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住下,缺什么,就同小厮说。”禇飞章语气和蔼,满眼的欣赏之色。

  “看样子,是我误会了,禇弘是褚弘,禇家是禇家。”秦君笑着道。

  禇飞章瞧了禇栩一眼,这瞧着,倒也不狂妄。

  “禇先生空闲了,还是查查褚弘的身世,他与你的品行,实在相差太远,父子间,哪会如此。”

  秦君边说边摇头,看禇飞章的眼神,带着些同情。

  禇飞章和蔼的神色,差点没维持住。

  这秦君能活到现在,属实奇迹!

  按秦君的话,他与弘儿若是父子,品行就一定相同,这既然不同,说明他给别人养儿子了。

  沉了沉气,禇飞章借口还有事忙,让禇栩把人带走。

  就秦君这张嘴,难怪弘儿会失了理智。

  “大公子,府里都有什么规矩?哪处我去不得?你同我说说,免得误闯了,你们骂我蓄谋已久。”

  长廊上,秦君看着左侧的风景,随口道。

  禇栩微抿嘴角,这话听的怎么那么不得劲?他是不是在讽刺二弟污蔑他抄诗一事?HTtρsΜ.Ъīqiκυ.ΠEt

  压下情绪,禇栩温声道:“除了后院和祖父的住处,其他地方,秦兄皆可去。”

  “门呢?能出吗?”

  禇栩笑,“秦兄,你是做客,又不是被囚禁,当然可以了。”

  “临风院左拐走百米,就是角门了。”

  秦君点点头,“都怪禇二公子,本来我对禇家印象极好的,搞得现在……”

  秦君叹了声,接着一罢手,洒脱的开口:“不提了。”

  “陵川的士子,我还没见识过呢,回头我得请来探讨探讨文章。”

  “集百家之长,进益才大啊。”

  “大公子,你说呢?”

  “我会知会门房,定叫秦兄尽兴。”禇栩贴心道。

  “禇兄!”

  秦君抓住禇栩的手臂,满脸动容,“若先一步遇见的是你就好了!”

  “你放心,我一定多住些日子。”

  “禇家只要不赶我,我就一直住下去。”

  “禇兄,往后,你再不会孤单了。”

  禇栩嘴角动了动,挤出笑,“那可真是太好了!”

  往前走的一瞬,禇栩心里的脏话骂了一箩筐,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他看着需要他陪?

  也不照照镜子!

  什么东西!

  将秦君送到院子,禇栩一刻都没多待,转身就走。

  看着他的背影,秦君将手里的木牌放面前端详,轻轻的念:“该开始刻字了。”

  ……

  “万兄,你可收到了?”孙仁跑到万栋的家。

  “你指的是这个?”万栋拿起桌上的请柬。

  “到底是秦君让禇家仆役送的?还是禇家将我们请去,好……”孙仁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孙兄,我看你啊,是受刺激不浅,大堂里又不是几个人,再说,事情都传出去,杀了我们也无济于事。”

  “那你去不去?”孙仁问万栋。

  “去啊,你不想去瞧瞧禇家?”

  “放一万个心,我了解了,秦君最少请了两百个学子,他便是又有惊人之举,也要不了咱的命。”

  “灭口灭两百多个士子,还是在众人知道的情况下,便是禇家,也承受不住这个后果。”万栋不急不缓道。

  孙仁眸子一阵闪动,狠狠一咬牙,决定去。

  ……

  “秦公子,按你的意思,给昨日在聚才酒楼的学子送去了请柬。”

  小厮敲了敲门,对里面道。

  “嗯,同禇兄说一声,要秦国的酒。”筆趣庫

  “是。”小厮语气恭敬,但眼底,划过不屑。

  他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

  也就大公子惜才,要换他,已经把秦君赶出去了。

  一点当客人的自觉都没有!

  宴请两百人,秦君一分钱不出就罢了,还好意思提要求!

  这脸皮,小厮自愧不如。

  酉时一刻,学子们从角门进入禇家。

  “坐坐坐,别拘谨,当自己家!”秦君十分热情。

  学子们哭笑不得,脸皮厚就是好啊。

  他自己都是客人,还让他们当自己家。

  “快去把禇兄喊来,他最喜和士子探讨文章,见到这么多人,一定高兴。”秦君催促小厮。

  小厮脸皮子抽了下,很不想理秦君,但大公子交代了,满足秦君的一切要求。

  禇栩捏了捏茶杯,只能安慰自己,人越多,越能看到禇家对秦君的宽容。

  二弟造成的影响,也能尽快压下去。

  禇栩到的时候,宴席已经开始了。

  “禇兄,快来,这边坐。”

  秦君招呼禇栩,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禇栩向在场的人点了点头,已经做好了忍受秦君口无遮拦的准备。

  但奇怪的是,秦君一整晚都没说禇家一句不是,反而大夸特夸。

  这让禇栩提着的心松了下去,倒不算完全没脑子。

  孙仁品着杯里的酒,心里不是滋味,诗会舍不得拿出五两一坛的,这秦君设宴,禇家倒是毫不吝啬。

  他可听到一旁的人谈论,这酒叫天桂,十金一坛。

  秦君说的没错,他们在禇家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畅饮!”

  秦君举杯,朗声喊。

  一直到子时,宴席才散场。

  睡醒后,秦君又让禇家的小厮去下帖子。

  这一次,他请的是富贵人家里的公子,照样喊来了禇栩作陪。

  看在禇家的面上,众人再瞧不上秦君,也都带着笑脸同他说话。

  酒过三巡,秦君抓着一个身穿锦衫的公子哥,“我知道你,你是吕家的大公子。”

  “吕家虽比不上禇家,但也差不了太多。”

  “努努力,是有机会赶超的。”

  吕正朗酒杯脱了手,整个人呆滞了,秦君跟吕家是有大仇吧?!wwω.ЪiqíΚù.ИěT

  禇家后面,确实是吕家。

  但他们哪是差一点,是差半个吕家啊!

  没被禇家踩死,那是因为他们足够识相,加上朝堂里还有点关系撑着,不然,早进乱葬岗了。

  秦君在禇栩面前,说他们能赶超禇家,这分明是觉得吕家活太久了。

  “秦兄,你醉了!”

  吕正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醉什么醉,我清醒着呢。”秦君晃了晃脑袋,看向禇栩,“禇兄,我刚的话,难道不对?”

  禇栩瞥了眼吕正朗,足足十秒后才笑着开口:“秦兄,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