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不管胡足食怎么问,连冉都没再开口说一个字。

  对此,胡足食又恼又无奈,凶了几句,见连冉还是雕塑样,他愤愤走了。

  连冉从袖子里取出木牌,**着上面的字,眼泪无声滴落,她没能见到爷爷最后一面,如今,连他最后的遗愿,也完成不了。

  连冉抓着木牌,双眼无神,枯坐到天亮。

  ……

  岐阳关,杨束抹了把头上的汗,将长枪投掷出去。

  “方壮。”杨束唤了声。

  “王上,孙将军今儿闲。”方壮伸长脖子,喊道。

  “不切磋。”杨束打开扇子,给自己扇风,“想不想去疆北看看?”

  方壮眼睛一张,几乎是闪身到杨束面前,满脸的激动,“想!”

  “那就多想想,叫孙扈过来。”

  方壮傻眼了,下一秒,他抱住杨束的腿,嚎了起来,“军营需要孙将军坐镇,他哪能离开,王上,你带我走吧!”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啊!”

  杨束眼角抽了抽,一巴掌盖方壮脑袋上,好家伙,这都哪学的?

  还挺能演了。

  “麻溜的,不把事情交代好,怎么走?”

  方壮正拼命挤眼睛,想挤出几滴眼泪装可怜,一听这话,蹭的起来了,整个人跟打了鸡血一样。

  “王上,我马上回来。”

  方壮一路狂奔,仅一刻钟,就把孙扈拉到杨束面前。

  “王上。”孙扈面色严肃,以为发生了什么急事。

  杨束往前走,示意孙扈跟上自己,“咱们停了脚步,但疆北那边,也不知何时了结,闲着也是闲着,我打算去一趟。”

  穿越这么久,杨束还没正经打过仗。

  横竖要去疆北,干脆将行程提前。孙扈蹙眉,“王上,不可,太冒险了。”

  杨束去疆北,不是领着大军,而是独身前往,那边的情况,他们只知道大概,孙扈哪能同意杨束涉险。

  “我会偷偷离开,在外人眼里,秦王仍待在军营。”

  “有方壮跟密卫,出不了大事,我又不上战场,甚至不会踏入荣国的地界。”

  杨束拍孙扈的肩,“卫肆打仗厉害,心思也慎密,但不擅争权夺利,我们得帮一把。”

  “疆北军入建安,秦州能以最小的代价拿下燕国。”

  见杨束心意已决,孙扈看向方壮,“怎么做,不用我交代吧?”

  方壮神情肃然,“我就是死一百次,也不会让人伤着王上。”

  交代完军务,当天,杨束离开了岐阳关。

  ……

  “头。”卫兵把连冉扔胡足食面前,“差点就让她跑了。”

  胡足食拧眉,喝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再不交代,就别怪棍棒无情!”胡足食眉宇间染了凶煞之气。

  连冉抽噎两声,身子微抖,开口道:“我姑奶奶是燕国人,同定国王府有些旧,荣国战乱四起,活不下去了,我以为燕国安稳,就想攀上定国王府,谁知道他们成了反贼。”

  “军爷,小女子知道错了,还请您饶恕。”连冉姿态卑微。

  “取些饼来。”胡足食对卫兵道。

  “还以为是荣国派来的。”胡足食撇嘴,眼里透着不悦,似是对没立到功,十分气恼。

  将小包袱扔到连冉身上,胡足食不耐的挥手,示意她滚。

  连冉抓着包袱,连连道谢。

  她得活着,带爷爷回燕国,爷爷想念了燕国一辈子,肯定是不愿留在荣国的。回不了家,至少要回到故土。

  离开运粮的部队,连冉一路回走,将装了骨灰的坛子挖出来。

  她原本想借助疆北军去燕国,但定国王府成了反贼,这条路走不通了。

  一个荣国出生的女子,跟着疆北军,只会被猜疑,最后处决。

  ……

  萧漪换上戎装,领着赤远卫出了都城。

  燕帝好本事,不收拾杨束,竟对荣国动了手。

  倒也能耐,连夺三城,或许不止了。

  荣国明着姓荣,但谁不知道,那是萧国的疆土,被侵犯了,萧漪自要把人打出去。

  ……

  “驾!”

  杨束策马狂奔,日行八百里,方壮和密卫奋力追赶他。

  一行人以极快的速度穿过密林,踏过溪流。

  全速行驶下,第七天,杨束到了疆北。

  这没开发的道路,就是不好走。

  他们要不是骑术精湛,脚程快,绝对不可能只用七天,就到了地方。

  杨束赶路的时间,卫肆又拿下了一座城。

  这一次,他停了下来,没再继续进攻。

  “王上。”方壮把密信给杨束。

  拆开看后,杨束眸子微凝,“不好!传信给卫肆,即刻收兵回来!”

  “王上,是萧军来了?”

  “比萧军围攻更可怕,是萧漪。”杨束话里满是忌惮,他关注萧国,自不可能不知道萧漪。

  这个女人,凶猛的很。

  她手上的赤远军,比杨家军,只强不弱。

  杨束问过老爷子,能不能干过萧漪,老爷子的眼神,真就关爱智障。

  荣国由弱势,彻底臣服萧国,这其中,全是萧漪的功劳。

  卫肆还没完全成长起来,对上萧漪,极大可能变成星星。

  方壮不敢耽搁,急步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