反问道:“要是陛下输了,又该如何?”

  李世民平淡的吐出几个字:“朕若是输了,便为程卿牵马坠蹬,绕长安城一周……”

  话音落下。

  众臣目瞪口呆。

  房玄龄更是大惊失色,急声道:“圣上不可!”

  他赶忙上前一步,低头拱手:“陛下贵为我大唐天子,怎可为臣子牵马坠蹬?此事万万不可,望陛下收回成命!”

  这事不由他不急。

  自家儿子有几两墨水,他还能不知道?

  李世民要是真为程妖精牵马坠蹬,史书该如何记载?而位于事件中心的房二郎,岂不是遗臭万年?

  “哎?老房,你这是作甚?”

  程咬金瞪着牛眼,不满道:“小赌怡情,圣上甘愿与我比斗,跟你有什么关系?”

  “闭嘴!”

  房玄龄目视程咬金,怒道:“你这老货!唆使陛下与你打赌,简直丧心病狂!若是陛下真为你牵马,老夫便与你拼了!”

  眼瞅着两人又要干起来。

  李世民手抚额头,太阳穴突突直跳。

  再看大殿内的众将,不仅无人劝阻,反而一个个看的津津有味,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如果房赢在这里,必然会大吃一惊。

  贞观时代的臣子,可不像后来的满清,动辄跪地磕头,奴性十足,而是人人一身傲骨,敢于和皇帝打擂台。

  这,便是大唐的国士风流!

  “好了好了,莫要吵了。”

  李世民无奈的摆摆手,看着友军叹息道:“玄龄,你就这么不相信朕会赢?”

  房玄龄都快疯了,急忙道:“不是臣不相信陛下,而是……而是……”

  “而是不相信房赢,对吗?”

  李世民语重心长道:“房卿,赢儿是你的儿子,也是朕亲自选定的驸马,朕相信他!”

  但是我不信啊……房玄龄张了张嘴,感到一阵无力。

  “哈哈哈哈……”

  程妖精又是一阵大笑,捧腹道:“圣上,速速将房遗爱宣入宫中,试一试这小子的成色的吧!”

  “我老程都迫不及待了,哈哈哈……”

  “不必如此麻烦了……”

  李世民扬了扬手中的密折,笑道:“知节,今日诗会的整个过程全在于此,你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