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子府!

  王绾与隗状,还有一旁的淳于越脸色都很是不好看。

  原本看着十拿九稳的事此刻却出了变故。

  “可惜了。”

  “此番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

  “只要长公子作为公子之中第一个参与议政的,这就向朝堂,向天下宣告了一点,公子就是未来的太子。”

  “可那胡亥,还有那胡家人,竟如此争锋。”

  “当真是可恨啊。”淳于越一脸愤愤的说道。

  “储君之争,生死之争。”

  “胡家既然已经推出了胡亥来争了,那自然是要争夺到底。”

  “赵高作为胡亥的老师,他又服侍在了大王身边,自然事事都可以得到先机。”

  “今日胡亥开口,显然是早就知道了大王要前往雍城之事。”王绾也是叹了一口气。

  “今日朝堂之上。”

  “支持胡亥的朝臣也不在少数。”

  “这短短时间内所造成的,不得不防啊。”隗状则是严肃的说道。

  “支持胡亥的人为何那么多?”

  “难道两位相邦还不清楚吗?”

  “自从赵封归朝之后,胡亥就莫名的入朝议政了,之后更是大批朝臣支持。”

  “这一点,难道还看不出什么了?”淳于越一脸愤然的说道。

  语气之中对赵封的恨意,此间所有人都可以听出来。

  “赵封应该不会那么蠢去支持胡亥。”隗状缓缓说道。

  “隗相。”

  “事实已经如此。”

  “而且朝堂上传言赵封支持胡亥,这已经有很多人相信了,不少朝臣正是看到了赵封支持,所以转而支持胡亥。”

  “这难道还有错?”淳于越眉头紧皱道。

  “其实,的确是有迹象。”

  “不过淳于太傅,赵封哪怕真的去支持胡亥了,这其中也是与你关系颇深啊。”王绾幽幽说了一句。

  淳于越脸色闪过一抹恼怒。

  “当初老夫也是为了长公子能够拉拢到王家,哪曾想此子会有如今这番际遇。”

  “当初,两位相邦就要与老夫一样,打压赵封。”

  “否则哪里会有他的今日。”淳于越也是有些愤慨的说道。

  “他凭战功晋升,可不是政绩,这可不是我们能够打压的了的。”隗状说道。

  “事已至此,无需多言了。”

  “还是想着以后如何才能够让长公子登临太子之位吧。”王绾开口说道。

  这时!

  扶苏一脸忧愁的开口道:“父王,他是不是从未想过让我做太子?”

  “无论什么时候,我自以为可以得到父王承认了,可父王每次都会在不经意间给我打击。”

  “十八弟虽然比我小了几岁,但父王对他格外疼爱。”

  说到了这。

  也能够听出扶苏话里的苦涩之意。

  “公子。”

  “你无需多愁善感。”

  “大王之所以让胡亥临朝,或许也是对公子的鞭策。”

  “如若无竞争之人,那对于公子而言的磨炼则是少了许多了。”王绾立刻安慰道。

  每一次扶苏有所的动摇之时,王绾必然是要稳固扶苏的心思的。

  他们所有人都加在了扶苏身上,扶苏败了,那他们全族就完了。

  “父王心中到底在想什么啊。”

  扶苏幽幽一叹。

  他感觉自己父王对他不冷不淡,对他根本没有那般看重。

  ……

  时间一晃。

  大秦,雍城!

  王宫内!

  一处行宫别院。

  嬴政与华阳太后相对而坐。

  “祖母。”

  “孙儿也很久未来拜会你了。”嬴政微微一笑,对着面前的华阳太后道。

  “政儿如今你是一国之君,自然与以前有所不同。”

  “祖母在此多年,早就习惯了。”华阳太后微微一笑,脸上也挂着一抹慈祥。

  从她这姣好的面容一看,就可以看出她年轻的时候生的有多绝色。

  “祖母,她最近如何了?”

  嬴政出声问道,眼中也带着几分挂念。

  这种亲近也唯有在他真正相信的至亲面前才会展现出来。

  “老样子。”

  “要么疯癫大吵,要么就安安静静。”

  “急火攻心,她已经无药可治了。”华阳太后摇了摇头。

  “当年她自己做的蠢事,如今却还恨着我。”

  “呵呵。”嬴政苦笑了一声。

  “一念之差,一念之欲。”

  “这也是她自找的。”

  “如若不是因为她是你母亲,早在当年她就被碎尸万段了。”

  “直到她事发之后。”

  “她甚至还天真的以为她能够扶植嫪毐是因为她,而非是因为你的存在,母凭子贵。”

  “甚至她还以为她那两个孽障还真的可以夺取我大秦的王位。”华阳太后缓缓说道。

  哪怕过去了这么多年,对于赵姬,她仍然是看不上的。

  两个与假阉人生下的孽种夺大秦王位,赵姬还真的是高看了。

  没有大秦王族血脉,他们就算真的夺取了咸阳,最终也会被无数大秦锐士镇压。

  血脉至关重要!

  “不提她了。”

  “这些年太后居于雍城,可有什么要求。”嬴政笑着问道。

  “祖母已经一把年纪了,还能有什么要求。”

  “只要以后安宁下去就成了。”

  “如若能够亲眼看到政儿你一统天下,开创历代大秦先祖先王的未曾完成的伟业。”华阳太后笑着道。

  “祖母放心。”

  “你一定可以看到的。”

  “如今天下只存四国了。”

  “待得今年年中,我就将开启对魏国的征伐。”

  “灭魏,并不难。”嬴政十分自信的笑道。

  华阳定定的看着嬴政,继而脸上浮起了一抹感慨的笑容:“遥想当初,伱被立为嗣子时,祖母还是有些反对,想着立成蛟,而现在时间证明下,成蛟远远不如你。”

  “我当初说了,成蛟能够孝敬祖母,我也能。”

  “只是,成蛟之死,我没有办法把控。”

  提及成蛟,嬴政眼中也闪过一抹惭愧之色。

  “他的死,虽然是被人算计,但终究还是死在了自己没有自知之明下。”

  “这也怨不得别人。”华阳太后摇了摇头。

  嬴政也没有再多言。

  说到底。

  成蛟还是将自己想的太过,想的太好。

  这才落入了全套之中。

  那时候。

  朝堂上很多人都要他死。

  “政儿。”

  “扶苏是没有达到你的要求吗?”华阳太后目光一转,忽然问道。

  闻言。

  嬴政转过头看向了华阳太后:“祖母为何会有此问?”

  “虽然祖母深居于这雍城之中,不理任何朝政,更不理咸阳任何诸事。”

  “但许多事情哪怕祖母不听,自然会有人传递消息的。”华阳太后叹了一口气。

  “储君之事关系大秦未来。”

  “如今孙儿还很年轻,自然是不急的。”

  “祖母在这雍城无需听太多,想太多。”嬴政淡淡一笑。

  华阳太后一愣,随后也是笑着点了点头:“的确,是祖母多言了。”

  华阳太后经历了四朝,自昭襄王开始就嫁入了大秦王族之中,然后又是她的夫君,然后是嬴政的父王。

  历经了太多了。

  如今她之所以可以安然,那就是对事事不管。

  今日之所以一提。

  或许还是看在了她芈系的份上吧,要不然她真的不会开口试探。

  “政儿。”

  “你还是对当初那个姑娘念念不忘吗?”

  华阳太后带着几分慈祥的看着嬴政道。

  如果说之前那一问还是有所目的,那么这一次就真的没有什么目的了,单纯的关心自己的孙儿。

  “我会找到她的。”

  “如若说我这世间最愧对谁,毫无疑问就是她了。”嬴政苦笑了一声。

  “唉。”

  “当年之事,也是你这个娘,还有宗室大臣所为啊。”

  “那时候也怪不得你。”

  “内忧外患,还有一个被阉人迷了眼的娘。”华阳太后也是苦笑了一声。

  “是啊。”

  “我也没有想到,他们会那般狠。”嬴政缓缓道。

  “为了那个位置,他们又怎会不狠。”

  “说到底。”

  “那一个后位带来的干系太大了,那姑娘人虽好,但终究是家世不行,自然而然阻力太大。”

  “如当年你娘,说到底也是母凭子贵,因为你,她才可以成为太后。”

  “如若不是政儿你,她或许顶多是一个妃嫔罢了。”华阳太后感慨说道。

  嬴政一笑:“奈何无用。”

  “政儿。”华阳太后凝视着嬴政:“祖母问你一个问题。”

  “祖母你说。”嬴政一笑。

  “如若有朝一**真的寻回了那个姑娘,你会立她为后吗?”华阳太后十分好奇的问道。

  “会。”嬴政不假思索的回道:“那个位置本来就是她的,也只能是她,除了她以外,后宫之中无一人可配。”

  闻言。

  华阳太后也是早有预料的点了点头。

  “是祖母多嘴了。”

  “同生共死的情谊啊。”华阳太后微微一笑。

  ……

  祖孙二人。

  就这样畅谈了许久。

  傍晚时分。

  祖孙二人一起用过膳后,才各自归宫。

  对于这雍城王宫,虽然嬴政并没有住过多久,但对于他而言还是十分熟悉的。

  “唉。”

  “看样子,这个王后之位,终究不是她的。”

  “扶苏啊,芈系啊。”

  “我帮你们够多了,以后的事情你们自行去处置吧。”

  “我也不会再管了。”

  深宫之中,华阳太后暗暗想到。

  而此刻。

  “大王,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只待启程。”

  “从雍城动身,一天一夜时间足可到达沙丘。”顿弱出现在了殿内,恭敬禀告道。

  此刻嬴政已经将身上的王袍换成了一身黑袍,那戴着的王冠也变成了普通的发冠。

  很久了。

  他都未曾穿过这普通的华服了。

  “任嚣。”嬴政出声喊道。

  应声。

  任嚣快步走了进来。

  “请大王吩咐。”任嚣恭敬一拜。

  “明日,你率一千禁卫军带着銮驾去雍山,对外就说孤去雍山狩猎。”嬴政沉声道。

  “臣明白。”任嚣没有任何犹豫的应道。

  “如若有人来找,统统打回,就说孤想要在雍山清净几日。”嬴政看着任嚣继续交代。

  “臣明白。”任嚣自然是立刻点头。

  作为秦王的亲卫统领,此刻能得秦王如此严肃交代,任嚣自然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如若此事都办不好,那就太令嬴政失望了。

  之所以有此交代。

  有此周全。

  归根结底。

  嬴政还是为了夏冬儿。

  如今事情还未弄清楚,一切还是需要小心慎重为上,再而,嬴政也不想再次让夏冬儿逃了,他真的不想再失去了。

  “走。”

  一切交代之后,嬴政对着顿弱说道。

  “诺。”

  顿弱当即引路。

  王宫后门,已经有一百暗士等待,并且每一个都配备了战马,每一个身上都带着足够的弩箭,还有佩剑。

  装备十足。

  而他们每一个都是黑冰台之中精锐的精锐,一百人足可应对千军。

  在大秦境界,能够调动千军的,没有调令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随着嬴政骑马而来,所有暗士全部翻身上马,离开了雍城王宫,向着远方的沙丘郡而去。

  只不过,这一切不为人知。

  一夜时间转瞬即过。

  雍城王宫内。

  秦王銮驾在数千禁卫军的保护下,高调的向着雍城外的雍山而去,并且还带着各种狩猎所需的装备。

  “太后。”

  “大王一大早就去雍山狩猎去了。”

  “不能与太后一起用膳。”

  一个宫女恭敬来到了华阳太后面前禀告道。

  “恩。”

  “大王昨日就与本宫说了。”华阳太后点了点头,并没有任何意外。

  嬴政一直居于咸阳,很少出去放松,如今来到了雍城,也是带着几分放松的意味,华阳太后自然也看得出来。

  “传令下去。”

  “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就不要去打扰大王。”

  “大王难得放松一二,所有人都不得打扰。”华阳太后立刻交代道。

  “奴婢立刻去交代。”随行的宫女立刻回道。

  ……

  沙丘郡!

  沙村。

  一切如常。

  如今正值于耕种之时,许多沙村的乡亲们也是举家在田里劳作。

  虽然如今儿子已经是上将军了,拥有了诸多田地,但对于曾经养活自己一家三口的两亩田地,赵氏从没有荒废过,如今耕种之时,赵氏也是下田劳作。

  只不过不同的是周围有着很多的护卫,下人。

  显然。

  看着赵氏如此,无人可以劝说她放弃。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