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九,带裘族长去园子。”杨束看着裘管,笑容和煦。

  要早这样,他们之间,未必不能和谐相处。

  “谢王上。”裘管的姿态放的极低。

  一直到裘管的身影消失,杨束才收回视线,裘家越来越贴心,让人想抓错处都抓不到。

  能延续百年,果然不简单。

  这一波,太博好感了。

  可谓雪中送炭。

  要一直这么识趣,也不是不能留。

  摘了桃花,裘管告辞离开。

  “王上,裘家这次还挺暖心。”送走裘管,牌九到杨束跟前,给他续茶。

  “嗯。”杨束摩挲金子,随后起了身,让牌九把匣子收进库房。

  ……

  “小姐。”墨梅兴匆匆跑进浣荷院,“我把孙大夫请来了。”

  陆韫疑惑抬眸,“孙大夫?是有谁身子不适?”

  “小姐,别瞒着了,孙大夫的医术虽然比不过余郎中,但他肯定能调理好你的身体,不用多久,咱们院里,也能有小娃娃了。”墨梅眼睛亮闪闪。

  陆韫抚额,吃饱了就是能折腾。

  “把人送回去。”陆韫提起笔,在折子上批复。

  “小姐,来都来了,你就让他瞧瞧?”

  “我藏了好多蜜饯,吃上一颗,药再苦,都能冲淡了。”墨梅凑近陆韫,小嘴不停叭叭。

  陆韫搁下笔,冲墨梅笑了笑,把她藏的蜜饯锁进了箱子。

  “小姐?”墨梅惊呆了,扑到箱子上,那叫一个伤心,“我的蜜饯!”

  “呜呜呜……”

  “小姐,呜呜呜,你就让孙大夫看看。”墨梅打了个哭嗝,不忘劝陆韫。

  “王后,管先生来了。”侍女在门外禀。

  陆韫把巾帕给墨梅,“擦擦。”

  “小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墨梅抽噎。

  陆韫哭笑不得,“去洗把脸。”

  墨梅抱着箱子,“我的蜜饯……”

  好一会,墨梅才撒手,边抹眼泪边往外走,蜜饯没了,小娃娃也没了,小姐不喜欢,总不能强迫她。

  管策瞟了眼墨梅,陆韫还是完璧,上哪怀。

  这点,管策也奇怪,两人看上去感情甚笃,杨束身体也并无问题,他居然没碰陆韫。

  “老师。”陆韫唤了声。

  “你们同不了房?”管策没忍住。

  陆韫蹙眉,“老师,你说了,只授课,不提其他。”

  见陆韫有赶人的倾向,管策立马换话题,翻开册子,他同陆韫讲水灾会导致的局面,以及怎么处理。

  半个时辰后,管策停了嘴,走之前,他看陆韫,“老师不会害你。”

  “我知道,但我也清楚,我跟老师的路不同。”

  “双方有所保留,对谁都好。”陆韫语气浅淡。

  管策低叹,起身离开,陆韫有自己的主见,她认定的事,你很难更改。

  抿了口茶,陆韫垂下眸,她是处子这事,确实匪夷所思,但有宁儿,无人会怀疑杨束的身体。

  顶多以为她这个王后表面风光,并不被杨束所喜。

  墨梅洗干净脸,从枕头底下拿出钱袋,把碎银子倒在桌上数了数,墨梅取来铁罐。

  以后不能乱花钱了,得攒好。

  嬷嬷说,富贵人家没子嗣的女子最可怜,她得多攒点钱,有钱,小姐就不会饿着了。

  杨束到浣荷院的时候,管策已经回去了。

  “忠国公、太师不是留在府里用晚饭?”瞧见杨束,陆韫微诧异。

  “他们在下棋,嫌我烦呢。”杨束往炕上一躺,手枕在脑后。

  “有不顺心的事?”陆韫走过去,给杨束按揉太阳穴。

  “钱还差了?”

  “不是钱。”杨束侧身搂住陆韫,“说出来,你可能都觉得离谱,杨莲路上动了胎气。”

  “她怎么敢,怎么敢的啊!”

  陆韫怔住,“动,动胎气?”

  “之前怕是想的太好了。”杨束凝眸,“原以为三个里,怎么的,都能挑出个能看的,但现实很打脸。”

  “韫儿,我们是要同许靖州关系紧密,可无才无德的杨家女……”

  “太委屈人了啊。”

  “贤妻旺三代,媳妇没娶好,一大家子搞不好都要完。”

  杨束想到了霍光的老婆,那可太牛逼了,杀皇后,害太子,霍家满门荣耀,最后灭了族。

  许靖州任劳任怨,杨束但凡有点良心,都不能给人赐这样的媳妇。

  “杨华月还没到呢。”陆韫宽慰杨束,“她识得字,应知廉耻,会理家。”

  “希望吧。”杨束在陆韫怀里蹭了蹭,“晚宴,你同我一起去。”

  “忠国公、谢太师、郑岚,都是站队秦王府,你和他们亲近,朝堂上,即便我不在,也能站稳脚跟。”

  “嗯。”陆韫应声。

  ……

  这一次,杨束没吝啬,一张大桌子,摆满了菜。

  “秦州有今日的繁荣,离不开大家的努力,我先干为敬。”杨束举起酒杯,动作规范的喝下。

  “韫儿,你也敬一杯。”杨束看向陆韫,温声开口。

  何相书抬起眸,扫了眼杨束,视线落在何元正身上,想跟他眼神交流一番,但何元正眼里只有酒。

  谢太师微蹙眉,张开嘴,要说什么。

  “太师,这里没外人,我也就直说了。”

  杨束先谢太师一步开口,“秦州的折子,大多是韫儿批复。”

  “除了我们这,其他地方水深火热,萧国、业国又虎视眈眈,我不可能长待秦州。”

  “王后在人前,更利局势。”

  谢太师张开的嘴合上,郑岚盯着红烧鲫鱼,这种大事,没她说话的份。

  陆韫起了身,“诸位辛劳,愿秦州能开创盛世。”

  陆韫脸上没有胆怯之色,唇角噙着笑,落落大方,从容不迫,缓缓饮尽杯中酒。

  “好!”何元正喊了声。

  “敬王上、王后。”何元正中气十足,姿势豪迈。

  何相书瞥了眼自个老爹,感情不是醉了呢。

  “敬王上、王后。”何相书举杯,杨束的意思很明显,他要让陆韫理政,若在太平时期,何相书不会同意。

  君王怠政,是国乱的开始。

  但打天下,得有人稳固后方,杨束无子,便只能是陆韫站出来。

  她批复折子,没出差错,可见能力出众。

  先瞧瞧,若不行,再行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