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内!

  一间单独的牢狱内。

  韩非一边喝着酒,一边看着书,身上虽然有些邋遢了,但丝毫看不出一点阶下囚的意味。

  作为一个聪明人,韩非自然是清楚自己现在关在这里,还有好酒好肉伺候,这就表明了秦王的意思了。

  如今的他也只要等待着秦王召见就行了。

  而此刻。

  在诏狱另一端,两道目光落在了韩非的身上。

  “廷尉,真的那样做?”姚贾神情带着几分忧虑。

  “你不愿意?”

  李斯眉头一皱,有些不满的看向了姚贾。

  “属下是廷尉一面的人,自然是愿意。”姚贾立刻道。

  “扶苏与王绾已经有拉拢韩非的意图了,如果让韩非活着离开诏狱,他日必然是我们的大敌,他的能力,或许其他人不清楚,我清楚不过。”李斯严肃的说道。

  “廷尉。”

  “对韩非,我自然是恨不得除之后快,但对你而言,他可是你的同窗好友啊。”姚贾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

  闻言。

  李斯却没有半分的波澜,脸上尽是冷意:“事关身家性命,同窗好友又如何?”

  “都准备好了吧?”

  姚贾当即对着后面喊道:“去吧。”

  只见几个狱卒拿着酒,拿着桌子,向着韩非所处诏狱而去。

  牢狱内,韩非则是十分平静的看着这些忽然来到的狱卒。

  “韩兄。”

  “多年未见。”

  “可还记得我?”

  李斯缓步走来,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李兄。”

  听到李斯的声音,韩非十分平静的道。

  李斯也不犹豫,直接走到了韩非的面前落座。

  “昔日稷下学宫一别,不曾想再次会面会是这般。”

  “当初伱我分别之时,我就曾言拥有一统天下之机的,唯有大秦,天下君王拥有一统雄才大略者也唯有秦王。”

  “可到头来,你仍然不信,执意归韩,可结果呢?”

  “韩王对你并不重用,更是百般猜忌。”

  一坐下来,李斯就带着感叹的说道,不过在话里的隐含之中还有着一种赢家的得意。

  当年在稷下学宫时。

  上至为师的长者。

  下至所有的学子。

  全部都认为韩非之才强于他李斯,全部都认为未来韩非的成就也会强于他李斯。

  在那时候。

  李斯就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改变这等局面,而现在局面已然有了翻转了,他李斯成为了大秦的廷尉,位列九卿,而他韩非如今却是沦为了阶下囚。

  看着如今有些狼狈的韩非,李斯看着一脸关怀之色,但心中自然是有着一种得意的。

  听着李斯这话里有话,韩非仍然面色平静,随后道:“李兄今日前来是来看韩非笑话的?”

  “你我同窗多年,李斯是来看笑话还是如何,难道韩兄看不明白吗?”李斯带着一种悲戚的道。

  “洗耳恭听。”韩非仍然是平静的看着李斯。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当日与赵封分开时,赵封特意给韩非的提醒,小心李斯,又或者是因为对赵封的某种信任。

  再次看到这多年的同窗好友,韩非感受到了一种难言的隔阂,对于他而言,此刻心中还是留着几分戒备。

  “唉。”

  李斯叹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一种无奈之色:“你可知道为何大王将你单独关押在此,却又不见你?”

  “秦王心思,我又怎会知道。”

  “如若秦王要我韩非的命,一道诏谕就足以。”韩非淡淡一笑,此刻他已经将心思看开了,如若秦王让他活,那他便活,如若秦王要他死,他也无惧。

  “大王要的,就是你的一个态度。”

  “臣与不臣的态度。”

  “虽然分别多年,但我也了解你,你自持忠义,根本不会降秦。”

  “到头来,或许唯有死,秦律之下,甚至会被处以残酷极刑。”李斯叹气的说道。

  言语之中。

  仍然是表现出对李斯的一种关怀,但话里提及的忠义却又是已经为韩非做出了选择似的。

  “李斯,果然是想要我死啊。”

  “赵封怎能真的未卜先知?让我小心李斯?”

  对于李斯话里的意思,韩非这个聪明人又怎会听不明白。

  如果是没有经过赵封连续数日的开导,韩非的确是心存死志,但经过赵封那利嘴开导,韩非原本的心思也迎来了一种转变。

  活着,看到天下一统的局面。

  活着,看到未来没有战争的天下又是怎样的场景。

  “看样子,李兄还真的知我之心啊?”

  韩非淡淡一笑,带着一种暗讽之意的道。

  “同窗多年,我也不忍看着韩兄身首异处。”

  “大王心思已定,对韩兄之才颇为推崇,哪怕我有心也不可能救韩兄出去。”李斯带着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道。

  看着李斯这有些做作的样子,一幅伪装的样子,韩非心底冷笑,表面上则是平静的道:“所以李兄准备如何?”

  “同窗一场,李斯不想看到韩兄身首异处。”

  “此番,李斯来送韩兄一程。”

  李斯将桌子上的酒壶对着韩非一推,又提着酒壶倒上了一杯酒。

  其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李兄当真是有心了。”

  “竟为我准备了毒酒。”韩非一看,脸上露出了一抹淡笑,但这笑容却是带着一种彻底看透李斯的嘲弄。

  而李斯仍然自顾自表演着,根本没有注意到韩非的表情。

  “这也算李斯为韩兄尽同窗之情吧。”李斯叹了一口气。

  “如若秦王知你给我送毒酒,会不会怪罪于你?”韩非忍住心底的冷意,顺着李斯的台阶道。

  “如今李斯身为大秦的廷尉,就算大王动怒,也不会重责。”

  “如若可以让韩兄走的轻松一点。”

  “李斯,一切都值得。”李斯一脸真诚的说道。

  不得不说。

  李斯不仅是一个能臣,也称得上一个演技派。

  这一番“真诚真情”的表演,如果韩非没有经过赵封的熏陶,没有经过赵封的提醒,或许还真的以为李斯是真正发自真心的为自己好。

  “看来李兄还真的是记得当年与韩非的同窗之情谊啊。”

  韩非也是装出一幅感叹感慨的样子。

  李斯仍然是一幅真诚意重的样子。

  “为了不让李兄为难。”

  “韩非决定降秦,归顺秦王。”

  “无论如何,韩非也绝不会让李兄为韩非受累。”韩非又紧接着说道。

  此话一落。

  原本还一脸伤感的李斯表情变得错愕。

  “韩兄,你要降秦?”李斯惊愕道。

  “是啊!”

  “李兄如此待我,我自当不能让李兄受牵连。”

  “再而。”

  “在牢狱之中这么久,韩非也是想通了,的确,天下最有机会一统天下的唯有大秦,除了大秦以外,他国的确都没有机会一统天下。”

  “或许,当年韩非的选择就是错的。”

  “如今既有机会,秦王也对韩非颇为看重,朝堂之上也有李兄这个同窗在,韩非思来想去也不想辜负秦王厚重,还有李兄之情啊。”韩非一脸感慨的说道,一幅完全看透的样子。

  而听着这些。

  李斯的表情完全是惊愕,心底更是一种诧异不解:“怎么回事?韩非的心思怎会有此转变?他不是一向自诩忠义,一向说着要与韩共存吗?今日怎会如此?”

  “难道是我对他此番的关心让他不忍牵连不成?”

  韩非这些话让李斯都有些自我怀疑了。

  但此时此刻。

  看着韩非这一脸真诚,看着韩非一幅要归顺大秦的坚定,李斯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带着一种心有不甘的缓缓开口,笑着道:“韩兄你能够想通就最好了,大秦才是能够一统天下的强国,大王也是唯一值得韩兄效力雄才大略之王。”

  “不过。”

  “李斯真的很好奇。”

  “韩兄为何会有如此转变?”

  “以前韩兄不是一直说忠义存,与国共存吗?”李斯带着一脸不解的反问道,心底的暗骂可想而知。

  但韩非仍然表情真诚,根本没有表现出对李斯的任何敌意,而是表现出发自内心的感慨道:“说到底,我虽是韩王族之人,但只是旁支,我那号称正统韩王的侄儿都降了,王都降了,我这一个做臣子的还叫什么劲?”

  这话。

  显然原本不是出自韩非的口中的。

  这口气,这口吻,分明就是赵封说的。

  当初与韩非相处的那几日,每天赵封就是用各种话去怼韩非,而这些话也怼得自诩忠义的韩非无言以对。

  今天被韩非拿出了这话来应对李斯了。

  果然。

  在听到了韩非这话后,李斯似乎也没有话可以反驳。

  一国的王都降了,你这个作臣子的有什么可较劲的?

  “看来今日李斯来此是多余了。”

  “韩兄能够想通就好。”

  “他日我大秦也可多上一个栋梁之材了。”李斯一脸笑容的说道,一幅为韩非高兴的样子,不过心底可以说是暗骂不断了。

  韩非如此转变。

  这让原本想让韩非自己饮下毒酒,然后自己直接上奏韩非不愿意臣服自尽了断,就算是秦王也拿的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他是大秦的重臣,秦王不会为了一个韩非的对他怎样。

  这一点李斯是非常自信的。

  但现在韩非的转变让李斯有些无可奈何了。

  “难道要强行毒死韩非?”

  李斯眼中闪过一道冷意。

  都到了如此地步了。

  如果真的让韩非倒向了王绾,倒向了扶苏,那可就不是好事了。

  再而。

  就算没有倒向王绾他们。

  如果真的同殿为臣,他日朝堂之上李斯还是非常担心的。

  嫉妒之心。

  或许这就是原罪吧。

  但此刻。

  韩非又一句话,彻底让李斯彻底无可奈何了。

  “早几日有一个秦上卿来牢狱之中见我,自称乃是大秦长公子门下,名为王文。”

  “不知李兄是否认识?”

  “我已经向其表明了愿意归顺大秦的意思,想来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向秦王表明韩非之心了。”韩非笑着开口道。

  听到王文之名。

  李斯脸色微变,随后强颜欢笑道:“王文,当今左相王文长子,没想到他竟然也来见韩兄了。”

  “不曾想此人有如此身份,倒是韩非小视了。”韩非微微一笑。

  “韩兄。”

  “既有我李斯在朝,你既有心效忠大王,那李斯自当为韩兄去开口,王文乃是王绾之子,王绾乃是秦老贵族的首领,一向视外客为眼中钉,你切不可与他们多有交往。”

  “此番既韩兄已经决定,那李斯就先行拜别,面见大王禀明。”

  “这一壶酒就当不存。”

  “告辞。”

  说着。

  李斯就提起了毒酒,缓缓站起来,向着牢狱外走去。

  “那就有劳李兄了。”韩非一幅感激之色的道,目送着李斯离开。

  待得李斯离开视线后。

  韩非脸上那虚与委蛇的笑容也瞬间无存。

  此刻。

  韩非从怀中一阵摸索,当初赵封留给他的布帛赫然出现在面前。

  “小心李斯。”

  “果真是要小心李斯。”

  “他竟然还真的想要我的命,更是不惜亲自送上门来毒酒。”

  “如果不是赵封的提醒,我或许根本不会对他有所防备。”

  “而且刚刚我提出要降秦,李斯眼中甚至闪过了杀意,他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啊。”

  “昔日相交莫逆的好友,竟成了这般。”

  “权势,竟会让人变成如此。”韩非心底有些黯然的想到。

  虽说李斯隐藏的很好,但那慌乱是掩饰不了的,还有听到韩非要投效大秦时的杀意,韩非也看到了。

  要不然。

  韩非根本就不会提及王文的存在。

  提出来的根本就是为了让李斯投鼠忌器,不敢乱来,很显然,韩非也成功了。

  牢狱外。

  看到李斯走出来。

  姚贾立刻迎了上来:“廷尉,怎样?”

  看着姚贾,李斯心底再如何不甘心,此刻也变成了无奈:“韩非,愿投降大秦,归顺大王。”

  “什么?”

  “他要归顺大秦?”姚贾脸色一变,急忙压低声音道:“诏狱归廷尉执掌,下官更是负责诏狱,大人何不直接将他给?”

  话音落。

  姚贾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意思非常明确。

  不给韩非投降的机会。

  “王绾的儿子已经来见过韩非了,并且韩非也向王文提出了愿意投降大秦。”

  “如今韩非愿降,这正是大王所愿。”

  “如若我去见了韩非,他死了。”

  “大王会如何想?”

  “王绾也绝对不会放过这机会打压我的。”李斯叹了一口气。

  “下官执掌诏狱,似乎没见王文来啊?”姚贾一脸诧异。

  “呵呵。”

  “王绾是什么人,安排一个人入诏狱不是轻而易举。”李斯冷笑了一声。

  对韩非的话并没有什么怀疑。

  “那怎么办?”

  “难道眼睁睁的看着韩非他日与廷尉为敌?”姚贾不甘心的说道。

  “韩非与我毕竟是同窗,也谈不上为敌,以后你也不要想着当年之事了,今日在朝堂之上,我为你谋取了一件立功的差事,只要你完成了,大王必会重赏。”李斯说道。

  一听立功,姚贾眼前一亮,立刻道:“多谢廷尉。”

  ……

  沙丘郡,沙村!

  村口外。

  数百郡兵拱卫着十几架马车而来。

  为首的一个马车则是乘人。

  听到这动静。

  在村子外的村民立刻快步跑回村子,向着吴里正禀告。

  “里正。”

  “官府来人了。”

  “好多人。”

  “比上次发岁俸的人都要多。”

  “说不定是郡守大人要来了。”

  一个村民激动的大喊道。

  闻声。

  吴里正也是快步的向着村口而去,当看到了村口外的大阵仗,吴里正也不由得惊呆了。

  比上次发放岁俸更多的人,不仅仅是郡兵,还有许多仆从,还有十几架马车,看起来就不简单。

  这时!

  当日发放岁俸的郡兵五百主陈奋策马而来,快速来到了吴里正的面前。

  “里正,郡守大人来了。”

  陈奋翻身下马,笑着道。

  吴里正表情变得严肃。

  作为一个小村子的里正,他平生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丞,甚至于县令都见不到。

  县丞则是县令的文书,副手。

  而郡守,则是高于县令之上的,乃是沙丘郡真正的大吏,执掌沙丘政务,刑罚。

  可见权柄之大。

  一个小小的里正想要见到郡守,这几乎不可能。

  “是来给赵家发放岁俸的吗?”吴里正立刻问道。

  “正是。”陈奋笑着道:“赵将军乃是我大秦的将军,更是为大秦立下了滔天战功,郡守大人自当来看,而且不仅仅是郡守,沙丘郡下的五个县令大人都来了,除了岁俸外,还都为赵将军备上了厚礼。”

  “那我立刻去叫赵封的母亲和妹妹出来迎接。”吴里正立刻道。

  此刻他意识到这时候的场面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沙丘郡五个县,五个县令还有郡守都到了。

  “赵封那小子是真的出息了啊,这么多大官都来了。”吴里正暗暗想到。

  陈奋立刻开口:“里正不用如此,郡守大人特意交代了,千万不要让赵将军的家人相迎,此番郡守前来是为了拜访,并非为了其他,郡守会亲自登门,还要宣王诏恩赏。”

  “王诏?”吴里正一惊。

  “赵将军为国劳苦功高,大王也有恩赏赐下,此番也是随着赵将军的岁俸一同下发。”陈奋笑道。

  “好好好。”

  “我立刻安排一番。”吴里正立刻点头,急忙喊了一个村民去通知赵氏。

  而这时。

  郡守的车驾也停在了村口。

  大批郡兵有序开赴而来,保护郡守。

  而在村子里。

  赵氏母女两人并没有因为昨日的事情而耽误每日的研磨草药,对于她们来说,昨天最大的获益就是知道了赵封还活着的消息。

  只有这一点让她们心安。

  这时!

  “赵家的。”

  “快准备一下。”

  “里正刚刚让我告诉你,郡守大人要来了,还有很多大官。”

  一个村民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激动大喊着。

  “郡守真的来了啊?”赵颖有些惊讶。

  昨天原本还以为那陈奋是开玩笑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是来了。”

  “外面很多马车,很多人。”

  “阵仗那叫一个大。”村民笑着道。

  “娘。”

  赵颖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娘。

  “没事,就是来给你哥送岁俸的。”赵氏则是没有赵颖那般惊,而是十分平静的道。

  “娘,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

  “郡守啊,那可是很大的官,我们沙丘郡最大的官啊。”

  “这要是以前,我们这些平民是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的。”

  看着风淡云轻的赵氏,赵颖一脸的惊讶道。

  自己**表现就好似见过比郡守更大的官似的,一点都不慌,更没有着急。

  “颖儿,这有什么害怕的?”

  “你呀,就是想太多。”

  “郡守也是人,并不是你想的那般可怕。”赵氏微微一笑。

  而这时。

  赵颖直接抱住了自己**手臂,然后撒娇似的道:“娘,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来自哪里的大家闺秀?整个村子里就你识字,而且见识还那么多,精通医术。”

  这个问题其实赵颖很早之前就想要问了,但一直没有机会,因为赵颖自懂事起,与村子里的玩伴玩耍时,就发现了整个村子里的人除了自己一家人,几乎没有其他人识字。

  识字。

  这可是贵族的象征,平民几乎是没有机会接触到的。

  看着女儿忽然的问题。

  赵氏很是平静的一笑:“娘哪里是什么大家闺秀,只不过是你外祖父以前是一个医师,走南闯北的,自然是见了太多事,娘也知道了很多。”

  “那外祖父呢?**家在哪里?”

  “我可是从没有听娘说过啊?”

  赵颖仍然好奇道。

  赵氏脸上露出了一抹悲伤之色,从表情上似乎已经在说什么了。

  赵颖原本还想再问,但是看到自己娘这表情,也知道不能再问了。

  这时候。

  院子外传来了一阵阵脚步声。

  只见上百个郡兵有序分为两列来到了院子外,每一个都是手持兵刃,但身上并无战甲。

  战甲,唯有秦军锐士才拥有。

  普通的郡兵是没有的。

  “赵家的。”

  “郡守大人来了。”

  吴里正快步跑来,打开院门喊道。

  赵氏母女这才缓步走了过来。

  入眼。

  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来,当看到了赵氏以及赵颖后,立刻一脸温和的笑容:“这位想必就是赵将军的母亲了。”

  “吾为沙丘郡守严兵。”

  赵氏缓步走上前,微微一笑,行了一个女子礼:“郡守大人亲临,屈尊了。”

  看着赵氏如此沉稳,没有丝毫的怯色。

  严兵的眼中一诧:“看样子这赵封之母不简单啊,之前查只是一个普通村妇,但这沉稳之气并非村妇那么简单啊,也对,教导出了大秦最年轻的将军,定然不简单。”

  回过神。

  严兵笑道:“诶,赵夫人过誉了,我谈何屈尊,此地乃是赵将军的府邸所在,能够来拜访,此乃严兵之荣。”

  “赵将军为国立下大功,为国擒王,这些我可是如雷贯耳啊,而且赵将军还深得大王看重,令全军广传其名,他日更是不可限量啊。”

  言语之中。

  作为沙丘郡守的严兵也是充满了谦卑。

  作为一方郡守,严兵自然能够看出副将绝不会是赵封的终点,而是起点。

  自当今大王以王诏将赵封的战功广为传之时,就代表着王恩厚重,代表着当今大王要全力培养赵封作为未来大秦的新锐战将。

  或许在未来的某一日,赵封有机会成为大秦的上将军也说不定。

  军功广传,这可是昔日武安君白起才拥有的殊荣啊!

  而最终。

  他成为了大秦军队的统帅。

  “郡守过奖了。”

  “我儿能够在为国立功,这也是他的荣耀。”赵氏微笑着回道。

  “赵夫人果然是大义。”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

  “来人。”

  “将赵将军的岁俸全部抬上来。”

  严兵对着身后的兵卒喊道。

  “诺。”

  应声。

  几个郡兵直接抬过来了三个木箱子,放到了院子里。

  “赵夫人。”

  “这是赵将军一年俸禄,包含了爵位以及官位的俸禄,总计八百石。”严兵指着这三个箱子说道。

  “有劳郡守大人亲送。”赵氏立刻道谢了一声。

  对于属于自己儿子的东西,赵氏自然是不会拒绝什么,这是自己儿子在战场上用性命搏杀得来的。

  “除此外。”

  “还有赵将军的爵位良田千亩之地。”

  “将划给赵将军的良田田契拿上来。”严兵又立刻下令。

  又是几个郡兵上前来。

  抬上来了更多的箱子。

  严兵打开了一个箱子,里面装满了竹简。

  “赵夫人。”

  “千亩良田,每一亩地都有对应的田契。”

  “而这些良田涵盖了整个沙村外没有赐下的良田,总计三百余亩,除了沙村,还有相邻四个村子有七百良田,这些都已经划到了赵将军的名下,这些田契赵将军拥有一份,郡守府拥有一份,在都城也有一份造册。”

  “有此田契在,秦律之下,任何人都不得夺走赵将军的良田,但这良田也不能售卖,只能租赁出去。”严兵严肃的说道。

  大秦对田地管束极为严格,严兵也是善意的提点。

  “妾身明白。”赵氏点了点头。

  “除了赵将军的岁俸以及良田。”

  “此番前来,奉王命,宣读王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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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