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那之后,七爷时常自称谢心安,说他大半辈子执冥刀夜行,如今心上的刀不见了,他再也无法执冥刀行世间。”

  柳茜子被打神鞭困缚,勾勒得娇躯愈发曼妙,她凝视着赵无疆,试探问道:

  “公子与七爷有旧?”

  赵无疆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继续问道:

  “谢必安经常护送活人来幽都之中?”

  柳茜子颔首:

  “确切说,七爷一直在护送一位书生,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到幽都。”

  一直?赵无疆眼眸微眯:

  “董宁?”

  “对,就是董书生。”柳茜子美眸变得柔和水润了几分:

  “董书生是个痴情人呀,他一直在寻找他亡妻的残魂。

  可他毕竟是凡胎肉体,在幽都待不了多久,不然就会死在幽都。

  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往返,而七爷也一遍又一遍护送。”

  “也许他亡妻的残魂,根本不在幽都,兴许,已经消散在天地间了。”赵无疆微叹。

  “幽都浩瀚,可却不是世间所有灵魂的栖息地,有的魂魄漂泊在世间各处,也许正如公子你所说,董书生的亡妻残魂根本不在幽都。”

  柳茜子语气幽幽:

  “可对于董书生自己来说,他只能去坚信他的亡妻,就在幽都,他只需要一遍又一遍不放弃寻找,就能找到。”

  “为何谢必安,要一直护送?”赵无疆又问道。

  柳茜子摇了摇头:

  “不清楚,七爷向来心善,也许是出于怜悯吧。”

  向来心善......赵无疆心中嘀咕,难道是他想多了?

  “公子是否还有其他要问?”柳茜子感受到金光绳索愈来愈紧,喘息微重道。

  赵无疆缓缓张了张手,打神鞭减轻束缚,他摇头,示意暂时没有其他问题了。

  “小相公。”柳茜子眼眸深处的火热逐渐燃起,她又恢复了软糯蛊惑的嗓音:

  “能不能赐予奴家一点阳气。”

  赵无疆淡淡看了她一眼。

  她又连忙道:

  “奴家可以自己来取,不劳烦小相公你。”

  ————

  息灵客栈,二楼客房最左侧。

  书生董宁躺在床板上,已沉沉睡去,怀中抱着一幅画卷。

  谢必安站在床榻前,注视着董宁,神色复杂。

  良久,他长长叹了口气,消失在董宁房中。

  他出现在另一间客房。

  房中床榻上,并未躺着人。

  只是在房门内一侧的椅子上,坐着闭目的叶浅春。

  叶浅春身材昂藏,模样俊朗,怀中死死抱着被布匹包裹的铜环大刀,眼皮在微微颤动。

  似乎只要有风吹草动,他就会苏醒过来,保护身边的人。

  谢必安看着徒儿叶浅春怀中的大刀,眼眸微颤,收回了目光。

  他挺拔威严的身躯,在收回目光后有些佝偻,他轻声喃喃,嗓音嘶哑,有些含糊不清。

  在谢必安女儿谢尘素房中。

  谢尘素躺在床榻上,身形蜷缩,秀气的脸颊上眉头微蹙,似乎在做噩梦,不断呓语:

  “董师兄,快跑,快跑,不要管我...”

  “爹...爹...”

  声音蕴含惊恐,似乎惊恐如影随形,谢尘素的身躯愈发蜷缩,双臂紧紧抱住自己。

  ————

  有人在呓语,有人在低语。

  有人在合欢时唔唔含糊语。

  息灵客栈一楼,一人一鬼一魅,妖气浩瀚,阴气弥漫,阳气喷薄。

  榨汁姬柳茜子被快意迷蒙了眼眸,她答应了赵无疆,天明后,要呼朋唤友叫上好姐妹一起...去帮书生董宁寻找亡妻残魂。

  她问赵无疆为何要做这般交易。

  赵无疆笑着说他与爱人别离,他淋过雨。

  他不忍世间再多别离,他想撑伞为他人也挡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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