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星老六...”

  天雪之下,赵无疆与云铮并肩,他笑了笑:

  “你为何要倒着走路,是见我时如此,还是在皇城内一直如此。”

  “问得好!”云铮放慢后退的脚步,双手抱胸,微微扬起蓄了不少短须的下巴,一脸得意:

  “不愧是能让我感觉到压力,快要追赶上我的男人。

  我之所以倒着走,是因为父皇母后以及宫里的那些人曾说我行事怪异,倒行逆施。

  于是我便倒着走。

  我正行时是倒行逆施,那我倒行时,便是走在正路上!”

  赵无疆一愣,弱智吧吧主听了都得将吧主之位拱手让给云铮。

  他笑问道:

  “你之前说,你行事无需向他人解释,你为应对他人的倒行逆施之言,而选择倒着走来应对,这难道不是在意他人言论之举吗?”

  “姬兄啊姬兄。”云铮摇了摇头,脸上的自得缓缓敛去,变得严肃:

  “你果然还不能赶超我。

  我做这件事,是顺着那些言辞来,还是逆着那些言辞来,都不重要,都不能说明什么。

  因为这件事,是我想。

  “我想”,便是行事方式。

  他人的言论,只是恰巧让我思考起了这件事,我倒着走,便是我自己对这件事的答案,无关他人。

  唉,等一下,我伞呢,哎呀,我忘了拿伞,等我一下,姬兄。”

  云铮双臂抱胸,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拿伞,向着城门口奔去。

  “是什么促成了你这样想?最初的缘由是什么?”赵无疆微微一愣,但很快理解了云铮的意思,他看着去捡伞的云铮。

  云铮夹着伞跑回来,跑到赵无疆身旁时,意识到什么,猛然转过身,又变成倒着走,他略一思索道:

  “因为我看到的世界,他们看不到。”

  “哦?”赵无疆眼眸微眯,看了一眼云铮,那些听不见音乐的人,认为跳舞的人疯了。

  云铮停下脚步,缓缓撑开画有诸天星辰的油纸伞,替俩人遮蔽天雪。

  雪地上,俩人比肩,一人向北,一人朝南。

  云铮一手斜斜指向天边:

  “姬兄啊,我看见星辰熄灭,星河黯淡,宇宙深处有灰雾席卷而来,众生皆死,无人能幸免。

  如今天雪无尽,下得诡异,我夜观星辰,天雪无根呐。

  雪无根,又是如何从天穹坠落的?

  除非天道想要用雪掩埋我们。

  所以这雪,不是正常的天象,是劫!

  劫至,大乾凡俗之地,黎民冻死饿死者无数。

  然这泱泱朝堂,皆是尸位素餐之辈,不顾黎民死活,贪图享乐。

  父皇下旨,想用国策保住黎民,可惜,上有政策救灾,下有对策贪渎,执行者欺上瞒下。

  我知,但无力言,我之言,他们都说疯癫。”

  赵无疆眸光深深,唇角勾起,似笑非笑:

  “云铮兄为何要与我说这么多?”

  “因为你信。”云铮走近一步,俩人肩碰肩,他撑着伞,眸子灿若星辰:

  “谁问我都答,但不是谁都信。

  另外,我云铮一生不敬天地,不敬鬼神,但尊妖神。

  皇城内就有妖神庙,你身上那股味儿,已经掩不住了。”

  云铮之所以向父皇云文主动请缨来试探姬伯常,只是他想要近距离接触传说中的妖神。

  “我试探不出什么,以我那老父亲的性格,一定会再派人来。”云铮缓缓转动伞柄,无一片雪花飘落在他和赵无疆的肩头,他笑道:

  “姬兄,我那老父亲可不管你是谁,何况他也不知道你是谁。

  你过于有威胁,他就不会轻易让你离去...”

  云铮话音刚落,俩人周身三丈外的风雪中,缓缓走来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